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飞鸟发难

男人的怀抱依然温暖，但男人的话却让清水真夜感到不知所措。

“飞鸟……在说什么……”

“我没有骗你……”

“真夜到现在还想瞒着我吗？你是因为帕金森病跟我分手的。”

“……”

清水真夜挣脱男人的怀抱，她看向不远处的妹妹。

清水音梦表情无奈：“姐，我也不想告诉他的，但他一口咬定我在撒谎……”

“跟音梦没关系，真夜可以认为是神明的启示，我知道真夜在分手的理由上撒了谎，她骗不了我。”

“……”

清水真夜沉默了许久才艰难的开口。

“对不起……”

她低下头，不敢面对男人的目光。

“但是我没办法……我没办法……”

风间飞鸟看着面前这个他过去、现在都深爱着的女人，他能怎么办呢，追究真夜的责任吗？

对方是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才撒谎，他难道还能责怪对方爱他的方式不对？

几人的位置临近车站，旁边经过的行人正越来越多。

风间飞鸟叹了口气。

“真夜带我去你住的地方，我有话要跟你说。”

清水真夜默然点头。

……

风间飞鸟跟着真夜上了公寓楼，跟她之前住的一样，还是六楼，音梦也跟着上来了。

房间的大小、布局也没什么变化，1LdK（一室一厅），进门是独立厨房和卫生间，再往里是客厅，最里面是卧室。

屋内的陈设也是，书架、照片墙……

风间飞鸟看到了墙上的照片，最上面那张是他和真夜在伊根的码头上拍的。

看到这些，他的心情既开心又难受。

清水真夜注意到了飞鸟的视线，但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必要隐藏。就算对方知道了她的病，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她不会回到对方身边的。

虽然她很想。

她替两人倒了水。

房间内有些安静。

风间飞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昨晚“全都要”的“雄心壮志”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面对真夜，他根本开不了口。

他当时还挺敢想的！

犹豫了半晌，他决定从问题的根源入手。

“真夜，我可以治好帕金森病，时间大概在5年以内，我大学毕业之前。”

“……”

“……”

姐妹俩的表情各不相同。真夜是困惑，她不明白飞鸟为什么会说出这种声明；音梦则是翻了一个白眼，因为她已经听过一次了。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

“真夜请给我拿一张纸和一支笔。”

虽然对男人的要求感到奇怪，但真夜还是拿来了对方需要的东西。

风间飞鸟昨晚就已经跟契约之灵交换了帕金森病的治疗技术，虽然他还没有专门研究过这个病，但神经科的基础知识是共同的，那篇技术资料他已经能看懂六七分。

他打算先让真夜相信他可以治好她的病，因为他知道“答案”。

“半年前，我就开始自学神经学，而且已经阅读了大量的论文和文献。虽然听起来有些狂妄，但我目前在神经科学领域的水平已经不下于本科阶段的一年级的研究生。”

“目前帕金森病的治疗方向主要集中在影响病人的多巴胺分泌上，比如复方左旋多巴、 dR激动剂、t抑制剂这三种药物都是为了增加病人大脑中的多巴胺分泌，但这个技术路线是治标不治本，时间久了病人会产生抗药性，后期的治疗效果会越来越差。”

“我认为要彻底治愈帕金森要从其他的方面着手，比如可能会存在某种还未被发现的跟多巴胺分泌相关的脑细胞亚型；或者可以分泌多巴胺神经递质的干细胞。”

为了让两人更容易理解，他换了一个说法。

“我举个例子。”

“假设健康的人是一辆可以自己生产燃料的汽车，而帕金森病人是一辆燃料生产环节出现问题的汽车。现在的药物治疗就是相当于从外界给汽车加油，汽车本身生产燃料的功能并没有恢复。”

“我认为跟生产燃料相关的损坏部件是可以被锁定的，锁定之后修好就行，只是现在医学界还没找到。”

“而且就算找不到或者修不好，也可以尝试直接把其他车辆生产燃料的部分直接给换过来，也就是干细胞移植。”

“这是可以彻底治愈帕金森病的两个技术路线，我甚至已经想到了该怎么验证它们。”

[备注：这里提到的两个技术路线是2022年才发现的，后者是我国医学家发现的，已经在老鼠和猴子身上得到了验证。]

“……”

“……”

真夜和音梦面面相觑。

“说的还挺像回事的……”

