第25章 真实身份
第25章 真实身份
刘妈妈拦下沈清竹与花月胧,“噗通”跪下,拽着花月胧的裙子不放,求花月胧在刘肇元的事情帮忙,看上去是求花月胧,实际是求沈清竹,“月胧丫头,妈妈真没辙了,是,之前是赚了一些,但一天之内确实也拿不出来呀。”即便变卖房产土地,也不是一天能完成的。
“月胧,发生何事了?”沈清竹关切地望向花月胧,眼中含情,声声关切,要不是花月胧知道他在演戏,还真以为沈清竹情真意切,一腔深情。
花月胧为难地唉了一声,便将刘肇元被绑之事与沈清竹说了个大概。
沈清竹听罢了然道:“五千两缺口倒也无妨,只是人命关天,须谨慎行事。”
刘妈妈见沈清竹松了口,连连称是,花月胧见状立刻泼上一碰冷水,拽了拽沈清竹的手,娇嗔道:“我的好公子爷,五千两白银,白白送出去,莫不是痨病鬼开药店,为了方便自己?爷是不是又看上哪个姑娘了?”
刘妈妈心中暗骂花月胧胳膊肘尽往外拐,为了争宠连她儿子性命都不顾了,嘴上赶紧解释道:“妈妈哪敢图宁公子的钱财,不是送,只是借、只是借!”
沈清竹笑着摇了摇头,刮了刮花月胧的下巴,柔声道:“月胧齿软尝不得酸,我哪敢让月胧吃醋。”
“我不管,必须打借条,五天内归还。”花月胧轻轻捶了沈清竹手臂,“免得爷有旁的心思。”
两人一唱一和之间,便将此事定了调——沈清竹向刘妈妈出借五千两白银,凑够一万两,再将一万两兑换成黄金。刘妈妈向沈清竹出具借条,列明五天内归还白银五千两;沈清竹另外还提出,慎重起见,此事还需通报巡城兵马司,在交赎金当日派便衣捕快协助,暗中跟踪取赎金的人,待人质救出,再动手抓人。
按永明制,除了知府、知州、知县衙门设有捕快之外,重要的州府均设有巡城兵马司,负责城中治安,不同的是,州府衙门的捕快属于丁役,由普通男性轮流服役,工钱不多,平日也比较懈怠,而巡城兵马司隶属兵部,巡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副指挥使、知事,均为武官
,下设的捕快也是士兵出身,受过正规训练,战力自然比一般衙役高了不少。
刘妈妈听了沈清竹的安排,自然放心了不少,感叹还是宁王殿下见过世面,事情安排得周全;为免沈清竹反悔,刘妈妈赶紧将沈清竹拉进楼中签借条,不忘道:“宁公子,只是这利息……该如何计算?”
“放心,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利息自然分文不收。”
沈清竹眉目如画,言行举止自带风韵,连说出的话也让人如沐春风,刘妈妈闻言便安心了。一旁的花月胧心中暗笑——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往往不要钱的,才是最花钱的。
看着刘妈妈在借条上签了字,印了红泥掌印,刘妈妈后面的花月胧得意地向沈清竹打了个眼色,沈清竹宠溺一笑,摇了摇头。
春风满月楼,已是沈清竹与花月胧的囊中之物。
刘妈妈此时还懵然不知,以为不过五千两,五天之内,她只要变卖些房产土地,就能把债务还上。
花月胧早在布局之时,就已在赎金数额、交款时间、交款地点钻研了一遍:赎金要大,但不能太大,要大到刘妈妈一时半刻拿不出,但变卖财产也能还上;交款时间既要短,也要拖,短得能逼刘妈妈去借钱,她再与沈清竹适时出现,当然,也要拖得刘妈妈分身乏术没有变现还钱的机会,至于交款地点,更要出其不意,连巡城兵马司亦束手无策。
马车上。
沈清竹与花月胧相对而坐,清浅一笑,道:“还想吃玉馔楼的花雕浸白螺吗?”
