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老杨头报案
清水镇派出所。
一个50岁左右、倍显疲态的老人，拖着不太利索的双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了门，慢慢的走进派出所。
他轻轻的敲了敲户籍窗口的玻璃，有气无力的说道：
“同志……我报案。”
正在录入数据的户籍女警微微抬起头，看着颤颤巍巍的老人，柔声说道：
“大爷，您要报什么案？”
老人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我父亲的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拆了，我父亲、儿子和儿媳都失踪了。”
女警闻言，吃了一惊，急忙问道：“房子被拆了？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拆的我不知道，我昨天去父亲家，父亲的房子没了，保罗旁边一大片平房已成废墟，现场正在施工挖地基，看样子至少干了有一周。
“我一开始还以为走错地方了，经过再三确认，那就是父亲的房子被拆了。然后我就给我儿子打电话，关机。
“给儿媳打电话也是关机，今天我又打还是关机。
“我就去儿子家了，敲半天门也没人回应，儿媳妇没工作，几乎天天在家，平时打电话都是立即就接，到她家也是第一时间开门，从没这种情况发生。
“警察同志，我……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女警打断道：“被扒掉的房子在哪？是不是挨着高新区那里的平房？”
“对。”老人眉毛轻挑了一下，目光炯炯的看向女警，问道：“警官，您知道这事？”
“儿子和儿媳不到30岁？儿子黄头发？”
“对，对！警官，你知道他们在哪吗？快告诉我他们在哪？”
老人使劲点了点头，激动的问道，慢慢的，眼睛里出现了晶莹透剔的一汪泪珠，仿佛随时都能溢出。
“大爷，您别着急，我先跟领导汇报一下。”
女警柔声说道，拿起话筒麻利的按下一串号码，接通后，又轻声说道：“项所，有个老人在我这报案，说父亲的房子被扒了，父亲和儿子儿媳失踪了。”
说道这，女警压低了声音：
“听他的描述，有点像二道沟村的两具尸体。”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女警不断的在点头，嘴里“嗯！嗯！嗯！”的回答着。
挂下电话，女警从户籍办公室里边走出来，轻轻搀起老人的胳膊，柔声说道：
“大爷，我们所长要见您，一会您有什么情况，都如实的反映给他。”
“哎……哎……谢谢警官。”老人激动的说着，声音变得哽咽。
“不客气。”女警微笑说道，小心翼翼扶着大爷走进了审讯室。
5分钟后，项龙带着民警刘帆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女警简要交接后，这才离开审讯室，回去户籍值班室。
项龙威然凛坐在办公椅上，一双剑眉长的延出了面庞，四方大脸一看就正气凛然。
“大爷，是您要报警吧，您贵姓。”
项龙问道，浑厚的嗓音在封闭的审讯室内回荡。
杨刚点了点头，答道：“我姓杨，叫杨刚。”
项龙眼睛一亮，继续问道：“您儿子叫杨柳德？”
杨刚闻言，立即站起身来，拉项龙的手，激动的说：
“对对，我儿子叫杨柳德，女儿叫关畅，警察同志！你一定知道我儿子现在在哪吧？他们现在在哪？”
项龙是钢铁汉子，但是他此时却不敢正视杨刚，他怕知道真相的老人承受不了痛失儿子的真相。
杨刚看到项龙的表现，好像猜出了结果，但是他仍抱着一丝希望，使劲的摇晃着项龙的手，问道：
“警察同志，你倒是说啊，我儿子到底怎么了？”
“杨大哥，你听我说，您别激动，您先坐下……啊呀……”
项龙被老人抓的喊了一声，但却没有甩开老人的手，他尽量让老人宣泄自己糟糕的情绪。
项龙努力保持自然，他不想直接的告诉杨刚丧子的事实。
做一名警察真的很不容易，需要以一颗坚强的心面对众多的生离死别。
‘杨大哥，您先坐下，听我说……’
杨刚仍不断摇晃项龙的手，慢慢的，他不再摇了，不知道是累的无力，还是察觉到了真相，不想再欺骗自己。
他静静的低垂下头，泪珠“吧嗒吧嗒”落在地上。
项龙和刘帆也表情互相对视一眼，表情凝重，他们不知道如何劝说，不知道该不该劝说。
审讯室内鸦雀无声。
大概一分钟后，见杨刚情绪慢慢缓和，项龙才开口道：
“大哥，你应该已经猜到了，你儿子儿媳遇害了，现在我们再哭也没用了，最重要的是共同努力把凶手捉拿归案、绳之以法，以告慰家人在天之灵。”
项龙真挚的望着杨刚，轻声道。
杨刚慢慢抬起头，含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项龙，泪水仍不停地往下流。
项龙看着杨刚，使劲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对刘帆说：
“刘帆，你带杨大哥洗个澡，吃点东西，从今天开始，我们重点跟踪这个案子，必须拿下。”
“项所，这是命案，按照程序应该由刑警队侦办。”刘帆提醒道。
“薛文涛那个废物？等他破案得猴年马月。”
项龙冷冷说道，他从心底看不起薛文涛，也不知道他们上辈子有什么血海深仇。
项龙让刘帆安排杨刚去洗澡吃饭，为长期的侦破工作做准备。
他们走后，屋里只剩下了项龙一人。
他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便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路过派出所小厅的户籍窗口时，对户籍女警说道：
“我去区里办事，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女警起立道：“好的，所长。”
项龙开着所里的老捷达，打火、挂挡、给油，一气呵成开出大院，只留下了渐行渐远的发动机轰鸣声。
项龙一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拿着手机，说道：
“老刘，在队里没？”
“在呢，老项，有什么指示？”
刘正道半开玩笑回答。
“到你那坐坐，方便吗？”项龙微笑着说，但马上又道：“别了，你还是出来吧，以我跟薛文涛的关系，别给你造成什么影响。”
“你说你俩，都因为工作……”
“你往出走，在法院那个十字路口等我，我5分钟就到。”没等刘正道说完，项龙就打断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