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so ． you will be like them
第119章 43.so . you will be like them
雾枝花溪不紧不慢地陈述：
“大约三个小时后，会有一个我的追求者登门拜访过来，他是过来邀请我去参加他的父亲…也就是市长的六十三岁生日宴会，这是无法推脱掉的事情。”
“这种宴会每个月都会有几次，一般情况下我都可以处理的很好，但是这位让人头疼的追求者最近也许是进入了青春期，总是固执的认为，我的拒绝在他的眼中只是「一时的拒绝」。”
“他的自恋让我觉得很头疼，还有与之相应的骚扰行为。而今天晚上的宴会是他的主场，他的父亲，东京市的市长会邀请很多人，我可以预料到他会如何的纠缠…所以这时候就需要一个朋友。”
雾枝花溪犹豫了一下重复：
“一个可以让他知难而退的朋友，让他不会再自作多情的朋友。”
“嗯……”
早川望听完说道：
“所以，你就想让我当那个「可以让他知难而退的朋友」的存在？”
“你抓住了重点…这就是你的工作内容。”
早川望沉默不语，琢磨了一会儿，雾枝花溪动机倒是好理解，听上去就像是用「我有对象了，所以伱不要再来纠缠我」这样的方式划清界限。
可沉默片刻，早川望又开口说道：
“那个，知难而退的前提是知道自己不可能，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实力能够比这位「市长儿子」要好…除了俊秀这一点。”
“这一点也很重要。”
雾枝花溪少见的夸了早川望，沉吟几秒后叹声：
“我的追求者总是以自己的外表而沾沾自喜。”
“他很帅吗？”早川望问。
“一般。”
那就是没我帅了…
早川望心想，聊到这里明白雾枝花溪找到自己来的动机了——高尚的帅哥世间罕见，更别提这件事情有点敏感，已经可以算是伪装男友的范畴，而不是单纯的朋友。
而自己和她的关系清清白白，也不太可能会进一步发展，那么雾枝花溪找来自己也不用担心又多一位追求者…嗯。
“但，光外貌是无法成为硬实力的。”早川望说。
“所以我刚刚给了你身份。”雾枝花溪说，“那个「作家」的身份。”
“……”早川望不说话。
已经捋清的思绪，明白的动机，事件的来龙去脉。
可正如早川望之前所说，早川望的身份恐怕不止是单纯的朋友…
“你应该在line上说明一些事情的。”早川望有点无奈地说，“否则我会把穿的体面一点，而不是这套便利店购物穿搭。”
早川望摊手，他以为自己是来干苦力的，所以头发都没打理，大概只有平常的80%魅力，身穿黑色上衣和休闲长裤，看上去就像是去便利店买东西的穿搭。
而雾枝花溪略微叹口气：
“其实在我的计划中，他是不会登门拜访的，只需要在下午五点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宴会的场地，待在我的身边安静的吃完一场晚饭就好，这并非是什么难事。”
“但是因为他的殷勤，导致我不得不让你提前过来。”
“至于为什么没有说明…”雾枝花溪说到这，却没有下文。
早川望倒没有在意她未说完的话…只是露出愁容，说道：
“那按照原本发展，我只用跟在你的身边安静炫饭，有人对你搭话的时候擦擦嘴角，轻咳一声宣示主权，然后露出帅气的笑容劝退每个到来的男士…这样的工作？”
“…你总结的很到位。”雾枝花溪略感意外的评价，“但现在不是了。”
早川望想了想略微生气道：
“因为那位追求者的「殷勤」？”
“对的，他那份让人感觉麻烦的殷勤，居然能够做出上门来接我的举措…我的回绝在他眼里都是矜持，实在难以想象他的脑回路究竟是什么样子。”
“正负极反接。”
“……”
雾枝花溪怔了怔，随后微不可察的轻笑说道：
“掌权的人总是对得不到的东西十分渴望，但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得不到…究其原因，也许正如你所说。”
早川望继续说道：
“那只要做「朋友」就够了吗？”
“……”雾枝花溪一时间没有说话。
嗯……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也许雾枝花溪一开始的表述并没有错，按原本的流程安排，在宴会上早川望待在雾枝花溪旁边即可。
