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会不会气的到我的梦中来讨伐我?
幽州
顾锦行一身月牙白锦服,独自一人坐在幽州城的酒楼里,悠闲地把玩着酒杯,清贵如玉的气质,绝美俊秀的样貌更是惹得众人频频侧目。
尤其是在店内用餐的那些未出阁的小姐,帷帽下欲语还羞的偷偷看着这位俊美的男子,不知这位公子哪家府上的,从前竟从未见过,顾锦行旁若无人的饮着酒,对周边的一切都不甚关注,如此不解风情,也使得那些女子心中失望万分。
“公子——”不言和不问并肩踏进酒楼还到顾锦行身边,低声打断了顾锦行的思绪,他回到神看到二人,也未说话个手指了指旁边的坐位,二人道谢后便坐了下来。
“公子,我二人今日去了幽州大营,打探到李将军已于七日前苏醒,但是却仍无法移动,现在营中的一切事务听说是李将军昏迷前交给徐怀打理,徐怀也是个有手段的,李将军昏睡的这一个多月时间,除了与南陵起了几场不大不小的冲突外,营中也未出什么大的差池,而且徐怀与人和善,所以军中也有不少人都比较服他。”
“如此说来,这个徐怀是个将才喽?”顾锦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将才不将才的不好说,听闻这个徐怀无父无母,十年前投军,一直在李将军麾下,由一个普通士兵一步步爬到了如今的位置,深得李将军器重,对李将军也是极为尊重,事事以李将军马首是瞻。”
“李将军原来也是一直跟着父亲的,顾家军的军权自从父亲死后就又回到了祖父手上,前脚祖父收到密信说李伍与敌国勾结,后脚李伍巡城便遭了毒手,这两种情况不管哪个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不想让李伍在这这个位置上呆下去。”顾锦行冷静分析着,不言和不问二人都静静的听着,未开口打断。
“今日好好休息一下,待明日我们去幽州大营一趟,看看李将军的情况再做打算。”顾锦行看向二人吩咐道,不言二人点头同意,正事谈完了,也饿了二人拿起桌上的筷子吃了起来。
幽州军营的主将大帐内,镇远将军李伍躺在行军榻上,苏醒后的脸色还带着病态的虚弱,“将军,药来了。”副将徐怀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到床边的桌子上,端起药碗放在嘴边吹吹了然后递到李伍嘴边。
李伍挣扎着想要起床自己来,但实在是有心无力,便只能张口让徐怀给自己喂药,“ 我昏迷的这些日子,军中可还太平?”
“一切都好,就除了与南陵交了几次手,小打小闹双方都各有伤亡。”徐怀边喂药边回道。
“南陵近日动作频发,这是想干什么?”李伍陷入沉思,自从十年前庆国公府世子顾云开在与南陵一战中战死沙场,老国公顾峥愤怒之下亲自带兵将南陵打的节节败退,元气大伤,这十年间都未曾再敢进犯北玄,近日却蠢蠢欲动,让人无法捉磨。
“将军,营门外来了两个人,为首的说他叫顾锦行。”次日李伍正坐在主将帐内的书案前看着卷宗,门外小兵进来跪地通报。
“快请进来。”李伍一听顾锦行三字便忙下令,自己也随即站了起来,忍着身上的伤痛朝营帐门口走去。
“李将军,您有伤在身不必如此。”顾锦行不言大老远看见李伍慢慢的走来,手扶着胸,脸色也是虚弱苍白,忙上前扶住李伍说道,不言跟在身后。
“多年不见,锦世子如今都长这么大了,像你父亲,我还是在你满月的时候见过你一次呢。”李伍看着眼前的男子,与记忆中的容颜相互重叠,不禁感慨,眼眶也激动的红了起来。
“来时祖父便嘱咐我,李将军为国为民驻守边关多年,与我父亲也是亲如兄弟,让我此次前来要多多请教李将军。”
“国公爷谬赞,我一个大老粗可比不上你父亲文韬武略,骁勇善战,他教我识文断字兵法权谋,你父亲不仅是我李伍的上司,还是我的恩师。”谈起顾云开和顾峥,李伍更是激动不已,他如今能有今日,全是因为顾家,顾家为北玄护国护民,老国公唯一的嫡子也将命留在了幽州,他李伍当时就发誓,誓死要替陛下替顾家守好这万里山河。
几人寒暄过后便一同进了营帐,李伍吩咐门口小兵上茶,待人退下,顾锦行看向李伍“月前李将军遇袭,消息传到皇都,朝中便有人向陛下请谏要派人接管幽州,但被祖父拒绝了,祖父手里也曾收到过一封密信,说李将军有叛国之嫌,在此之际李将军昏迷,祖父都觉得有诈,便私下与陛下说明此事,陛下与祖父商议后决定按兵不动等背后之人自己露出马脚。”
“荒唐,我李伍对陛下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究竟是哪个小人在背后如此编排我,实在是可恶至极,嘶……”李伍听顾锦行这么一说,忘了自己还有伤在身,气的整个人都站了起来牵动到伤口,疼的吸了一口凉气。
“李将军莫要生气,陛下与祖父深知李将军为人,不然也不会让我来幽州将此事告知李将军,只是李将军遇险还身负叛国传言,此事事关重大,李将军在幽州还是要多加小心的,以免落入旁人圈套。”
“多谢锦世子提醒,此事李某定会小心谨慎,争取将幕后之人揪出来。”
“将军,该喝药了。”门外徐怀走了进来,看到屋内顾锦行三人,幽深的眼神闪了闪,一道精光转瞬即逝,随即恢复正常,将托盘放在书案上,然后站立在一旁不语。
“这位是?”顾锦行看着徐怀问道。
“哦,这是徐怀,是我军中副将。”李伍放下药碗介绍道。
“哦?原来这就是徐副将,早就听闻李将军麾下有一得力副将,精明能干,能文能武听闻、才华出众,在李将军昏迷的这段时间内,将军中的一切事务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锦世子过奖了,卑职一个粗人,幸得将军不嫌卑职愚笨,待到身边悉心教导,才有了卑职的今天,能为北玄为将军尽些绵薄之力,卑职已深感荣幸了。”徐怀一派清正模样,十分谦虚。
