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春梦了无痕
昨晚迟妤挑起的火热,顾渊用了两场冷水澡才勉强压下。
折腾到凌晨,保持着那股凉意,好不容易昏昏沉沉睡去。
可梦向来不会骗人。
女人的一颦一笑生动万分,此刻红着脸躲在自己身下,拧着眉微微喘气……
清晨,顾渊在多年如一日的生物钟下准时醒来,却感到身下一片异样。
掀开被子看了看……耳根不自觉红了。
黑着脸起身洗净衣物,顾渊默默感叹着迟妤仅仅一个吻,竟然就让自己像青春期的毛头小子一样情动到难以自抑。
兴奋了半夜偷偷回味的不止顾渊一个人。
早上临时安排了拍摄任务的迟妤顶着黑眼圈起来,方子舒和小飞小雅已经在路上。
“迟姐,你昨晚是喝酒了吗?”
小雅痛心疾首看着迟妤这略显糟糕的皮肤状态,揭了面膜死命的往眼下堆上厚厚的遮瑕膏。
“喝酒倒未必。”
“她啊,人逢喜事精神爽,兴奋的睡不着吧!”
迟妤那副魂不守舍的死样子瞒不过她,方子舒抱着手站一边揶揄,看透却不说透。
兴奋归兴奋,只是细细一想迟妤还是止不住懊恼。
说到底,这一次是她越了线。
若说顾渊是在平时不知不觉擦去他们之间约定好的界限,昨晚她就是在三八线外狠狠跳了一段拉丁,又若无其事的折了回来。
“昨晚有情况?”方子舒凑过来小声打探。
事出反常必有妖,迟妤能起这么大早跑过来开工,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必然是家里有什么不敢见的人。
“别想瞒我!当心我直接去问顾总!”
遮瑕堪堪盖住眼下的青黑,妆容清丽大方,小雅满意的转了一圈才识趣的离开。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切,他顾渊欠我的人情多了!没我的同意,谁能近你半步?”
方子舒中气十足的声音逗笑迟妤,只是笑着笑着又没了底气,嘴角撇了撇,还是选择把昨晚发生的事挑重点讲了讲。
至于重点是什么,反正关于自己主动亲上去这回事,迟妤是一点没提。
“我去!进展神速啊!”方子舒声音里压抑着兴奋,“这就是成年人的恋爱么?”
算恋爱吗?
没坦诚没表白,趁着混乱放纵了一把,及时刹住了车。
两个人的寂寞,实在不能不明不白上升为“爱”。
“恋什么爱,你情我愿亲了一下而已,我又不吃亏!”
“导演过来了,收心,开工。”
撂下这句话,迟妤施施然走了出去,方子舒在身后笑的一脸了然。
大开的房门内空无一人,显示着这间房间的主人走得匆忙。
很好,顾渊挑了挑眉。
想找人“兴师问罪”一下都得预约档期,迟妤实火。
林禾韬电话打来时,顾渊正在慢条斯理的用着早餐。
“在哪?”电话里的声音透过电波更显冰冷。
“林总,你现在职责范围是不是宽了点?”
擦了下手指的吐司碎屑,顾渊幽幽道。
“……”
“迟妤小姐去拍摄了,您在家没什么事就到公司来一趟,有事要谈。”
???
这小子谈事就谈事,好端端提迟妤,嘲讽技能点满么?谁是老板?
“您”这个称呼在此刻更显毫无诚意。
“等,着。”顾渊黑成锅底的脸僵硬着从牙缝挤出两个字。
朗越集团总裁办公室内,林禾韬和市场部总监已经等候多时。
顾渊保持一贯的从容不迫,来时顺便给自己做了杯浮山咖啡。
“顾总,莘海有新情况。”市场部总监率先开口。
端着咖啡杯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顿了一瞬,随后又优雅的将杯子递到唇边。
“早就不合作了,那么关心那边的动向做什么?”
“和您之前的猜测一样,莘海现在出了大问题。”
咖啡入口温润,让顾渊顿感神清气爽。
“呵,能有多大?老相好的卓越这么大本事都帮不了他了么?”
“听说是那个路博的老婆发现了他的婚外情,家里有点势力,联合他之前打过招呼送他上位的股东们一起把他告了。现在总经理的职位没捞到,他谈的几个大单子也丢了,资金链也出了问题,莘海的董事会还要对他追责,卓越那边……好像对这件事没什么动作。”
路博能有今天顾渊并不意外。
表面嚣张跋扈的人往往能戳破他的虚张声势,可像路博这种唯唯诺诺半生,一夜之间得了势的,最为阴险可怕。
顾启想要拿下莘海,一方面是想和顾渊较劲,更主要的还是想拿到这笔稳定的大单。
所以他才选择了路博这种不得志的副总做了那个提线木偶。
没想到路博拿了钱想一脚踢开卓越,现在东窗事发,顾启自然不会马上就解他的燃眉之急。
毕竟,现在吊足了路博的胃口,以后才能更好地控制。
“顾总,您打算怎么做?”
“先盯住,两边如果有资金流的变动,及时告诉我。”
“好。”市场部总监信心满满走出总裁办公室,只余一直没说话的林禾韬,和一句正经话没说的顾渊。
“你不打算出手?”林禾韬对顾渊刚才的反应有些微微吃惊,只是看在有外人的场合不便多说。
他印象中的顾渊,可不是会留有余地放谁一马的性格。
顾渊神色轻松,起身给林禾韬倒了一杯冰萃美式,放在面前的黑色大理石桌上。
“现在出手,有什么意义么?”
“你还有更好的时机?”
莘海上下乱成一团,但也不是完全成了无头苍蝇,那么大的企业还是有对抗风险的能力的。
“莘海要是此时填注一笔资金,虽然元气大伤,但也能回口血慢慢发育,日后就不好对付了。”
至于谁想做这个姗姗来迟的填注救兵,除了卓越也想不出第二个。
“那你还等什么?”林禾韬倒是第一次对顾渊的想法摸不着头脑。
顾渊翘着腿,指尖抚了下没有褶皱的笔挺西裤,笑得漫不经心,好似在说一件与自己并不相干的事。
“趁火打劫这种事太不高明,所以这把火,我要亲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