这样的话不用刻意表现的很亲密，只要待在一起就好，有人过来就和雾枝花溪举起酒杯碰一碰，人离开之后就吨吨吨吨。
哪怕在别人眼里早川望和雾枝花溪的关系是「让人感到可疑的情侣」。
但至少二人之间，早川望和雾枝花溪相处时是如同所说，字面含义的「朋友」关系。
可因为那位追求者的殷勤，早川望多了很多的工作量。
至少要在他登门拜访时，表现出和雾枝花溪关系很好的样子，而这份关系很好绝非只用碰碰酒杯就可以…早川望好像明白刚刚雾枝花溪为什么那么温情了。
表现给女仆们看的温情是第一份伪装，让他想要琢磨真假也难以辨别。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知难而退。
那么如此如此，这番这番…
总感觉这个「朋友」二字的前面，要加什么词汇才正确…
毕竟要让追求者死心的最好办法，就是告诉他「不可能的爱恋」几个字。
而当喜欢的人有了喜欢的人，那份心碎感大抵可以刻苦铭心。
雾枝花溪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
“嗯，朋友，难不成你想更进一步？”
“……”
早川望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说道：
“虽然我没有这种想法，但如果只是单纯的「朋友」身份，如果他人问起来，我应该怎么自称？就说是你的朋友可以了吗？…如果你觉得可以我也没有意见。”
“有种关系叫做暧昧。有种感情叫做友人与恋人之间的懵懂…”
雾枝花溪心平气和地解释：
“你只要抓到这个感觉就好。”
早川望一时语塞。
神奇的暧昧…
早川望觉得她是在刁难自己。
不过她这样说的话，那么早川望也只好这样做了。
摇摇头心中嘀咕，友人之上恋人未满的感觉么…那么这样称呼为朋友也不为过了。
对于渣男来说这种关系是最便利的，想爱的时候就爱，不想爱的时候就说「我们只是朋友」。
但早川望不是海王，没有辜负过任何一个女孩子。
他需要琢磨一下怎么把握出这种感觉，把握出距离感……
“那么，这个工作可以接受吗？”
早川望正思考的时候，雾枝花溪又出声询问道。
说起来，只是单方面解释这件事情，还没有谈论是否要接受…自己怎么就下意识代入起来了。
听上去这件事情有点麻烦，但同时给予的报酬也很丰富，是可以衣食无忧半年的可爱福泽谕吉。
早川望抬起眼眸正打算接受下来时——
眼前，久违的面板突然弹出。
……
「节点任务：突如其来的委托…」
……
简单的阅读过后，早川望出声回答“好。”，接受了雾枝花溪的委托。
然后在接受下来的那一刻，也接受了节点任务。
这是没理由不接受的任务。
随后雾枝花溪点点头，起身离开。
早川望没有跟上她的步伐，而是坐在原地看着那个节点任务的面板…研究着。
100点的积分奖励，这是完成的奖励，加上自己的存款160点积分，大概是可以拿下来探查技能了，还能余下来60。
不过说起来，雾枝花溪说还有晚上的宴会…但节点任务的描写却只有两个小时后结束…
难不成是有两个任务？
早川望有点困惑，不过没有太纠结。
系统嘛…常人无法理解的存在。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注意到房间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位女仆，雾枝花溪则站在旁边抱着手，看上去是她把女仆酱们喊进来的。
然后——
“跟着她们出去一下，洗完澡之后再过来见我。”
“？”早川望愣了愣。
为什么突然就要洗澡？还什么洗完了再来见你…这奇怪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好吗？
早川望心想。
而雾枝花溪好像也看出了早川望的困惑，解释道：
“你需要打扮一下。”
“……”
早川望不免语塞，这个理由他无法反驳，只好被动的接受，在两位女仆的簇拥下离开了房间。
因为他的工作已经开始，扮演一位可以劝退那位追求者的、雾枝花溪的朋友。
那么首先就要打扮的光鲜亮丽。
花了十多分钟在无人的大澡堂里洗完澡，早川望穿着自己女仆准备的常服，顺从指引，走到左边的房间里面。