音梦看着男人在纸上写的东西。

真夜也在认真的看着纸张。

音梦自己就是京大药学院的学生，她能听懂飞鸟的话；真夜也上过两年医学院，所以她也能大致明白飞鸟的意思。

“但这也只是技术路线而已，想要验证不知道需要多久，你哪来的自信在5年内就就能治好这种病。”音梦质疑道。

“音梦，我刚才说了，我半年前才开始研究神经学，我很擅长这个。我知道我没办法证明，但是我在这件事上的信心跟我相信自己能在奥运会上拿金牌一样。”

“你们觉得我会在这件事上信口开河吗？”

说完，风间飞鸟看向真夜：“所以，真夜没必要担心自己会因为这个病成为我的负担。”

清水真夜表情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知道对方会研究神经医学也是因为她，只是她没想到对方的执念这么深。

她其实不相信飞鸟的保证，她相信的是对方想要治好她的心意。

“如果飞鸟能治好我，那确实很值得开心……”她看了一眼男人紧皱的眉头，“但是飞鸟的表情为什么那么烦恼呢？我知道你只是在安慰——”

“姐，他不是在安慰你。”

清水音梦打断了姐姐。

“他应该真的相信他能治好你。至于他为什么那么烦恼……大概是因为他不知道治好姐姐之后该怎么办。”

“治好我之后……”清水真夜一时间无法理解妹妹的话。

在真夜看来，如果她的病真的能好，她也就没有理由离开飞鸟。但飞鸟看起来并不开心，这说明他刚才说治好她的事只是为了安慰她。

“没错。”

清水音梦看向男人：“那件事，你不告诉姐姐吗？”

风间飞鸟低下了头。

他沉默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开口：“真夜，我……在跟伊知子交往。”

“……”

原来，是这样啊……

真夜的心里有失落，有伤心，也有欣慰。

她终于明白，飞鸟从见到她开始脸上烦闷表情从何而来。正常来说，对方知道她隐瞒病情后，应该会感到伤心或者生气才对。

她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嗯，我知道了……这也是我之前一直想要看到的。”

她温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飞鸟……在很认真的履行答应过我的事。”

“不管我的病能不能治好，我都希望你们可以幸福~”

真夜的声音平淡而温柔。

但在飞鸟的耳朵里，这却是真夜说过的最刺耳的话。

“真夜觉得，我今天来这里找你，是想听你祝福我吗？”

“……”

清水真夜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看到真夜无话可说的表情，风间飞鸟累积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这就是真夜，他交了女朋友还能发自内心的祝福他的清水真夜！

“这种事情你怎么能瞒着我？我记得当初我们刚开始交往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希望我们俩可以对彼此坦诚，我不希望因为误会而结束这段感情，你当时明明答应过我的！”

“结果你生病了，选择全部瞒着我！”

“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告诉我因为抑郁症分手？说跟我在一起影响你的独立和自由……你知道那些话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当时认为我就是你这一生遇到的最大的不幸！”

“你尊重我的感情吗？！”

“飞鸟……那些理由是我说的，姐姐她——”清水音梦被男人吓到了，她连忙解释道。

“你给我闭嘴，我没跟你说话！”

“你口口声声说不想给我造成负担，你有问过我的想法吗？你倒是给我一个抛弃你的机会啊！”

风间飞鸟的眼眶里已经噙满泪水。

“你说让我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我去找了。”

“我拿到了十个奥运参赛资格。”

“知道你抑郁症好了之后，我仍然在研究医学，因为我的目标是拿诺贝尔奖。”

“我努力忘记你，开始看向自己身边的女孩子，我看到了伊知子……”

“你看，就像你说的，我真的……”

风间飞鸟将脸上的泪水擦掉。

“我真的有很努力的在寻找幸福，我想证明……真夜没有给我留下一丝一毫不好的影响。”

他对面，清水真夜早已泪流满面。

“上周六，我开始跟伊知子交往，我要了她，甚至在她母亲面前保证要负责。”

“然后昨天，我收到了来自神明的提醒，你也可以认为我有心灵感应……总之我知道，你骗了我。”

“之后，我知道了你生病的消息，一种我可以治好的病。”

“现在你祝我跟伊知子幸福……”

风间飞鸟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我是不是要把我的心脏挖出来，让你看看你还在里面占了多少位置，你才不会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抱歉，原谅我说胡话，挖出来也没用，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