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暧昧关系

林禾韬一大早进总裁办公室时，顾渊正从内间的休息室走出来，衬衫的袖口还没系好，背对着门口整理领口处的褶皱。

这几日他偶尔会宿在休息室里，这里备着的备用西服都换了几套。

顾渊一贯对外在形象管理精致，虽然天天工作到深夜，也不愿让人看到自己的疲态，眼下有淡淡的乌青，但依旧清爽的发型不至暴露他昨晚凌晨才睡的真相。

看到进来的人，顾渊眉间的不悦要溢了出来，睨了林禾韬一眼，转过身继续慢条斯理的穿戴整齐。

“我说你，不敲门成习惯了么？”

这事也怪不着林禾韬，顾渊这几天的脾气可以说阴晴不定，站门外规规矩矩敲门的周秘书被他怼“咚咚咚听着心烦”，让人有事直接说，这会儿他轻敲两下就推门进来，又让这人讽刺了一句没礼貌。

林禾韬把顾渊这几天的状态总结为：工作失利加上没有充足情感补充导致的内分泌失调，简单来说就是大姨夫。

“有点事比较急，你看一下。”林禾韬直接略过顾渊的问题，伸手递上一份文件，随即环顾了一圈顾渊的办公桌，昨晚用过的咖啡杯还未来得及收拾妥当，白色瓷杯的内侧留了一道深深的渍痕，像吐出的一口无奈。

顾渊翻开文件，只见着标题写着“秀水生态区工程中标通知书”，便没再往下翻阅，“啪”的一声合上文件夹，随手搁在了一旁的黑色皮沙发上。

林禾韬过去拿起，顺势坐下，心中已有几分了然。

“看来你都知道了？”

“这种赚得盆满钵满又能脸上贴金的事，他早在顾家这几个家族内部传遍了。”

顾渊今天换了一身冷黑色的衣服，黑色衬衣贴着身体，却释放出阵阵寒意，有种不可一世难以揣摩的冷傲矜贵，几步走到桌前按了一下内线电话，随即端坐在办公椅上。

等秘书带着保洁收拾了桌上的咖啡杯，换上一杯新鲜出炉的醇香黑咖啡，林禾韬才看着幽幽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的顾渊开口，“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应对？”

秀水生态区被顾启竞标成功，出乎意料但也情理之中，毕竟有资金支持，又有叶家在其中插了一手推波助澜，这事才能推进的这么快，还未出三个月，竞标结果就直接公布了。

顾启通知全世界的方式也并非大张旗鼓的四处宣扬，只是通知了顾家几个家族的人，说是元旦那天日子天气极好，几个家族间也许久未聚，正好趁这个好时候话话家常。

顾育成这几个所谓的堂兄弟来往并不亲密，虽然都在生意场上，但除了顾育成一家独大，旁的几支比起来都只是小打小闹，明面上都姓一家姓，一派和气，暗地里实则都想着独有自家攀附。

亲戚之间也不是听不懂顾启的言外之意，自然是绕着弯问了一嘴秀水竞标的进展，顾启嘴上说着还没个定论，实则已经话里话外透露了稳操胜券的意味，这消息一个传一个，到了顾渊耳朵里，稍微一猜也就知道结果了。

公司的事刚处理的差不多，顾启的消息又来的冷不丁，明明有两三倍黑咖啡顶着，顾渊还是有些前所未有的疲惫，此刻也只是吊了下眼梢，抓起手机漫无目的地翻了两下，“随他跳吧，中标已经成定局，这步棋让他了。”

“那顾家的饭局？”

“去啊，面子都发到我跟前了，去赏个脸看看表演好了。”

林禾韬一听这顾渊独属的腹黑毒舌言论，难得笑了笑，赞同道，“的确，这时候避世就太消极了，你也是时候出面制造一些压力给对方。”

顾渊对上林禾韬别有深意的眼神，点了点头。

两人虽然是至亲好友，但大多数时间的聊天内容都是言简意赅，和懂的人说话自然不必多费口舌，无论是生意场上还是生活之中，两人之间的默契始终同频。

另一边的迟妤工作进展的则顺利许多，除了拍戏和下戏后团队一行人的吃喝玩乐，生活中最多的调剂就是和顾渊通话。

两人本来的联系并不多，演员的工作时间十分不固定，片场之中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大块的时间用于个人的谈情说爱，偶有联系，也都是睡前顾渊主动拨过来的电话。

方子舒偶然得知了两人的相处模式，先是惊讶，然后又免不了对迟妤来了一番声情并茂的大讲堂。

“迟大美人，你知道恋人之间的关系在什么时候最脆弱吗？”方子舒先用了个问题抛砖引玉，一旁看剧本的迟妤垂着眼睛，看似认真，实则也因为这句话心飘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什么时候？三年之痛？七年之痒？”

连猜了几个，方子舒都高深莫测的摇摇头，在迟妤逐渐不耐时才神神秘秘揭晓答案。

“是两个人刚在一起的时候！”

这个答案倒让迟妤有些意想不到，又隐约察觉到方子舒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引，但还是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刚在一起不就是热恋期吗？怎么会脆弱？”

“热恋期的脆弱让你意想不到！”有时候迟妤在想，方子舒若是没有做了她的经纪人，去当一个危言耸听但是讲故事引人入胜的忽悠讲师也挺好，不然总觉得屈才。

“爱情最美好的时候，莫过于暧昧时期，那种朦朦胧胧隔着层纱的感觉，才是那些喜欢和爱的由来！两个人一下子转变了身份，那种神秘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互相之间的坦诚相见，这种巨大转折让很多人心中的爱情大打折扣，你知不知道有很多情侣都是一瞬间对对方下头的？”

暧昧，坦诚，下头。

方子舒还在侃侃而谈，但与往常不同的是，迟妤这次真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