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再也逃不掉
第22章 再也逃不掉
我心跳加速,浑身一哆嗦,但多亏之前那些经历我没直接叫出来。
等定神细一看,镜中照出的人影正是云衢。
他身上的衣装恢复如新,仍是宽袍大袖的大红喜服,身姿如玉山巍峨。墨发扎了长长的蝎子辫,尾稍搭在肩头。
周遭的红光像是水波般荡漾,映晃着他清艳的眉目,似有霜山薄雾般的情韵。
这一次我才真正注意他的模样,之前不是吓得要死就是气得要死,现在这刻安安静静,谁也不说话。
换个场景,换个相识方式,也许我还会盛赞两声好俊的小哥。
现在,我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切!
不要再有任何瓜葛!
“夏芸昕,你准备好了吗?”
云衢薄冷如冰的声音自身边响起,我这才回过神来,将目光从镜子上转移到身旁。
他漆黑的眼珠斜睨过来,透着非人的妖气与微微红芒。
我心脏一震,像被什么狠狠攥住般紧绷着。但好在脑子还是清醒的,脱口而出:“准备什么?”
“成亲。”
“绝对不行!不管是李子哲还是你,我通通不要!”我严厉拒绝,立即起身拉开与云衢的距离。
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没什么大反应,只嗯了一声好像对此不感兴趣。
我不禁质疑:“你这啥意思?想开了不强求了?对了,既然你出现在这,是伤好了?”
云衢微微点了下头,语调极为缓慢:“差不多,还死不了。你既救了我,便顺你的意。”
“既然如此,你还整这些东西做什么?”我看看左右,还有身上的大红嫁衣。
“气氛。”
“嚯,合着你整这一出就为了烘托气氛?不会以为这样我就能答应吧?我才没那么傻!”
“随意。”
云衢说话极为简短,不知道是伤未痊愈节省力气还是其他目的。
我也没心情考虑他啥感受,赶紧说明情况:“刚才晚饭那会儿,恶蛟过来搅局,李子哲他们把恶蛟打跑了。自身也受了伤,现在是好时机啊!”
“不急。”云衢缓缓走过来,隐隐有雾气氤氲弥漫:“在那之前,必须要完成一件事。”
我警惕地瞪着他:“成亲绝对不可以!我不会嫁给……蛇!”
我本想说“妖怪”,话到嘴边一想现在就他跟我,就算他伤还没好利索,对付我肯定绰绰有余。要是出言不逊惹恼了,倒霉得还不是自己吗?
云衢侧头用审视地目光打量我:“你怕蛇?”
“这跟怕不怕没关系,首先我是人,你是妖,人妖殊途你懂吧?”
“不必紧张,要你做的事只是在这上面签字。”云衢说着一抬右手,一缕幽光落在他掌间,化作张轻薄的纸。
我戒备着接过来,发现有A4纸那么大,触感轻柔细腻,通体泛黄,上面竖写的几行墨字,从左到右。
这笔迹苍劲有力,颇有韵味。可字我是一个都不认识,它们既不是简体汉字,也不是繁体字,倒有点像甲骨文。
云衢淡冷的声音飘来:“在上面签字,本座便实现你的愿望。”
“你有这么好心?”
“上面写着你想保全家人与村庄的愿望,本座已签上名讳,只差你的,便生效力,不得反悔,本座必将达成。”
他似乎不习惯说这么长的话,语调缓慢透着些许生涩。
我有些犹豫,主要是对云衢不放心。
也无人可以商量,本想找金兽,结果心中默默呼唤几遍都没有反应。
云衢像是察觉我的意图,轻描淡写道:“金兽在善后,不要打扰,不然他会受伤。”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不敢再呼唤,不管咋说金兽也帮了我忙,要真因此出事实在不落忍。
怎么办?
要相信吗?
我迟疑不已,再次质疑:“你帮我实现愿望,也不逼我嫁你,那你图什么?别跟我说你是做慈善?”
就在我问完的瞬间,云衢忽然出现在我身侧,细长骨感的手指抬起我的下颌。
我跟他贴得极近,甚至能感受到他带着霜寒气息的呼吸,轻轻抚过我的面颊。
一股与他形象不符的淡淡清香柔柔弥漫,就连噙着霜冰的眼眸似乎都因此氤氲起水泽。
“我不会食言,承诺既出,除非身死道消,绝不后悔。”
也许是贴得太近,云衢说得每一个字都好像敲击着我的心脏。
我夺回有些涣散的意识,迅速拉开与他的距离。
心跳得厉害,我不由深呼吸,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眼下,也没有别的选择。
总比那恶蛟跟欺骗我的李子哲强,只要保住家人跟村子,到时候跟这些牛鬼蛇神断绝关系,一切就恢复正常了!
一想到这点,我激动得脸发热,手心冒汗,脱口而出:“好!你要是做不到,我就变鬼缠着你!”
云衢轻轻颔首。
我转身找笔,就听见他说:“手指按在最末尾既成。”
“这么简单?”
我照做,大拇指按在那张纸字迹最末尾的地方。微微刺痛袭来,我连忙拿开手指,只见纸张上留下一点赤红血色。
它最初只有黄豆粒那么大,随后就自己变化晕染,竟然组成我的名字:夏芸昕。
也就在这一刻,整张纸弥漫起月华般的辉光,越来越亮。
在这光芒当中,我望见云衢薄唇微扬,一直冷淡的面容隐约有笑意。
而这时,有什么东西从窗外窜进来,我就听到金兽满是懊恼地呼喊:“哎呀!来晚了!”
我心一沉,完了,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我想将手里的纸撕掉,结果它嗖地一下消失不见!
转瞬间就到了云衢手里,他眸光瞟到纸上,略做停留后就转向我,清艳面容在辉光映照之下妖孽气息越发浓烈。
“好孩子,做的不错。”
他略带讥讽与揶揄的口吻,令我遍体冰凉。
金兽也跳到我身边,长叹一声:“我就晚了这么一步……哎,主人你不是不想成亲的吗?咋还能有这关系啊?”
“我没有!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急得解释:“我们什么都没发生,真没有!”
“哎呀,主人你不懂,我们不是人,对你们人类看重的床笫关系并不在乎。最最最重要的是那张契书啊!”
我一下傻了:“契书?什么契书?”
云衢薄冷幽淡地嗓音在红光与雾气中飘来:“婚契书,禀天告地,一旦缔结,永远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