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花火大会（后）
第73章 14.花火大会（后）
纤细的手指抓着早川望的上衣尾，像是两个小火车的连接点，旁边的人群渐渐模糊，早川望感觉这样的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是第一次的祭典，貌似就是这样，明明是抓着衣服走的，但走着走着人也走丢人。
早川望下意识的回过头去，接着早川铃有些微妙的停住脚步，困惑地看了一眼。
还好，现在已经不会走丢。
早川望转回头来，随后自顾自的轻笑了一下，根据大叔刚刚的话，只要能够从正南方向看见「chaosa」的牌子，就说明到达了最好的观景位。
早川望往南边看去，果不其然，现在已经看见了如同歌舞厅般七彩斑斓闪烁的酒店牌子。
没有纠结那个地方是否正规，早川望带着早川望向草坪下方走去——他们刚刚一直在上面走，这个草坪是斜坡的，大概20度左右的角，走到底有三十多米的路程，再往前走就是护栏，护栏的外面的波光粼粼的河面。
在夜晚下湖面倒映着光点，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随风轻轻晃动。
一路看过去，人很多，多到完全看不见能够让两个人坐下，安安静静看烟花的位置。
可早川望倒也没有放弃，这里这么大总会有合适的位置。
于是两个人像是逛庙会时在人群中央插来插去的孩子，想要看前最前面表演的狮子——虽然这么比喻有点不巧妙，但那份心是相同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早川望找到了一处空着的位置。
那个地方只有一个少女坐在，因为光线的缘故以至于她到脸庞有些模糊，早川望并没有察觉到那个少女其实是熟人——她坐在斜坡的草坪上，像是晚间阅读书的文学少女。
他见状慢慢走了过去，想要询问一下旁边的空位是否能让自己这边两个人挤一挤。
那个空位很大，哪怕这位少女有几位同行的同伴，应该也是足够挤下来的。
“你好…”早川望靠近打招呼道，酝酿着措辞。
而少女听到声音，回过头看了眼来人，尔后是惊讶的声音：“…早，早川君？！”
“？”
被突然直呼其名的处境让早川望有些奇怪，他心想自己应该没有那么出名，就算帅气也不至于到是家喻户晓的级别……
直到抬起眼眸对上，早川望发现那是加藤爱的脸。
茶色短发的少女脸颊微微发烫，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可早川望只看出了那份意外的惊讶。
同时早川望反应过来…这是迎新会那天，自己的舞伴。
想来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虽然被直呼其名仍旧有点奇怪，不过早川望没有在意那么多，反而还松了一口气。
朋友的话事情好办了很多，迎新会的那天和她相处的还算愉快。
想到这里，早川望开口问道：
“嗯…你好，加藤同学，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请问一下这个地方有人吗？或者说可以让我和我的妹妹挤一下吗？周围的人太多了，我们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
早川望那份微笑透露着些许无奈，表示了自己的处境。
而早川铃也适时的从身后探出头来，然后看向面前的女生，不免有些不愉快——又是女生。
至于加藤爱，虽然有些惊慌，但听完了早川望的话，她还是明白了过来——对方正在寻找合适的位置，并且带着他的妹妹。
她并不讨厌早川望，而且刚刚的对话中，也让她明白了一件事情——看向探出头的早川铃，那是加藤爱在电视里面看见过的女生。
他们是兄妹关系，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加藤爱一时间被两件惊喜的事情撞上，如果放在平时已经会有些结结巴巴地说出“嗯，请、请坐。”，“好的…”，“没、没有问题…”这些肯定的话语。
