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艰难的拒绝

风间飞鸟现在满脑袋问号。

高山小鸟在深夜穿着和服来见自己就够奇怪的了，毕竟在家里穿浴衣还可以理解为当睡衣穿，但穿和服就太难以理解了，除非是非常正式的场合，否则没人会穿。而且和服的繁杂程度相比于于浴衣要高几倍，否则也不会有那句台词：你有信心帮我穿好和服吗？

更让风间飞鸟惊愕的是对方问题。

“小鸟……这是在向我求婚？”风间飞鸟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嗯。”少女轻轻点头。

“……”

风间飞鸟一时间突然忘怎么说日语。

在霓虹，表示夫妻双方中男性的词语有“夫”、“旦那”、“主人”还有“亭主”。

其中“夫”是最一般的称呼，而“旦那”和“亭主”是带有敬意的说法，表示“一家之主”，两个词语原本都是比较严肃的词，在当今社会变得通俗化。“旦那”由“寺院的施主”转义为“照顾生活的人”；“亭主”则是从“旅馆、茶馆等的主人”转义而来。

“主人”这个词原来的意思就表示上下级关系，主次关系，也有“一家之主”、“自己侍奉的人”等意思，在进入21世纪后，这个词语因为有矮化女性的意思，已经在日常生活中尽量被回避使用。

所以高山小鸟问风间飞鸟愿不愿意做她的主人，其实就是在用一种比较复古的口吻求婚！

当然，也不是没有其他可能，如果高山小鸟是个字母圈少女，那么她刚才的意思就不太一样。

……

在确认自己没有误解对方的意思后，风间飞鸟愣了一会才把思路理清，他大概猜到了小鸟会突然跟他求婚的原因。

“抱歉小鸟，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出于对朋友的尊重，风间飞鸟直接拒绝道。

“我知道，是那位清水前辈对吧？”少女似乎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放弃，“飞鸟好像还没有表白？”

风间飞鸟并不意外对方能看出来，毕竟之前的神社祈胜他全程都在找机会跟在真夜身边，也只有一心祈胜的上月部长完全没看出来。

“嗯。”

“虽然有些冒昧，但是飞鸟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飞鸟看起来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男人。”

“没什么，只是担心失败而已。”风间飞鸟苦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高山小鸟点了点头，“看来飞鸟确实很喜欢清水前辈。”

“嗯，很喜欢。”风间飞鸟点头。

他以为对话进行到这里应该已经结束了。

但是——

“我明白了。”少女点头后继续说道，“飞鸟，在我收回刚才的话之前，我的提议一直有效。”

风间飞鸟表情惊异的看向她。

如果刚才他对少女突然求婚的动机还只是猜测，现在则是已经完全确定。

“是因为静枝阿姨吧。”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眼前的女孩真的非常爱自己的母亲。

“确实有母亲的原因，我欠了飞鸟很大的恩情。”高山小鸟点了点头，“但是我向飞鸟求婚也并不仅仅是为了报恩。”

“作为母亲的女儿，我只能摆脱高山和月山两个姓氏中的一个。但不管是哪个，未来我婚姻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交换东西或者为契约提供姻亲保证。”

“与其被动的接受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做自己的主人，不如由我自己来选择。飞鸟的性格我完全不讨厌，母亲和红姨也都很喜欢你。我知道自己今天晚上的行为突兀又失礼，但我是认真的。”

高山小鸟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风间飞鸟沉默了一会。

“我当然相信小鸟是认真的。”

不然谁会在夏天不怕麻烦的换上一身繁琐的和服。

“老实说，小鸟刚才的话真的完全满足了我的虚荣心。被这么一个漂亮的美少女求婚不管是谁都会动心的~”风间飞鸟感叹的说道。

他的话让少女的脸上再次浮现一丝羞意。

“但小鸟这种求婚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小鸟刚才的意思是我可以把你当成备选。这种想法实在是太糟糕了，你想嫁的是一位可以帮助母亲平静下来的好朋友，而不是你喜欢的恋人。”