花月胧微愕,刚才不过是顺口一说,未曾料到沈清竹会记得。这个菜是一次无意间,听春风满月楼的客人提起的,当时还想如果逃出春风满月楼,她就去尝尝鲜,结果,赎身之后,琐事缠身,她也忘了此事,便解释道:“我就顺嘴说的,宁公子不必认真。”
“看似玩笑,方是体现人心之处。”自小见大,自一叶而知秋,沈清竹对人心从来是敏锐的,“心愿的实现很是讲究时机,若是时机过了,纵使实现也见不得欢喜了。”
沈清竹此言似乎意有所指,花月胧换了个位置,坐到他身边,道:“看来有故事。”
沈清竹笑了笑,沉吟半晌,才道:“从前有个男孩,很喜欢父亲的一副白玉棋子,心念许久,可惜父亲从未打算将棋子赠予他,长大之后,他找人打造了一副一模一样的棋子,可是却再无当初的欢喜。”
“后来呢?”
“后来,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便将棋子切割了,做成白玉梅花,装饰车马。”沈清竹往后靠了靠,深深地闭上双目,似在闭目养神,又似在回忆。
“有没一种可能……”花月胧把头靠在沈清竹肩上,“小男孩要的,从来不是白玉棋子呢……”他要的,其实是父亲的关注,后半句,花月胧没说,但她认为,沈清竹会明白。
“也许吧。”沈清竹应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马车一路颠簸,约莫过了三盏茶的时间,赶马的暗卫毒狼撩开帘子,禀告道:“主子,玉馔楼到了。”
花月胧没想到,沈清竹早已让人改道玉馔楼,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温柔让她分外心动——原来,随口一句话被人用心记着的感觉,是这样的。活了两辈子,她第一次明白,为什么女孩子容易恋爱脑了。世上真的有一个人,遇上了方知道,若然错过,会有多遗憾。
如果一开始,她喜欢的是他的脸,那此刻,她确信,她喜欢他这个人。
既喜欢他杀伐果断,也喜欢他深藏温柔,润物无声。
沈清竹正欲起身挑帘下车,花月胧突然站起来一把撞进他怀中,沈清竹一时不察没站稳,两人跌跌撞撞落在鹅绒软座上,缓过神时,花月胧已压在了沈清竹身上。
他低头,她抬眸。
四目双对,咫尺之间,气氛安静而炽热。
花月胧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过沈清竹的脸,其实在春风满月楼第一次见面,她就猜到宁一,极可能是个假名,自沈清竹到了檀栾居疗伤,见过他身边搜罗情报的暗卫,她对此更是深信不疑了,“你,真的姓宁吗?你说让我多了解你,再决定是否留在你身边,那你又能让我了解多少?”
她一直不问,以为审时度势,是最好的,毕竟他温润如玉的外表下,隐隐透着危险的气息。
直到今天,她忍不住了,她渴望知道更多一些。或者,也认为没必要忍了,他对她说了母亲的事,也说过父亲的事,那是时候说说他自己了。
心之所至,也可以是最合适的时机。
沈清竹也非存心欺骗她,初次见面报以假名,是为调查所需,小住檀栾居时,他也想过要说,又怕知道他的身份后,彼此会多了尊卑的疏离。
与其相瞒相欺,不如坦诚相待。
“是,我不姓宁,姓沈……”沈清竹忽然一翻身,反将花月胧压在身下,在她耳边缓缓呢喃,几乎是一字一顿,“我叫沈……”
未待沈清竹说完,“沈”字入耳,脑海中零散的片段忽然就拼凑成篇:檀栾居,取的是修竹檀栾之意,小院牌匾的“明玕清瑶”,明玕是竹的别称,对联的“龙钟负烟雪,自有凌云心”说的也是竹。再加上,母亲出自山村,家仆叫宁茂……熙城之中,容貌卓绝,又财雄势大,还要符合这些条件的,似乎只有一人——当朝宁王沈清竹。
想到此处,花月胧突然浑身爬满鸡皮疙瘩,猛地推开沈清竹,瞳孔剧烈收缩,道:“不是宁公子,是……是宁王……你是宁王沈清竹?!”
沈清竹站起来,反手抚了抚下摆的褶皱,语带欣赏,道:“猜对了。”
不是吧不是吧,第一次下药,居然把宁王睡了?!
花月胧一时之间,难以表达出当下那一刻震惊、欢喜、恐惧混杂交织在一起的感受,呆在原地,缓了半天,她忽然抬头,道:“那依你看,我能当王妃吗?”
沈清竹闻言,不禁失笑,是他多虑,以她自尊自强的性子,别说区区一个不受宠的王爷,纵然是皇上本人,不喜欢便不喜欢了。
沈清竹挑开帘子,跳下车前,忽然回头,眸中带笑,道:“走吧,我的王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