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还真出事了

“清曲小巷声声唱，琴弦悠悠夜未央，一曲流云映红颜，唱出人间几多长……”

晌午的酒楼内，人声鼎沸，食客如织，几个小二肩上搭着干净的白帕，手中端着装满了菜肴的托盘，在人流中来回穿梭，忙得脚后跟直打后脑勺。

一对卖唱的父女抱着一把颇有些年月的琴和钱篮子，跟在几个刚进来的食客身后，走进了酒楼。

一个小二恰巧看见了他们，倒也不赶，而是冲他们笑了笑，用下巴示意着这酒楼正中的空地：“掌柜的不在，你们可以在那……”

“谢谢小哥！”卖唱的女子低下头，有些羞涩地对小二道了谢。

小二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嘿嘿笑了两声，就端着手中的托盘走远了，卖唱女子回头望了一会儿小二忙碌的背影，才和父亲一起，将背后背着的板凳放在酒楼正中的空地上，准备唱几支小曲儿来换些银钱。

一曲唱毕，周围的食客纷纷鼓掌叫好，弹琴的父亲站起身来，冲四周的食客们躬了躬身，唱曲的女儿则拿出钱篮子，向食客们讨些赏钱，不过，愿意叫好的食客多，愿意打赏的食客就少了，卖唱女子看了看钱篮子里面寥寥可数的赏钱，打算跟父亲再多唱几曲。

五指翻飞，琴弦拨动，婉转悦耳的女声传了出来，悠悠地触动了另一个人的心弦，刚刚放卖唱父女进来的小二，正躲在大厅的柱子后面，羞涩又紧张地看着卖唱的女子，他左手将空了的托盘翻着扣在身侧，右手摘下了脖子上的白帕，似要准备擦汗，却又在即将触碰到额头的时候，停住不动了。

“喂！”

另一个小二忽然走过来，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将他的眼神从卖唱女子身上拉了回来：“现在正忙着呢，你还有功夫在这站着？哎，上次掌柜的不是罚了你的钱么，你还敢把他们放进来……莫不是你跟人家姑娘，早有……嗯？”

“哎呀！”小二目光躲闪，用胳膊肘捣了捣同伴，“人家咋能看上咱呢！”

“这有什么？”同伴嘻嘻笑着，“你去跟那姑娘说呀？给人家买个东西什么的……”

“哎去去去……”小二红了脸，把头低了下去，“我上菜去了。”

同伴嘿嘿笑着走了，而小二则意犹未尽地回过头，又看了卖唱女子一眼，这才准备去后厨，可就在他刚刚转过身来的时候，却突然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哎哟！真是抱歉……”小二忙不迭地向客人道歉，可眼前这客人的打扮却把小二剩下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小二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客人。

这客人是个须发潦草的壮汉，身上罩着一件松松垮垮的锦缎衣裳，衣带和衣领都是随意系的，漏出胸膛上恣意生长的胸毛来，整个人看上十分不修边幅，而他身上的这件衣裳，一看就是上好的丝绸织的，领口和袖口的图案上还镶着金边，可这好端端的衣裳却被壮汉穿得脏兮兮的，上面东一块西一块都是污渍。

小二见多了形形色色的客人，可这般打扮的还是第一次见，就在这会愣神的功夫，壮汉已经不满意了，他将小二推了一把，喷着唾沫吼道：“瞎了你的狗眼！还不快给老子找个雅座！”

“是是是！”小二这才回过神，他扫视了一圈酒楼，便点头哈腰地对壮汉解释道，“这位爷，雅座全都满客了，小的给您找一个靠窗边的座位怎么样？”

“有人了？那就把他们赶走！”壮汉不耐烦地挥挥手，看着相中的一个雅座说道，“你去，把那桌的客人给我赶走！”

“这……”小二回头看看，那边的客人也是刚刚落座，可是，这座位既然已经有人了，哪有把前头的客人赶走的道理？

但壮汉不管这些，他见小二犹犹豫豫，便自己走了过去，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掌，桌上的筷子篓和茶碗都跟着跳了起来。

“这座位，老子看上了！你们给老子滚到别处去！”壮汉瓮声瓮气地吼道。

先前的客人惊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时，壮汉又吼道：“看什么看？！我家婆娘是公主！我是国婿爷！让你们滚就滚！”

客人吓得站起来就跑，壮汉若无其事地坐了上去，小二只得赔着笑脸，将先前的客人一路送出门去，又回来问壮汉，想吃什么酒菜。

“把你们这最贵的都上一遍！”壮汉豪气地一挥手，将之前客人还没来得及喝的酒壶拿起来，仰头就往嘴里灌。

小二又看了看壮汉，对刚才壮汉自述的身份有些怀疑，见壮汉连食单也不看，就说要上最贵的，小二心里有些拿不准了，他决定还是把掌柜的找回来，让掌柜的拿个主意。

正巧这时，卖唱女子又是一曲唱毕，她拿着钱篮子朝这边走来，想讨些赏钱，小二赶紧拉住她，悄悄对她说道：“待会儿你们就走吧，掌柜的要回来了！”

“好！多谢！”卖唱女子感激地看了一眼小二，“我讨完这轮赏钱，就跟爹爹回去了。”

小二听完，放心地离开了，而卖唱女子在经过壮汉身边时，却忽然发觉自己的裙摆好像被什么东西挂住了。

卖唱女子回头一看，顿时变得有些惊恐，自己的裙摆，正被这个邋里邋遢的壮汉攥在了手里。

壮汉喷着酒气，一脸猥琐：“小娘们长得不赖啊，来陪大爷喝几杯啊？”

“不不……”卖唱女子惊恐地从壮汉手中扯着自己的裙摆，“大爷您喝多了……”

“喝多了？我还没喝多少呢！”壮汉得寸进尺，想上前硬搂，“你这身段，可比我家婆娘那水桶腰好多了，嘿嘿，让大爷摸摸……”

卖唱女子往后瑟缩着身子，拼命挣扎着：“大爷……您别这样……”

壮汉只当这女子是在欲拒还迎：“你这腰身，只有一尺七吧？来，大爷给你量量……”

“混账！”

一声怒喝从旁边传来，卖唱女子的父亲已然看到了女儿被欺负，他气得浑身直抖，抄起手中的琴就冲了过来，琴身不停地砸在壮汉的头上和身上。

“你他妈的敢打老子？！知不知道老子是谁啊？”喝了半壶酒的壮汉怒不可遏，他推搡了一把卖唱女子的父亲，可这做父亲的看到女儿被欺负，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不顾女儿的劝阻，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琴，就要继续往壮汉身上招呼。

壮汉眼睛一红，手往腰后摸去，那里别着一把出门的时候就带着的杀猪刀，壮汉一把抽出了杀猪刀，迎向了举着琴冲过来的卖唱女子的父亲……

温热的液体，女子的尖叫，掉落在地上的尖刀和琴，酒楼里的客人四散而逃。

“杀人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