他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但女仆说要帮您美容一下，早川望只好后知后觉的点头…尝试人生中第一次体验美容。
结果刚刚推门而入，早川望就直呼上当。
草率了。
“喂，不应该上场的是美容师美发师造型师吗？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你？”
“她们会上场，不过是在我之后。”
“什么意思？”
“你的设定是「作家」，你的名字是「花江」，而只有我最了解它…所以我会负责监督的全部过程，以及决定。”
雾枝花溪打了个响指。
瞬间，镜子转向早川望的面前，紧接着是上前的女仆，跃跃欲试的化妆师和在旁摩挲调瓶的美容师，她们像是看见了天然的芭比娃娃露出那心痒难耐的想要雕刻感。
早川望突然觉得自己的脸上要被画王八了…喂喂，她不会那么无聊吧？
……希望不会。
……
……
……
……
视线拉回到现在。
美容化妆后的效果各位已经了解过，那是从略显忧郁但温柔的帅哥，进化为「物哀物落物飘零」的帅哥。
主打的就是一个生活不如意的感觉。
不如意嘛。
然后就忧郁了。
而在回忆的时间里面，早川望已经看到了第三本的书籍。
他估摸着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30分钟的时间三本书，平均10分钟看完一本书，分别是《一本书让你了解上流礼仪》，《傻瓜也会懂的和服攻略》，《从‘式三献’开始的传统宴会历史》…
没有用量子速读法，早川望都是粗略的翻完了。
先看一下每一章核心的部分，然后看一眼标题，觉得重要的便快速阅读。
这是通俗的科普作，不是什么晦涩难懂的文学作品，不用看一句思考一下下然后继续阅读，所以10分钟看完对早川望而言是可行的。
恰好这时，手上这一本书的最后几页也看完……早川望合上书，慢慢闭上眼睛，然后在脑海里梳理了一下自己吸收到的知识点。
‘和服起初由中国传入日本…振袖和服是女性宴会最合适的衣着…男子和服以染有花纹的外褂和裙为正式礼装…穿着的方法是…’
大概复习了一分钟后，早川望睁开眼睛。
把它放下，看向桌面，那里还剩下三本没有阅读过的书。
……
《拥有得体的谈吐，人生更加轻松》
《学会心理暗示》
《风，雨，夜》
《切腹的正确方法》
……
无视掉最后一本的《切腹的正确方法》，面对剩下的这三本书，早川望先拿起《拥有得体的谈吐，人生更加轻松》的社交科普文看起来。
‘和人讨论某件事时不要用绝对的语气，那样会显得咄咄逼人…在不了解的领域切勿高谈阔论，这样会显得很自大，谦逊才是好的品质…’
可没过一会儿，早川望就不得不放下书来。
因为旁边的雾枝花溪不再‘奋笔疾书’。
她抬起头，向早川望问道：
“看完了吗？”
“…没有记错的话现在才过去33分钟。”早川望默默低语。
他低头看了自己右手腕上的表，上面走的指针在57的字上，和自己计算的一样。
早川望不卑不亢地出声：
“我已经很快在看了，但时间还是不够，雾枝同学，除非你是真的想让我用量子速读。”
“如果能马上看完的话，用量子速读我没有意见。”
雾枝花溪说，同时把自己写满的纸推过，她不知道这个用词是什么意思，但早川望说用这个能马上看完的话，她便没有意见。
“这上面的东西都要记下来。”雾枝花溪的手指离开纸面，因为它已经来到了早川望的桌前。
早川望：“……”
低眼看了看面前写满的纸，又抬头看了看雾枝花溪……
她正揉揉太阳穴好似有些疲惫。
注意到早川望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回过神来的雾枝花溪想了想说道：
“你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而不是盯着我看。把书看完，然后把这张纸上面的内容背下来。”
“……”
“好好…我懂了。”
早川望说，既然雾枝花溪一副时间不等人的模样，那自己也只好顺从她，用了量子速读——重要的几本都已经看完，剩下的都是人情世故。
早川望觉得自己应该能把握住，不看也没事。
哗啦哗啦。
早川望一本正经地翻过这三本书，书页快速翻动，然后十几秒后又放下它们。
雾枝花溪：“……”
“…你在做什么？”
“量子速读。”早川望放下最后一本书面色如常“好，看完了，现在只要背下来这张纸就可以了吗？”
“……”
“……”
