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选择权

祁景行走在大街上，这里比刚刚他吃过面的时候要热闹了几分。

路边的饭店面馆生意稍稍回暖了一些。

人们走入其中，找位置坐下，随意点两口饭菜。

但目的并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和周围的陌生人讨论些什么，缓解内心的恐慌。

也有更多人等不及点菜的功夫，直接就在大街上拉着陌生人讨论了起来。

像祁景行，就被一个看上去七八十岁的老大爷拦了下来：

“小伙子，你觉得这个消息怎样？是好事还是坏事？”

祁景行笑了笑，有着一丝发自内心的愉悦：“这当然是好事了！

集中我们众人的智慧还怕不能通关这些游戏吗？！

这些参与者毕竟只有一个人，一个人的思想就定然有局限的地方。

如果我们可以参与其中，那当然是会大大提升了他生存下去的几率！”

旁边没几步远的一个年轻女生听到这话，不由得出声反驳道：“那可未必！

要知道，我们给他的指导和选择是通过投票的形式决定的，而且还是不记名投票！

如果有居心叵测者恶意煽动群众，让我们做出暗含恶意的选择……”

祁景行笑了笑，并不直言反驳——他觉得自己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你的担心也有道理，但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更何况集中我们众人的智慧呢！

再说，参与者以前需要一个人面对复杂危险的局势，作出判断、选择和决定。

他们的判断和选择不仅关系着自己的性命，更关系着他们背后千千万万人，千千万万个家庭的命运！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内心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很大可能做出的选择和决定是不理智的、冲动的、不恰当的。

有句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而这个时候，我们集体所能察觉到的情况、所留意到的细节，要比他个人所能察觉到、留意到的，要多得多。

所作出的决定，也要更为恰当。

——这既可以大大提升参与者的生存概率，也能让我们的命运更加顺遂，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那个女生坚持自己的观点：“群众是冲动的、盲目的、无智慧的。常常做出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事。

何况，隔着屏幕，我们不能感受到他遗址在现场所能感受到的那种紧张和氛围。

所留意到的细节在需要作出选择的短时间内，也无法留意完全。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所做出的决定很大可能会误导参与者，把他推向深渊！”

问话的老大爷，一会儿听祁景行的，一会儿听那个女生的，像棵墙头草一样来回摇摆。

这不，听了女生的话以后，他又把头转向祁景行，希望从他口里得到一些反驳。

祁景行借着衣服口袋的掩饰，从手机店里拿出了一部崭新的手机——当然，他在原地留下了等价值的属于这个世界的贵重物品。

大抵所有世界的移动通讯软件都有着相类似的作用。

稍稍操作一番，他便理解了如何从手机的软件中进入一天到晚始终播放着规则怪谈游戏的直播间。

转移一个争论的最好手段，永远都是将他们放在口头上的情景移动到现实中来。

——直播间里，刚刚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季宏远睁开了眼，皱眉思索着规则怪谈游戏添加的新规则。

片刻之后，他斟酌着词句，第一次向着屏幕外的观众开口了：

“为了更有效率、也更将准确地方便你们做出对我接下来行动的指导和判断。

我将会在每次作出行动和选择之前，尽量向你们解释清楚，在我的眼中所发生的事情、以及我对这种情况的理解，还有我对接下来应该如何行动和选择的分析以及理由。”

季宏远有着一张方正的脸和粗壮的眉毛，他不笑起来，有一种不怒自威的立场和气势：“另外我希望，有关规则怪谈游戏，相应的专家组能够尽快控制住舆论。

号召群众投票，在正确的选择和指导上，而非人云亦云，浪费机会。

我知道，很多人可能不喜欢我，不喜欢我过去三场游戏中过于保守的决定。

但我想请你们想清楚，无论你对我的观感如何，如今我的一举一动都决定着这场游戏的胜败。

更关系到大汉国的国运，关系到你们的生活质量，关系到你们的下一代、你们的老一辈是否能有一个安稳平和的生活环境！

所以，在投票之前，想清楚你的决定会把我推向何种境地——这也同样关系到你们自身！

如果你们不确定，接下来应该做出怎样的选择对我而言最有利。

宁可放弃投票机会，让给更加理智清醒的人，也不要因此误导我！”

季宏远的发言完毕，大汉国所有人的手机上都收到了三条相同的短信，他们来自大汉国的官方：

【诸位居民，诸位同胞：

大家好！

我是大汉国规则游戏战略应对部决策指导中心的现任负责人，何箐。

幸运又不幸的生存在这个时代，我们只能利用所能得到的一切信息、所能用出的一切手段，尽力活下去。

规则怪谈游戏的这一次新规则的添加，对于我们来说，是一把双刃剑。

如果我们利用的好，未尝不可指导我们的参与者通过一场又一场的游戏，最终让我们活下来。

甚至，找到规则怪谈游戏背后的秘密。

但如果决策错误，造成的后果也将更为严重！

在这里，我以大汉国规则游戏战略应对部决策指导中心现任负责人的身份恳求大家：

不要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去直播间给参与者做出自己的选择和指导！

这样非但会导致参与者有可能因为错误的决策而丧命，失去通关游戏的可能。

更加糟糕的是，根据我们推测，如果参与者根据指导作出的指责没有奏效，那么做出指导的人会遭到像参与者一样的污染风险！

就像季宏远同志在刚刚的发言中所提及的，若非对自己的判断和选择极度自信，不要投出自己的一票！

当然，如果是合理有用的建议，请到我们大汉国规则游戏战略应对部决策指导中心的官方网站上发表自己的观点。

——规则怪谈游戏十分危险，请大家慎重看待。】

大汉国的行政效率很高。

短信收到没两分钟，附近的广播就开始重复播报短信内容。

祁景行又笑笑。

人心可经不起考验。

他给这些民众的，可是选择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