高山小鸟保持沉默。

她无法反驳。

母亲的病让她有些心力交瘁，今天如果不是风间飞鸟，她已经准备给母亲进行电击治疗，然后迎接母亲不知道会持续多久的抑郁状态。

当她看到母亲在风间飞鸟的陪伴下，那么轻而易举的就从狂躁状态平复下来，她脑海中就出现了这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她知道飞鸟喜欢清水家的那位前辈，但在她看来，两人有很大的可能没办法走到一起，作为月山家这种边缘家族的外女，她太了解财阀对家族嫡系成员的婚姻控制有多么严重，虽然听说那位清水前辈已经脱离家族，但那可是清水家……。

她觉得自己应该还有机会，让母亲开心的机会。

……

已经了解少女心思的风间飞鸟准备好好把话说清楚。

“不管是这次，还是之前，我来这里陪静枝阿姨都不仅仅是因为小鸟你。静枝阿姨对我来说也是朋友，所以你刚才说欠我很大的恩情什么的完全是你在自说自话，如果我真的考虑你的情绪，早在第一次来你家之后，就被你煞有介事的报恩态度给吓得不敢再来了。”

接着，风间飞鸟在少女面前原地转了一个探戈舞步。

“我喜欢静枝阿姨，也喜欢跟她跳舞。”

“如果你对自己的同学和母亲成为好朋友感到高兴，请他吃一次甜品够了，如果嫌一次太少，那就两次。这才是正常且对等的社交礼仪，而不是为了报恩而嫁给他。”

“对我来说，你求婚的理由根本就不存在。不管我们是否结婚，只要情况允许，静枝阿姨有事我都会过来，因为你们都是我很喜欢的朋友！”

“……”

少女无声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求婚被拒绝的事实，让她感受到不是羞辱而是愧疚。

她似乎一直没有把风间飞鸟当成一个遇到困难时可以拜托的朋友，即使对方已经以朋友的身份帮了她很多次。

“抱歉飞鸟，请让我收回今晚对你说的话，是我愧对我们之间友谊的羁绊——”

少女收回求婚的话，让风间飞鸟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听到对方又在一本正经的道歉，他突然有些不耐烦，于是他做了一个举动打断了对方。

这只小鸟有时候真的太古板了，跟她的名字一点都不符合！

风间飞鸟伸出双手，轻轻的捏住少女的脸颊，然后扯出了一张鬼脸。

少女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不明白对方在做什么。

“好了，别再道歉了，捏一个鬼脸算是扯平。”风间飞鸟笑着收回了手，“朋友之间都是这么道歉的，只说对不起一点诚意也没有。”

“嗯，是这样吗？我知道了。”

“……”

少女一本正经的答应让风间飞鸟有些无语。

刚才那点作弄对方的快感也瞬间消失无踪。

算了，就这样吧。

“对了，小鸟你想摆脱家族对自己婚姻的控制我是完全支持的，不过下次跟别人求婚可不要再像刚才那么说了。”想起对方刚才的话，风间飞鸟忍不住提醒道。

高山小鸟疑惑的看向他，她觉得自己刚才还挺有诚意的。

“没人会珍惜自降为备胎的女人，不管她有多么优秀和漂亮。”风间飞鸟无奈的看着她，这位极道大小姐明显对感情一窍不通，“刚才如果我是你，我会这么说。”

“‘我知道你喜欢其他的女生，不过那和我无关，我想和你结婚，所以请现在就给我一个答复！’要像这样，骄傲的、不留底线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毕竟你可是女孩子，主动求婚已经给对方很大的面子了。”风间飞鸟苦口婆心的做着示范。

高山小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嗯，小鸟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风间飞鸟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很晚了。”

“抱……”少女道歉的话开口就停住了嘴，“飞鸟，我回房了。”

“嗯，晚安。”

“晚安~”

“对了，”互道晚安后，风间飞鸟再次开口：“小鸟今晚很漂亮，和服很适合你。”

“谢谢~”

少女离开后，风间飞鸟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最后一句话太多嘴！

今晚的考验是【贪婪】。

“真夜，我有真夜就够了，区区七罪就不要再刷存在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