顾锦行闻言低垂的桃花眼闪过一道幽光,快的令人捕捉不到,随即又恢复正常:“徐副将青年才俊,为人又谦逊有礼,勿需如此妄自菲薄,李将军,你身体不适,我等就不打扰了,望安心养伤,等伤好了也能继续为陛下效力。” 说完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一旁站起身告辞。
李将军二人便起身相送,几人走到军营大门口,顾锦行二人翻身上马朝着李将军拱手告别后便转身策马离去。
“将军,锦世子这个时候为何会来军营?”徐怀看着远去的两道残影不解的问道。
李伍也同样站着没动,目送顾锦行离开直到看不到人了才转身回营“我幽州大营归庆国公府统辖,许是老庆国公让他来幽州历练历练吧,毕竟以后顾家军是要交到他手上的。”
李伍思绪再三也没有将顾锦行来的真实意图对徐怀讲明,他并非不信任徐怀,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谨慎几分总是要的。
徐怀默默的跟在李伍身后不再言语,平静的脸上也看不出想法。
客栈里
顾锦行刚沐浴完正坐在窗边看着祖父的飞鸽传书,不言推门进来,“世子,不问查了,那个徐怀今年二十五岁,就是幽州人,十年前投军,一次偶然救了李伍一命,自此李伍便将他带在身边,目前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嗯,告诉不问,这段时间他在这边务必要暗中保护好李将军,重点留意一个这个叫徐怀的,直觉告诉我他很不对劲,我们头一次来幽州,我与那徐怀并不曾打过照面,李将军还未介绍,他便知我是谁,所以此人绝对不会一个普通的副将。”
“是,属下这就去跟不问交代一下,那世子我们明日回去吗?”不言问道。
“回,但中间我们需要去趟扬州。”顾锦行将手中的密信看完后便摘下灯罩放在火上将信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不言下去后,顾锦行也起身走向床塌,躺下后又想起了叶清冉,这几日来每到晚上就寝都会想起她。
习惯真的是件可怕的事情,自己孤身十九年,却在这短短一个月便习惯身边有她,出来的这几日夜夜都睡不安稳,只能在脑海里勾勒着她的一颦一笑才能睡去,也不知道自己离开这几日,她是否会如向自己这般想念他?
夜里,幽州大营灯火通明,一队巡逻的士兵营中穿梭,待脚步声远后,一道黑影从营帐中闪出,谨慎的观察着周边的一切,见无人后忙将怀中的一只信鸽掏出向上抛出,在夜色的遮掩下悄无声息的飞向远处。
只是他不知道的自己离去后,那原来已经飞走的信鸽应声落地,又一道人影将信鸽捡起,取下腿上绑着的纸条,照亮火折子打开后又装了进去,在信鸽身上摆弄几下,本已无反应的信鸽又恢复了正常,挥动了几下翅膀又飞了出去。
“世子。”夜半三更,顾锦行好不容易睡着,不问轻声传来,顾锦行马上清醒,整个眼睛一丝清明,便起身唤人进来“世子,果然如你所料,徐怀果然有问题,徐怀今日往外发了一封信,信上只写了你到了幽州,属下怕打草惊蛇,看完后又将信发了出去了,目前不知道是发给何人。”
“无妨,左右我们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了,既然发现他有有问题,那就盯紧他,看下一步他要做什么,至于他发出的信,我相信只要幕后之人收到信后肯定会有下一步动作,只要有动作,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查到是谁在与他接触,所以你记住,一定要盯住他。”顾锦行思考片刻吩咐不问。
“是。”
不问退下后,天色已渐露初晓,街上的小贩为了生计已经开始了一天的操持,慢慢的有了人声,顾锦行归心似箭,再也无法入睡,只想着等到天一亮,便回皇都去,多日不见,他想叶清冉了呢。
顾锦行悄悄来到幽州又悄悄的离开幽州,除了不问没有旁人知道,是以当第二天晚上,一群黑衣杀手来客栈扑了个空。
一间富丽堂皇的宫殿内,一位美艳的妇人一身黄色宫装,柔情魅惑的明眸此时含着薄怒,美艳的脸上狰狞一片,脚下跪着一群黑衣人,无人敢抬头直视主子的怒火,为首的黑衣头目额头上模糊一片,鲜血顺着额头低下来流向眼睛内却不敢擦拭,地上一盏上好的青花瓷茶杯散落在旁,“废物,一群废物。”
“皇主恕罪,属下已派人沿途追过去了,如找到顾锦行,务必斩草除根。”为首的黑衣男人信誓旦旦的保证。
“哼,朕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要是不把人处理掉,那你们的头长在你们的脖子上也没有什么用了。”南飞雪对着底下的众人冷冷的吩咐道。
待所有人退下后,南飞雪起身走到窗边的看着外面那株梅花树,喃喃低语:“若你知道你的儿子被我如此对待,会不会气的到我的梦中来讨伐我?真想再见你一次啊,像当年在南陵圣都一样,可是,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一次也没有来找过我,一次也没有。”瞬间南飞雪整个人又疯批了起来,愤怒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院落,一旁的下人全都低头不语,皇主这个样子他们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