不知道是无力吐槽，还是自己也明白一小时看完这么多本书的确有点为难…雾枝花溪微妙的眨眨眼睛，和有着认真眼神的早川望对峙，似乎有些看见有趣的事情而略微忍俊不禁。
最后，她轻咳一声。
没有选择纠结早川望的做法，雾枝花溪开口说道：
“…背下来这张纸的所有内容，我会用提问的方式来抽查你的。”
“可以方便问一下写的都是什么吗？”
“你可以自己看一下。”
“……”
她说的对…早川望拿起那张字体娟丽的纸，从第一行开始看过去。
上面写的是雾枝花溪和「花江」相识的场景、时间、发生的事情。
每一件事情都深刻而颇有趣味。
看的早川望差点都相信真的有这个人的存在了…因为她写的故事性里逻辑自洽，人物立体，不像是在编的故事。
一边看着，早川望不免有点在意地问道：
“冒昧问一下，你是真的有这样一个朋友吗？…这个上面写的经历让我觉得很不错。”
“没有。”雾枝花溪说，“我一开始就说过这是「设定」。”
“「设定」…好吧，那你写的故事很不错，可以考虑出道角川新人赏。”早川望顿了顿，“我会给你投上一票的。”
雾枝花溪面对调侃，平淡地回应：
“谢谢，但其实已经拿过大赏，那是国中三年级时候的事情。”
正在阅读后面内容的早川望不免一顿。
？
雾枝花溪继续说道：
“花江其实就是我的笔名，而写的畅销作品都是可以查到的…你该不会以为我给你的背景是虚拟出来的？”
“…难道不是吗？”早川望反问，“你都说是「设定」了诶。”
“那是因为我需要一个这样的人物来出场今天晚上的宴会，而每个人都有着性格、背景、社会关系…所以我设定了你的性格，而社会关系一个晚上是看不出什么所以没有必要，你只要知道跟着我就对了。”
“而背景…坦白地说刚刚好有这么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所以根据它设计出了「花江」这个人。”
“你面前的《风，雨，夜》就是我个人最喜欢的作品。”雾枝花溪指了指那本白色封面的文学作品，上面有着几只蝴蝶，“但在销量上它并不怎么样，可我个人很满意这本作品。”
“……”早川望看了看书，又看了看她。
最后看回手上的纸。
“嗯。”
早川望应声。
想来雾枝花溪的身上有很多秘密，现在向早川望揭露了一个，这应该不用太惊讶，毕竟这个少女总是喜欢看文学作品，动笔写写也不意外…
早川望心想。
而手中的纸继续往后阅读，他也看见花江更为详细的描写…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喜欢的天气是什么，和别人聊起话题更倾向于什么。
大概是为了让早川望和人聊天时不会露馅。
话说，既然花江的原型是雾枝花溪自己，那么这些东西该不会都是她自己的喜好？……
嗯……
“你喜欢猫咪吗？”
早川望看着看着突然问，二人之间其实沉默了一分多钟。
“我对猫过敏。”雾枝花溪回答。
…是的，她说过这样的话。
“但，那为什么这个上面写你喜欢猫？”
早川望把纸转过来，指着那一行给雾枝花溪看问道：
“「喜欢的动物是猫，如果聊起来最喜欢哪个品种回答布偶」。”
雾枝花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花江这个角色虽然来源于我，但是他也虚拟出来的角色——所以喜好是我根据他忧郁的内核所设定出来的。而不是说我喜欢，忧郁的作家都喜欢孤独的猫。”
“哦…那你喜欢忧郁的人？”
“……”雾枝花溪轻轻出口气，“我可以理解为你想调查我吗？”
早川望回过神来：“……”
自己好像有点过线了…尽管只是下意识的联想…希望她不会误会。
“10分钟后能背下来吗？”雾枝花溪问道，转移话题。
早川望也很配合，回神看了看纸的两面然后回复：
“应该可以。”
“……”
“……”
于是交流结束。
早川望记下来这张纸上写的每一句话，然后把自己想象为忧郁的文学作家「花江」，从自己口中说出来这些话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雾枝花溪则起身离开了座位，不知道去做什么——直到在五分钟女仆端着一杯牛奶过来，雾枝花溪仍然不见踪影。
但他大概知道她做了什么。
接过牛奶，补充糖分。
早川望继续看起名为花江的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