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不相通的悲与欢
竹内伊知子请了两天的假，风间飞鸟再次见到她已经是四天后的周一。
他知道对方是周日才回来的，因为铭子跟他学了三节料理课，真夜说是有事情，所以他周末两天除了吃饭，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学校游泳馆里。
早上他刚进教室，竹内伊知子就走到他的座位前。
“飞鸟，这几天谢谢你，我没想到铭子和英纪会去你那里，真是给你添麻烦了。”竹内伊知子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没关系，我自己也要做饭的，而且铭子也有买食材作为餐费。”
“不管怎么样，这两天他们俩蒙飞鸟关照了，谢谢~”
“伊知子，阿姨的病情怎么样了？”旁边的千夏英梨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太好，妈妈是后期的肾脏病，而且情况还在恶化……医生已经建议我们做透析的准备。”
“透析？感觉很严重的样子？”
千夏英梨对这个治疗术语不太了解，她习惯性的看向后桌的挚友。
“确实很严重。”风间飞鸟表情严峻的点了点头。
他从某部文学作品中了解过这种治疗方式，知道透析意味着竹内伊知子的母亲已经失去正常的排尿功能，需要借助辅助治疗才能把身体的废物代谢出来。
“伊知子你……”千夏英梨拉住了好友的手，她想安慰对方，但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没事，昨天我已经联系了离我们最近的一家透析中心，如果妈妈的情况继续恶化就接她过来，我可以照顾好她的。”竹内伊知子语气坚定的说道。
“嗯，伊知子加油！”
……
竹内伊知子回到座位上之后，千夏英梨立刻回头问道：“小香，透析到底是什么？阿姨的病有多严重？”
“简单点说，就是阿姨现在没办法自己排尿，她每周都需要去医院让医生帮她把尿液排出来，每周需要去两三次吧，很麻烦也很痛苦。”风间飞鸟担心的看了前排伊知子的背影，“而且……阿姨以后一直都会是这样。”
他的解释让千夏英梨瞪大了眼睛：“一直都得这样？难道就治不好了吗？！”
“可以这么说，肾衰竭的过程是不可逆的。”
“啊……怎么这样？”千夏英梨回头看着前排的好友，“伊知子她一定很难受吧……”
看到英梨失落的样子，风间飞鸟原本想说肾衰竭也不是不能治好，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即使发展到尿毒症阶段的肾衰竭也能治好，只有一个办法——肾脏移植。
除非竹内三姐弟其中有一个人的肾脏和阿姨的血型、组织配型刚好匹配，这样阿姨就不用等肾源，以后也不用再靠透析生活。
如果他们三个都不匹配的话，考虑到竹内伊知子家的条件，她母亲能获得匹配肾脏的概率大概和中彩票差不多。
因为，这是霓虹。
在霓虹，由于涉及到投胎转世的传统观念，绝大多数霓虹人认为缺少器官的死者无法顺利的转世为人，这个执念深入人心，几乎比古代太监对“宝贝”的执念差不了多少。在这个观念的影响下，霓虹的器官捐献率、尸检率几乎都是全球垫底。
透析、等待、然后死亡，是一名普通肾衰竭患者的宿命。
如果一切顺利，竹内伊知子的母亲大概可以通过透析再活5年？或者10年？幸运的话能到20年？
一个17岁的高中女生，即将开始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母亲……
仅仅只是旁观，竹内伊知子将要面临的未来就已经让风间飞鸟感到沉重。
他甩了甩头，拿出课外书，驱散了心头沉重的情绪。他现在不能为对方做什么，担心也没用，只能先做好自己的事。
苦难的轭没有套在他的身上，他能够很轻松的转移注意力。
…………
晚上，清水真夜的公寓。
“真夜居然主动邀请我来喝酒，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野村千理一脸疑惑的看着好友，“是有什么事情值得庆祝吗？”
“没有，只是想请千理过来吃饭。”清水真夜笑着摇头，“你上次介绍给我的料理课我去了，已经学了几道菜，所以……”
“这样啊，你上周才去上课吧？这么快就学好了？”
“最近没有工作，所以我每天都有去培训班。”
“这样啊。”野村千理似笑非笑的看着好友，“所以，是担心味道不够好，飞鸟不喜欢，想让我先试吃一下？”
“嗯……”清水真夜不好意思的点头。
野村千理和往常一样精准猜中了她的心思。
“你至于嘛？直接做给他吃就是了，还让我先试一下~”野村千理没好气的吐槽。
“抱歉~”
“哎，真夜不用道歉，我又没说不吃，你这不都请我喝酒了吗~”
……
开饭后。
看着几乎摆满一桌子的菜，野村千理忍不住惊呼：“真夜，你这做的也太多了吧？”
“飞鸟的饭量比较大，所以我试着多做了一些。”
“噢，差点忘了，不过这么多我们俩吃的完嘛？”
“吃不完放冰箱。”
“好吧，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开动了！”
“先尝尝这个麻婆豆腐……”
“唔，好吃。”
“真夜莫非还有做料理的天赋？你才刚参加培训班吧？这比家庭餐厅的味道也差不了多少了~”
“千理太夸张了。”
“哪有夸张，我说的是真的！”
“这个青椒肉丝也很不错！”
“虾仁很好吃！”
“……”
吃完饭，野村千理满足的靠在沙发上。
“今天吃的太多啦，连酒都没怎么喝~”
“没想到真夜还是个料理天才，比我强多了，那几道中式菜肴我也学过，但就是没有你做的好吃。”
“你喜欢就好，不过千理就完全没有什么意见吗？”
好友一味的褒奖让清水真夜有些为难，她还想着能找到一些改进的地方。
是好吃嘛~”
“那和飞鸟比呢？”
“额……那还是飞鸟做的更好吃一点。”野村千理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肚子。
“千理知道区别在哪吗？”
“这我就说不出来了，虽然都好吃，但飞鸟做的料理更香一些？”
“……”
“总之，我觉得飞鸟肯定会喜欢真夜你做的料理。你要是真想提高厨艺，就直接让飞鸟教你啊，音梦不是说他的水平赶得上你家的中餐大厨？”
“而且，跟男朋友学做饭，不是挺浪漫的‘在家约会’项目吗？”
在家约会吗？清水真夜心里有些意动。
“说起来，你们上次约会还是去参观京大吧？上周末飞鸟没约你出去玩？”
“我要上料理课，所以跟飞鸟说有事……”话还没说完，清水真夜就意识到自己周末的行为有点傻。
野村千理仰天叹气。
“我说真夜啊，你这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你们现在是热恋当中，飞鸟肯定巴不得每天都能见到你，结果你周末的时间都用来上料理课了？”
“因为想早点学会，所以……”清水真夜有些尴尬的解释着。
“可怜的飞鸟哟！他那两天肯定都在训练吧。”
“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
“这才对嘛，下次就跟他在家约会吧，给他做饭吃。”
“嗯。”
……
晚上，洗漱好的风间飞鸟收到了女友发来的消息。
[真夜：飞鸟有空的话可以过来吃饭，我已经准备好了，来之前记得提前告诉我。]
[嗯，我知道了！周六中午可以吗？]
[真夜：可以的。]
看到真夜的回复，风间飞鸟整个人都变得欢快起来。
他其实想周间的晚上就过去，但晚上过去他最多只能待两三个钟头，周六的话，他可以早点到，然后找借口赖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