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体育课的闲聊
星期三，上午十点。
阳光明媚，万里晴空。
春日的枝丫在风中招摇。
——但其实是善变的男人。
昨天晚上临近八点的时候，天空突然降下了一场毫无头绪的大雨，飘摇的雨滴敲打在早川望的窗户上，滴答滴答的声音富有节奏感。
夜空和雨声还有晃动的风铃。
坦白的说很有氛围感。
当时的早川望还放下自动铅笔，手撑着脸颊看向窗外，心中哼哼着“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的名句走神。
然后，就注意到在风雨中摇曳的阳台衣服。
呼呼呼呼呼～
沉默。
那一刻，脚踩在阳台上的早川望想起了大禹治水、想起了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想起了敲他妈。
好在大雨只下了一个小时就停下，洗刷了这座城市，让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清新的味道。
早川望也抖抖湿润的衣服，重新挂回阳台。
视线拉回当下。
今天和昨日突然来临的大雨很不同。
目前的天空万里晴朗，飘动的流云纯白的像是棉花，飞机的航迹线在天际留下长长的一条，像是春日中拉过的横线。
望着澄蓝的天，感觉伸手就能触碰到。
如同睡梦中遇见的朦胧的温柔大姐姐…
以上，是站在操场上早川望的感想。
这节课是体育课，早川望换上绿色的运动服，站在一年级d班的队伍中，他以往对体育课的印象都是跑几圈，然后便是自由时间。
但貌似长骏高的体育课并非如此。
吹着哨子的体育老师双手叉腰，打量着整个队伍的队形。
接下来他将会教授大家如何打排球，包括规则的讲解和动作的示范。
而且是同样会考试的项目。
好消息是上完一整套的排球课之后，老师才会进行考核，所以目前只是在教学。
坏消息是早川望一点都不懂。
他翘掉了前面的几节课，目前对排球的了解仅仅处在「知道它是个」球的概念上。
至于其他。
挠挠头，有点痒。
“好，队伍散开之后就大家跟着我一起拉伸一下吧。”
“好～”
站在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听着口号声，早川望的左手向前伸直，然后右手的手肘心部分扣住左手的手肘，往自己胸口上压着。
早川望的旁边站着的是咲太有马，他做着同样的动作。
晴朗的春风下，两位少年漫不经心的聊天道：
“对了早川，昨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学习，看书，还有抢救衣服。”
早川望换手拉伸，平静地说道。
“那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在做什么吗？我发现了一个新的Vtuber诶！”
“v秃波？”早川望疑惑，“那是什么？”
“Virtual Youtuber，缩写就是vtuber，虚拟主播的意思，也算是一种偶像吧。”咲太有马耐心的解释，“可以给人带来爱和希望还有勇气，只要呆在一起就会感到幸福！”
爱和希望和勇气…呆在一起会感到幸福…
一边做着动作，早川望一边拉伸，脑海中居然没有想出来这所谓的vtuber到底的个什么形象。
上辈子走的早，社畜996也没时间了解亚文化，如今这辈子又是一直呆在乡下，只能说缺乏想象力。
“——好，现在换下动作，大家拉伸一下腿部上面的肌肉。”
体育老师吹动哨子，带着大家继续拉伸。
一只脚向前踏出，两只手压在踏出的脚膝盖上，早川望跟着做着动作，摇摇头继续聊天：
“不知道。”
“偶像都不知道吗？”
“不好意思，不追星。”
咲太有马听完，露出好似怜悯一般的目光：“唉，那你的人生还真是缺少了大部分乐趣。”
“偶像这种东西不都是人设吗？”早川望慢慢说道，“你只能看见他想让你看见的东西。”
“vbtuber不一样。”
“那v秃波是怎么样的？”
“她是虚拟出来的偶像，完美而又让人喜爱，不存在所谓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咲太有马哼哼。
哦——
听到这个早川望反应过来，脑海中瞬间有了画面感，平静问道：
“二次元纸片人？”
“……”咲太有马一时间语塞。
聊天好像在这里卡住，早川望的话对咲太有马来说似乎是绝杀，像是口袋妖怪中幽灵系对幽灵系的攻击。