但是现在不行…她是陪着别人一起出来的，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正巧这时，从后面走来两个人影。
绪川雪兔带着长风清一走过来，她的脸上是对花火大会的期待，也是久违出门的兴奋——而长风清一面色颇为忧郁，抱着偌大一张野餐布。
他跟在绪川雪兔的身后，就像是跟着大小姐出门的仆人，虽然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但作为长风剑流的当代传承人，他觉得自己的面子已经荡然无存了。
挥剑而练出来的肌肉变成帮忙提章鱼烧的力量，下体的平稳性变成了长时间的跋涉而不动摇，修炼的剑心变成了在喧哗的场景中也可以老老实实跟在身后——
总之，学的一切用的地方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而且今天晚上还是悄悄溜出来……迫于两位小姐的威严，这次只有长风清一一个人陪同，要是出了一点闪失，那就是如同犯下滔天大罪的过错。
所以他的脸色很难不忧郁。
长风清一的父亲、当代长风组的组长并不知道这件事——虽然大家都喜欢把组长称呼为‘大家长’，但对长风清一来说，还是这种旧时的说法让他更喜欢。
要是他知道了这件事，想来会呵斥一番。
视线拉回当下。
如此隐蔽的行程只有三人，两位小姐和长风清一，尽管作为陪二人一同出行的长风清一，绝大部分混乱、危险的场面他都足够应付。
但还是放不下心来，就比如现在。
看见加藤爱的身边出现了一位少年，而少年的身边是另一个少女，长风清一以为那是来搭讪的混混，下意识面色变得认真，打算将对方驱之别院时——
“唔…加藤，那是伱的朋友们吗？”
绪川雪兔说道，已经站在两人的身后。
长风清一见状，只好慢慢收敛气息，成为背景板，保持沉着。
而早川望听到声音，明白是加藤爱一同出行的朋友到了，他回过头，正打算询问下能否共同赏一赏隅田川的烟花时，看清来人，喉咙卡住。
绪川雪兔和长风……清一。
？
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
不过等等，等等……
早川望试图理解，他想起了迎新会那天的事情。
和加藤爱一起牵手的时候，他见到过黑道。
晚上的dance环节也看见了长风清一。
而他是因为加藤爱，所以在那里。
绪川雪兔和长风清一也有关系。
也许加藤爱和绪川雪兔是朋友，二人一起出来玩带上了长风清一，所以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短暂的思考过后，早川望捋清了二人的关系，毕竟加藤爱和绪川雪兔都是A班，成为朋友并不稀奇。
只是他到这时才想明白加藤爱的身份…明白这位也和黑道有关系。
他好像隐约感觉到了什么，那是对当下处境的不妙，以及那个幽怨的眼神似乎可以理解起来…
但绪川雪兔还没弄明白，她反而奇怪为什么早川望会在这里，还跟加藤爱搭话——她并不知道迎新会那天的事情。
所以也不知道早川望后面的舞伴既不是自己，也不是天羽琴，而是加藤爱……嗯，如果严格计算的话，还可以算上高桥优夜。
总之，绪川雪兔很奇怪早川望的出现：
“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声音回过神来，早川望看了一眼身后的长风清一，他又幽怨地盯着自己，让早川望有微妙…姑且先无视。
稍稍呼出一口气。
“来看烟花，和妹妹一起。”早川望只好重复了一遍，露出礼貌的微笑，“看来很巧，绪川…小姐，能在这里见到你。”
早川望咬字停顿了一下，他刚刚想称呼为同学，不过考虑到站在后面的长风清一，还是稍稍尊重一点。
绪川雪兔有些微妙地应了一声，然后看向早川铃：“噢…你的妹妹？这位？”
“嗯，早川铃，今年就读国中三年级，在老家那边。”
说完，早川铃也适时的鞠躬打招呼，她对外人总是很有礼貌，让早川望想这个家伙是那种对内对外会有两幅面孔的类型……
接着早川望便和绪川雪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这是礼貌的寒暄，并非其他。
而这个有些傲娇的家伙意外表现的很亲切——也许是因为早川铃的缘故，她期间老是偷看早川铃。
