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那我就是拼了这把老命也要与老天争上一争
大年初一,是新年第一天,顾锦行还是没能起床,一大早叶清冉先去了春晖院给二老拜年,然后跟大长公主说顾锦行昨日在宫里喝多了,回来的路上又吹了冷风受了寒,今儿早上起不来刚吃了药又睡下了。
大长公主信以为真,只念叨了几句说顾锦行没有分寸怎么这么不小心,大过年的居然生病了云云,庆国公却意味深长的看了叶清冉一眼。
叶清冉迎上庆国公打量的目光,看了大长公主一眼对着庆国公轻摇了摇头,庆国公心中便有了思量,脸上看不出来情绪,但心中却是不轻松起来。
叶清冉假装无事的在春晖院坐了一会儿,送走了几拨上门来给庆国公和大长公主拜年的人,在谈话的时候不经意间将顾锦行昨日喝多吹了风受了风寒的消息透露了出去,这样就算是后面几日顾锦行没有出现在人前也不会有人起疑。
将客人送走后,叶清冉心里挂念叶锦行的身体,便与二老打了个招呼说要回去看看顾锦行,等出了春晖院的门,叶清冉赶紧加快步子朝逐月阁走去。
一进到院子,秋霜忙迎上来:“世子妃,不闻和许大夫回来了,正在房里。”
叶清冉点了点头走了进去,一进去看到顾锦行半靠着床坐着,一个白发老者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把脉,见叶清冉进来,老者也是扭头上下打量了叶清冉一眼,又专心把脉。
叶清冉也不作声就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结果。
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老者收回了手,叶清冉忙上前将顾锦行的手放到被子里盖好。
许大夫一直注意着叶清冉的动作,见她对顾锦行如此上心眼底闪过一丝满意:“世子妃,听世子说这几个月都是你在帮他施针?”
“许大夫无需客气叫我清冉就可以了。”许大夫对顾锦行这般上心,叶清心里也是十分感激。
“这本手札我在途中的时候翻看过,如你所说里面确实有关于世子身上的蛊毒,令堂真乃奇女子也。”叶清冉谦卑的态度也让许大夫对她印象很好,也不再过多客套,拿出那本手札递给了叶清冉。
叶清冉接过手札,因为时日已久,纸张都有些微微泛黄,叶清冉还能在脑中勾勒出原主生母的样子,一个温柔淡雅但身上却又带着一丝坚韧的女子。
叶清冉将脑中的胡思乱想摒除掉开始专心看手札,待将整本手札看完后,她更加敬佩云氏了,许大夫说的没错真是个奇女子。
很难想像在这样一个朝代,居然会有一个女子能够踏遍四国山水,游历四国风情活的如此恣意张扬,这本手札记录的就是云氏在各个地方游历的时候,在当地碰到的奇怪病症。
可这么一个女子,却愿意为了叶佑安,收起锋芒当一个无名无份的外室,窝在小小的梧州给他生孩子,叶清冉想可能是自己与叶相接触不多,所以没有发现自家这个便宜老爹身上独特的魅力吧。
男女之情有时候你情我愿的也是没有理由,说不定因为一些 外人不知的什么原因,二人看对眼了呢。
“原来如此。”叶清冉看后收起手札,她就说嘛自己当初施针应该是可以将顾锦行身上的蛊压制三年的,怎么会短短几个月就会被冲破了,而且顾锦行起来比原来还更严重了。
原来此蛊名叫消逝,如果没有特殊干扰的情况下会慢慢蚕食人的心肺,直至最后一睡不起毫无痛苦。
但如果被人强行唤起的话便会一改以往温和的性子,变的急躁起来威力大增,短短六个月内就能将中蛊之人的身体掏空,且中蛊之人会觉得体内如万蚁噬心般痛苦不己,想来昨天晚上的笛声便是催动这些蛊暴动的关键。
只是不知道这些蛊——
“许大夫,依您老看夫君身上的蛊是来自哪里的?”
“这个不好说,但老夫怀疑此物八成与南凌有关。”许大夫捋着胡子思考了片刻回道。
“南陵?”叶清冉不解,没有听说南陵善用蛊啊。
“世子妃有所不知,听闻一百多年前南凌国师无意中练成了一种名叫傀儡的蛊虫,后来起了歹心将蛊种到了当时的南陵皇主身上,使南凌皇主沦为他把持朝政的工具。
南陵国师凶残无道,为了炼就长生丹,操作南凌皇主草菅人命滥杀无辜至使整个南陵生灵涂炭,百姓怨声载道。
后来还是当时南陵皇主的妹妹看不下去,为了天下苍生决定替天行道便出手杀了自己的亲哥哥,国师也不知去向,传说也被皇主的妹妹所杀,再后来皇主的妹妹在南陵百姓的拥护下登上了皇位,成了南陵的第一位女皇主。
女皇主登基后为避免再有人练制蛊虫祸乱朝纲,下令全南陵不许练制蛊虫,否则格杀勿论,一年后南陵皇主招了位皇夫,后来二人生了一个女儿,便将南陵国法改成传女不传男,至今已经传了三代了,这就是为什么南陵皇主为女子的由来。”
“传女不传男?那要是生了个儿子呢?”做为一个现代人,叶清冉觉得此事是不是也太绝对了。
“……那直至今日南陵皇主都是女儿,想来或者南陵也不会只生一个孩子吧,总会生出女儿的。”许大夫也不知道叶清冉这算不算抬杠。
“那当今南陵皇主呢,生的也是个女儿?”叶清冉继续如问
“那倒没有,她与皇夫莫风远成亲多年,可二人之间却没有孩子。”许大夫因为寻药经常在四国游历,所以对南陵还算了解。
“莫风远?这个名子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叶清冉看着顾锦行。
顾锦行的脸色不太好,听到这个名子后整个人的脸色也变得阴冷起来:“当年父亲便是被此人所杀。”
叶清冉这才想起来当时李慕清刚进府的时候讲过。
见顾锦行情绪不好,叶清冉忙转移话题:“那如果按许大夫这么说的话确实南陵的嫌疑比较大,万幸的是我娘的手札上倒是记载了如何医治,但上面有的药我为何听都没有听过,玉蝉是什么?难道是知了?”
“这个老夫也不甚了解,应该不是知了,你看上面写的此物透白如玉形如金蝉、味如苦艾,故名曰玉蝉。”
“不管是什么,只要世间有这味药,那我们就不顾一切代价要找到。”门外声音传来,几个朝外望去,只见老庆国公迈着矫健的步子走了进来。
早前叶清冉过去给他使眼色的时候他就知道定是顾锦行出了状况,锦儿是个有分寸的人,断不可能会在现在这个时候喝多着凉的,他便找了个时机过来刚好听见几个在讨论。
“祖父,您怎么来了。”叶清冉迎了上去,庆国公朝着许大夫与叶清冉点了点头,然后快走了几步来到床边按住了想要起身的顾锦行:“行了你身子不好,就莫要再折腾了。”
说完转头看向屋内的几人:“回头儿将府中的暗卫派出去找,哪怕此物在天涯海角呢也要找到,我就不信我庆国公府的命运会如此不济,若老天非要我顾峥落个孤家寡人的下场,那我就是拼了这把老命也要与老天争上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