效果拔群。
他的沉默让早川望感到了罪恶感…微妙的撇过眼。
等到运动拉伸结束后，便是简单的跑两圈。
早川望在最后一排最后一个，在老师的指挥中，带着队伍围绕操场开始跑圈。
几分钟后，围着操场完成了指标之后，就是排球的教学时候。
四排散开，空出中间的地方给体育老师，穿着绿色运动服的大家聚精会神的学习排球。
在看完了“先这样，在那样。”和“对，这样这样，然后再那样那样。”的教学过后，早川望点点头，已经完全明白排球是怎么一回事了。
附图.jpg（抱手点头）。
接着两个人一组，拿着球开始自由练习。
早川望和咲太有马一组，二人拿着一个球走到树荫下，开始划水摸鱼的练习。
斑驳的光点落在脚边。
树荫下，两个少年继续闲聊。
“对了。”早川望左手抛起球，右手打出，“…天羽琴你认识吗？”
咲太有马后退几步，双手作出击打排球的姿势，打回早川望的发球：
“啊？天羽琴？”
“嗯，围棋部的女孩子，天羽琴。”
“你怎么又突然问这个？”
“因为一些个人的事情……”早川望说完，接住打回来的球，抱在手里面，“我目前想要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该不会是和雾枝花溪有关吧？”咲太有马问，贴吧老哥的好奇心被勾起。
早川望一时语塞。
“个人的事情而已…”早川望抛起球打出去，决定隐瞒，“要是不解决这件事情我就没有社团加入，没有社团加入，奖学金就吹了。”
“哦。”
“问题很严重为什么就哦一声——”早川望抬起眼眸，慢慢后退看着高抛的球，双手合拢击打回去。
“因为你不愿意说是什么事情，而且奖学金的钱也不算多，不至于影响生活吧？”
早川望第二次语塞。
这就是富哥的淡然吗。
可恶，就读长骏高的学生就没有简单的，连二次元战士背后都是深不见底的家世。
而两个来回后，咲太有马没有接住打来的球，跑出去几步，捡起排球。
早川望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好奇地继续问道：
“话说回来，雾枝花溪之前创立社团都没有成功的对吧？那她的社团怎么办？”
咲太有马说：“很简单啊，回学生会了。”
“学生会？”
“对啊，长骏学生会——”这次咲太有马高抛发球，“小学部和初中部的时候，都是会长，今年的话社团没创成功，应该也是回学生会的，干个一年高二估计又是会长了。”
（注：长骏学生会的学生会长，由高二担任，通常只有一年级生在学生会从事一年工作后，才能参与高二时任命会长\/副会长等职务，而高三时则会退任）
呼啦——
“……”片刻后，发出来的球从早川望头顶路过，滚出去几米，站在原地不动的早川望像是在思考。
“怎么不接球？”
“你说的那个学生会。”早川望咽下唾液问道，“它加学分吗？”
“加啊。”
“那我可以进吗？”
“那不行，那要班委推荐才可以，你和人家又不熟。”
“什么乡土社会…”
简单的吐槽过后，早川望跑到后面去捡起排球。
片刻后，是重新拍打排球的声音。
操场上，早川望和咲太有马有一段没一段的聊着天，大概知道了天羽琴的情报。
首先天羽琴是和早川望一样，今年才转入到这所学校就读的，而在此之前——她是没有就读过小学初中的。
贴吧老哥得到的情报就像是写出来的自传一般，从小到大摸的清清楚楚。
当然，也可能是天羽琴太过出名的缘故。
她所拥有的头衔是这辈子大多数人遥不可及的存在。
五岁学围棋，九岁定段，是目前最年轻的职业八段选手，师承棋圣彦一朗，在各市大小赛事中一骑绝尘。
人生之前的十六年都是在东京国立棋院中度过。
之所以没有读过小学和初中，是因为棋院里面有文化课程。
而且对于这种天赋的人来说，学习围棋反而才是对的，属于如果翻开现在这页的历史，也许都可以找到她的名字。
美貌而又富有天赋。
至于为什么突然转学过来……这个咲太有马就不知道了。
而学校也是选择录取，因为对于这样的围棋天才没有道理会说出No。
这便是早川望所了解到的全部情报。
如此一来……
想要人家从围棋部离开，加入自己社团什么的，不亚于痴人说梦般的级别。
想来系统发布的任务没有那么简单，她的认可也不会轻松给予。
还是刮刮腿毛准备上岗吧…
也不知道穿黑丝好看还是白丝好…
排球滚落到一旁，早川望慢步走过去捡起。
抬起眼时，穿过树叶间隙的阳光闪了早川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