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莫惊春
次日……
清芸病了,春寒料峭,吹了大半夜的寒风,不病才怪。
病来如山倒,清芸脑袋昏昏沉沉的,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
大夫来了又走,药碗空了又满,清芸的房间里充满了药的苦味,比起房间里的苦,清芸的心里更苦。
这咋又病了啊,古人的身体素质真不好,而且一个小感冒竟然喝了那么多药,嘴里除了苦味还是苦味,清芸委实有些欲哭无泪了。
良辰苑的柳树下,清萧淡定的坐在石桌旁。
前面跪着秋月,夏蝉和冬雪三人,春花在照顾清芸喝药。
清萧抬眸扫了她们一眼,轻笑“你们不用如此怕我,实话实说便好”。
人总不会莫名其妙生病的,大夫也说了,清芸除了受寒还有优思过重,优思?一个小孩能优思什么?
他本不欲如此,赛马会上的事情也不难查,但他总觉得不会如此简单。
这几个丫鬟表面上是清融许和莫灵槐找来的,实际上是清萧的人,就是冬雪也是找了人教导过得,只是怕清芸不要,才会借了清融许和莫灵槐的手。
现下着三人低头跪着,虽说清萧在笑,但是他们觉得比哭还难受。
在丞相府里这么多年,她们也是了解清萧的态度的,笑的越灿烂就越狠。
赛马当日冬雪未去,自是说不出什么来的,平日里她虽也喜欢清萧的脸,但也顶不住现在对清萧的害怕,捂着嘴哭了出来。
清萧听见哭声有些烦躁,望向夏蝉和秋月,希望这两人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顶着清萧的压迫,秋月弱弱的开口:“小姐对九皇子好像有些不一样”。
清萧挑眉“哦?哪里不一样?”。
感觉威慑少了点,秋月知道自己抓住了重点,继续道:“小姐好像不太喜欢九皇子,总想远离他”,说完就咽了咽口水,怕自己说的不对。
清萧听着秋月的话,并没有给她回应,低头思忖。
“你呢?”清萧并未看抬头,声音清冷的问夏蝉。
与秋月和冬雪不同,夏蝉虽也害怕,但却跪的笔直,木讷的没有表情道:“昨夜好像有人,但我并未看清,只一瞬就没了动静”。
清萧诧异,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敛下眼睫,视线落在了清芸的房间,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锋利,低声轻笑。
九皇子府,颜思渊昨夜陪了清芸大半夜,今日也有点疲惫,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眉角。
西竹无声的出现,颜思渊语气平淡道:“查到了?”。
西竹恭敬道:“是,清家小姐病了”。
今日清萧和清融许都未上朝,颜思渊便命他去查探一下,颜思渊动作一顿,语调有一丝的慌乱“病了?病的严重吗?”。
西竹犹豫了,丞相府增多了暗卫,他进不去,但是看着出了又进的大夫感觉清芸应该病的不轻,于是道:“应当是严重的”。
颜思渊挥挥手表明自己知道了,西竹行了个礼就消失了。
颜思渊抬眸望向天边,深邃的眼眸没有任何温度,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宋鹤卿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总感觉自家殿下醒来后就不一样了,但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
宋鹤卿上前行礼“殿下,陆公子来了”。
颜思渊清冷道:“嗯”。
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去库房拿些药材,送去丞相府”。
宋鹤卿道:“是”。
心里暗想,殿下已经不让他找一个叫季南秋的人了,但这清芸在殿下心里的位置应该不低。
夜间,清芸感觉有一个冰冷的东西触碰自己的额头,让她有点眷恋,不想让其离开.
当那抹冰冷的触感消失时清芸皱眉睁开了眼,然后就看到了颜思渊放大版的俊脸,她眨眨眼,有点呆。
颜思渊看到清芸醒了,有些心虚的转身背对着她,耳尖微红。
清芸迷茫的看向他的背影,病弱的开口“九殿下怎会在这里?”。
颜思渊握拳掩唇,轻声道:“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
清芸满脑袋疑惑,你谁啊,我认识你吗?咱俩什么关系,我病了关你什么事?,清芸的眼神变得警惕。
颜思渊调整好心态回身看向清芸,道:“额头怎还是那么烫,我送来的药材没用吗?”。
清芸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送来的药材,也不知道自己用没用,但是知道现在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语气有些危险“这就不劳九殿下费心了,殿下如今所为,就不怕毁了我清誉吗?”。
颜思渊知不接清芸的话,拿出一白玉瓷瓶,放在清芸枕边,柔声道:“这是宫廷秘药,治风寒很有效,你好生休养”,说罢,不等清芸回应,就闪身离开了。
清芸看着从跳出窗户离开的颜思渊,深刻的觉得小说诚不欺我,对于某些人来说,窗户就是门。
清芸足足病了三日才好全,这还是因为颜思渊药好的缘故,要不然肯定要个六七天的。
病好的清芸在院子里闲逛,离的很远就看到莫灵槐带着一人走了过来,能看出莫灵槐心情很好。
有外人在,清芸屈膝行礼“母亲安好”。
“好好好,雪儿啊,这是你姨母的女儿,是你的表姐,叫惊春,今年便会及笄,来与你做个伴”。
莫灵槐一边拉着清芸的手一边拉着莫惊春的手,一脸笑意。
清芸明白,莫灵槐来自南方,娘家离的远,好不容易有个娘家人来,自然是开心的。
清芸当然也不会让莫灵槐不快,热情的拉过莫惊春的手“放心吧母亲”。
既然今年及笄,那就是为了挑一个好夫婿来的,看来平常那些宴会是推不了了,清芸在心里叹了口气,但面上不显。
待莫灵槐走后,清芸的笑意也并没有消失。
莫惊春有点无措,她很明白家人叫她来是干什么的,但是她不想,士农工商,商是在最后的。
人们总是在享受着金钱带来的便利的同时又看不起商人,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莫灵槐一样嫁于贵族的,就算嫁了也是妾室,且被主母所不能容。
她能想到清芸刚开始对自己的热情,但她以为那是做给莫灵槐看的,并没有想到莫灵槐走后清芸也并没有变脸,这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清芸看出了莫惊春的不自在,无声的笑了笑“表姐不用如此拘谨,可是对表妹不喜?”。
清芸很喜欢这个表姐,表面有点小委屈,莫惊春被清芸的话吓到了,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只是初次离家,难免有点不适应,不是不喜表妹”。
莫惊春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都听不清她说了什么,清芸了然,这是个胆小的,看来自己要多带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