坐在一旁的加藤爱对此意外，就像绪川雪兔意外早川望和加藤爱的关系，她没想到绪川雪兔和早川望居然也认识…有些奇怪的不舒服。
但没有多想，只是看着二人聊天。
直到长风清一咳嗽了几声，这段礼貌的寒暄也被打住。
早川望便已经打算告别，另外挑选位置，因为怎么看，再坐在这里都是不合适的，刚刚聊几句已经是礼仪的最大限度……而且，和黑道有太深入的交流可能会有些危险。
再之，他怕烟花没看完自己就被长风清一用眼神瞪死了。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
鬼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那家伙这么仇恨自己——果然就像前面说的那样，喜欢和讨厌都是莫名其妙。
只是微妙的是，早川望没能够成功离开。
因为绪川雪兔突然问，问早川望是不是带着妹妹在找合适的观赏点……早川望想了想坦白，他的确是一直在做这件事。
本以为找到迎新会的舞伴，他能够顺利的凑一凑，但现在这个念头已经遥不可及。
最好的烟花没能看到会有点失望，但想来长风清一不会同意自己在这里，而且，她们两个朋友看烟花的时候，应该也不希望被自己这边的人打扰吧。
总之会被拒绝的理由有很多种。
但，貌似对于绪川雪兔来说，这个有些傲娇的家伙在面对这种问题，虽然说着刻薄的话，但不出意外的……
好像有一种可以同意的理由，她就会帮忙……
所以不出意外的。
不出意外的。
一起了。
“行、行吧，看着你和加藤认识的份上，凑在一起也不是不行…而且第一次来东京的话，看见一场好看的花火大会也是不错的留念…唔，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你妹妹应该留下好的回忆。”
早川望：“……”
而站在一边的长风清一，听到自家大小姐的话，当即就想反对，准备陈述自己的观点驳回这个不应该的同意时——被绪川雪兔一个眼神憋了回去。
“……”长风清一只好叹气。
接着绪川雪兔又问了问加藤爱，而她也是很快的同意，所以再次回过头看向早川望，绪川雪兔叉着腰叹气道：
“好了，大家都不介意，你带着你妹妹坐过来好了…反正这个地方挺大的。”
看着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洒洒水样子的绪川雪兔，总感觉怪怪的。
早川望有点不想明白，傲娇到底是怎么退环境的…
不过总之，虽然她很别扭，但早川望还是直白的表达了谢谢，然后又是更加变扭的话语…让站在自己后面的早川铃，又拉了拉自己的衣服。
早川望想她应该又是想要吐槽了。
于是就这样，看着坐在自己左边的长风清一，又看了看坐在最右边的早川铃，这个很大的野餐布铺开在地上垫着，看上去就是其乐融融的一群伙伴在一起看烟花。
和周围的普通人并无二异。
但气氛却很微妙。
虽然大家都同意下来，但长风清一是保持着自己的威慑，一副臭脸好似别人欠他几百万一样。
加藤爱坐在绪川雪兔的旁边，几次探头想要看在另一边的少年，可都是被长风清一给挡住…
绪川雪兔则看了看手机，默默倒数剩下的时间开始。
微妙的气氛慢慢散开，可早川望觉得这样挺好，因为他没有察觉那个微妙的气氛，早川铃也是。
长风清一夹在中间就像是一堵墙壁，隔绝开早川望兄妹俩和两位大小姐。
摆着臭脸的家伙不会找早川望搭话，早川望也可以和早川铃安静的欣赏烟花，在这里看见花火大会最好的一幕。
于是静静地等待着。
在最后开始的几分钟里。
微风吹过，河边的草坪上是周围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嬉笑声。
五个人坐在一起，没有人说话，都各自想着心事，在辽阔的夜空下静静任凭发丝被风吹过。
花火大会开始的前几分钟好像格外的漫长。
安静，微夜，风和水的声音，还有旁边的人的存在。
早川望希望这份礼物能够让她留下不错的回忆。
在河边静谧的氛围下、在周围光线昏暗的寂静感下，想着烟花绚丽上升的时候，那份美丽希望她能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