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荣耀,还 是成功？

琼的眼睛缓缓睁开，看着天花板。奇怪的熟悉感。虽然她的前世并不熟悉，但这一世却是熟悉的。漆成简单的灰白色，就是医务室朴素的屋顶。她躺在一张小床上，窗外吹来阵阵凉风。她发现自己被一种奇怪的记忆所震撼，一种关于这一生的记忆。

第一次到这学院时，她看到了玻璃制成之窗 户，但设计为两片，因此其中一片可以滑到允许空气进入。这既可以让他们在冬天看到外面，也可以看到里面，同时在夏季保持凉爽的环境。这是她年轻时见过的最令人惊奇的事情。

琼把注意力集中在窗户上，她几乎感觉不到哈德温在盯着她看。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放清声音，准备说话。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你都不好。”哈德温坚定地说，在她开口之前就打断了她。

她点点头，唇边挂着一丝微笑。“他是怎么接受的？”

“他拥抱了我，然后开始哭泣。”

琼叹了口气。她本想说点什么，但说实话，在她多次因为一些她认为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崩溃、哭泣之后，她忍不住对男孩的那一面有了新的接受。“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会相信我了？”

“我已经同意帮助你了，”哈德温说。

“不过，我需要你的信任。”琼说道，然后慢慢地把头转向他。

“很好，”哈德温说，最后态度软化了。

“好，那我们走吧。现在我认为塔格伦是——”

一只手突然按在了她的胸口上，在她想要站起来之前将她按倒在地。“不。”

“不？” 她问。“我们需要 - ”

“你只睡了几个小时。一旦治愈了这种疾病，你就会和塞尔一起被护送回城堡。到时候你将和女王住在一起，直到我回来。”

“什么？！” 琼大喊一声，试图推开那只手。然而，即使她没有感到恶心和虚弱。“你是认真的？你需要我——”

“我需要你，是的。你没有错。我确实需要你。但我需要你活着。我要去找到塔格伦，解决地下怪物，然后再回来。一旦我这样做了，我们将决定从那里做什么。也许，如果你表现得好的话，我会让你和我一起去参加第四个选择。”哈德温说着，把手收回了。

“你不可能是认真的，”琼又说道。他站了起来，令她恼火的是，他已经准备离开了。他的衣服看起来干净整洁，甚至刮过胡子。“你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不能就这样把我推到一边。我可以战斗！” 她说着，眼里再次涌出泪水。

“是的，我是，而且我可以。我不是。不你不是。是的你可以。但我不需要你去战斗。我需要你留在这里并保证安全。王国，不，世界需要你，琼。”

“是的，还有——”

“更重要的是。你获得的是我们战斗的荣耀，还是拯救世界的荣耀？” 哈德温问道。“不仅如此，你还会和另一个被选中的人一起来到这里。如果发生任何事情，他需要你在那里指导他并与之斗争。”

她有多少次因为专注于自己的骄傲和荣耀，而不是让事情变得可怕？她现在无法动弹，再用力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她抬头看着他，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好的。塔格伦在哪里？

“去矮人的首都银雾城。寻找黄金塔格伦。他……”她努力想出合适的词语。“当你见到他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不要让他太激怒你。他可能看起来像一个自私、贪婪的混蛋，但他有一颗善良的心。他也是一个自私、贪婪的混蛋。”她笑着说道。“他会向你收取返回首都的旅费。”

哈德温盯着她，嘴唇恼怒地皱起眉头。“你在开玩笑么。”

“一点也没有。他有一头金色的头发和长长的三叉胡须。现在我认为他经营着一个合法的赌博团伙。”

“他是被选中的人之一？” 哈德温摇摇头再次问道。“你不可能是认真的。”

“你知道，当我遇见他时，我大多数时候都说过同样的话。而你，老朋友，总是笑着，似乎对我的痛苦感到陶醉。所以我是发自内心地说这句话的。我很高兴这次是你，而不是我。”她轻笑着说道，这让她的胸口一阵疼痛，发出一声轻柔的美叫。她缓缓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我不想生病。”

“没有人这样做，琼。只要休息一下，放松点，你就会在重新站起来。”哈德温带着一丝有趣的微笑说道。

她粗鲁地哼了一声作为回应。“你知道，英雄是不会生病的。”

“真的吗？那么这辈子，一次也没有吗？”

“我被刺穿、被毒死、被砍伤、被烧伤，以及几乎所有其他的事情。但在我得到这个身体之前，我从来没有生过病，一次也没有生过病。”

“哦？自从得病以来，你有多少次生病过？” 哈德温轻笑着问道。

琼轻声呜咽了一声，翻身侧身，把自己拉成一团。这让她真正希望被埋葬的记忆浮现出来。

“琼？” 哈问道，声音中的笑意渐渐消失。

“我以前经常生病，”琼轻声说道。“当我小的时候。有几次他们以为我快要死了。” 现在感觉太傻了。这不属于她与命运的约定。如果她在有机会与其他人见面之前就死了，那么就永远没有机会解决任何问题了。但当时她还不知道这一点。她只记得炎热、孤独和害怕。然而，最让她困扰的并不是疾病。

每当她得了流感，他们就会让她在火边休息。她当时不明白为什么，但这总是让她感到害怕。这是一种如此愚蠢的恐惧，她最终能够克服这种恐惧，虽然没有完全忽视，但至少可以将其推开到足以做到这一点。

但当她疲倦、生病、虚弱时，这对她来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她想象着火焰中冒出火花，击中她，爆发成无法熄灭的地狱。她想象自己尖叫着寻求帮助，但没有人来。她把被子拉得更紧，尽可能地裹紧自己，试图把那些可怕的噩梦赶走。

“琼？” 哈德温问道，然后伸出手轻轻摇动她的肩膀。“没关系。”

琼轻轻地呜咽了一声，然后抬头看着他。“别让他们在这里生火，”她低声说道。

“什么？” 哈德温问道。

“我不想生火。如果我生病的话就不会。求你了，”琼恳求道。

“还好，没有火。琼，怎么了？你在发抖。” 她感觉到他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但下一秒他又把手抽了回来。“你的体温正在上升，你浑身湿透了。我给你找一个治疗师。别动。”

她现在并没有要动的意思。“不生火，你答应过的，”她低声说道。

不过，她害怕的并不是火花。那是地狱之神。想象着它的火焰包围着她。把她融化了。现在那些记忆浮现出来，她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些了。她只记得那份疼痛，那触碰的痛苦环绕着她，一点一滴地慢慢融化着她的身体。她的视力和听力都在慢慢消失，只剩下疼痛。这就是她现在要遭遇的事吗？她试图将那些记忆推开。它们不是真的。她刚刚生病了，在医务室里。这些都不是真实的。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但现在她正处于最脆弱的时刻，这些记忆拒绝动摇，轻松地突破了她所有的防御。

“不！” 她喊道，摇着头。

“琼，请保持冷静，”一个声音喊道。她抬起头，看到一位年长的女人站在她的上方，右手拿着一块布。“没关系。我只是要把你擦干。你浑身都是汗。”

“好吧，”护士开始工作时，琼摇着头低声说道。那不会发生。这不可能发生。不管她病得有多严重，就算死了，她也不会再感受到那些火焰了。再也不。即使他们输了，而地狱之神又回来了，她也会在被地狱之神再次抓住之前自杀。

不过，这个想法最终并没有带来多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