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龙吸水
叶清欢感受到他克制不住轻颤的手，也有些后悔，“抱歉。”
殇鼬移开捂住少女小脸的手，缓缓下移。
叶清欢这才看到，他漆黑的瞳孔变得血红，眼角还有没来得及消退的金色纹路，妖异瑰丽。
“小师妹，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殇鼬点点自己的脑袋，周身散发着寒气，“不要动它。”
叶清欢的半张脸被他握在掌中，她咽了咽，点点头。
随着下落，雾霭变淡，叶清欢偏了偏脸，终于看清层层云雾下是什么了。
是一片湖，波光粼粼，一眼竟看不清湖边。
叶清欢长吁一气，整理好心绪，对着殇鼬粲然一笑，“师兄，你要是不打算救我的话，能方便让一让吗？”
殇鼬眼角的妖纹已经完全褪去，瞳孔也只残留了一点红光，他深深地看了眼眼前突然就镇定下来的红衣少女，幽深的眸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他松开握着小脸的手，语气不冷不热，“哦，可别让我失望。”
话音未落，他就消失在叶清欢眼前。
见他走得这么干脆，叶清欢一时无语，这也太相信我的自保能力了吧。
她甚至恶趣味地想，她要是在此时吹响他的骨哨求救，他会是什么表情。
唉，算了算了，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救命的事还是得靠自己啊！
她咬破刚刚结痂的手指，伤口处立马渗出鲜血。
啧，不够啊！
叶清欢换了只手，咬破指腹，鲜血立马涌出。
得补血了，不然不够造啊！
她定了定神，飞快画符。
不过一个呼吸，血符已成。
她掐诀念咒，血符随着她的动作飞转。
“以我之识，请东南西北龙王圣主，挽九龙之水，速起水笼，……急急如律令，起——”
叶清欢念完咒语，双指并剑，剑指湖面，血符落水。
不过一个眨眼，一条水柱拔地而起，以雷霆之势，冲着叶清欢旋转而来。
水柱如蛇般缠绕她的身躯，叶清欢下落的势头缓缓减小，在距离湖面一丈高处，完全停顿。
那水柱有生命一般，朝着湖岸扭动，像是一条匍匐的蛇。
叶清欢看着原来越近的岸边，看着那踏实的泥土，大大松了口气。
扑通——
随着她这一口气，水柱形散。
叶清欢不出意外地落入水中。
艹……
啥叫功亏一篑！
看了看离她不到五十米的湖岸，叶清欢决定不折腾了，老老实实以狗爬式的姿势游过去。
狗爬虽不好看，但关键时刻能救命！
这是某个游泳班教练对她绝望后哭着安慰自己的话，她当时很无语，现在觉得，真他娘的有道理！
扑腾扑腾游到岸边，叶清欢落水狗似地趴在岸边的石堆上，看着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的黑色靴子，笑着气喘吁吁，“怎么样啊，师兄，我的龙吸水如何？”
“龙吸水……”殇鼬喃喃，“这又是你自己取的名字？”
“对呀，怎么样？”
殇鼬：“不怎么样。”
叶清欢耷拉着脑袋，趴在手臂上，“不怎么样就不怎么样吧，关键时刻能救命就行。”
她的头顶湿哒哒乱糟糟，头发里甚至还缠着根水草。
殇鼬看着，觉得那根水草很碍眼，很想把它扯掉。
他指尖微动，“你不会净身咒吗？”
“累……”叶清欢身心俱疲，“等结束了再弄干净吧。”
“大师兄叫你吃饭。”
叶清欢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今天的课程结束了？”
殇鼬点头。
叶清欢一骨碌爬起来，“太棒了！我都快饿死了！”
她走了几步，停下来，回身，“三师兄，我要是吹骨哨，你能把我带回无相峰吗？”
殇鼬都忍不住想敲她脑袋了，他送出去的骨哨，是这么用的吗？
他斜睨着，“你带了吗？”
叶清欢摸了摸自己身上，想起来骨哨在乾坤袋里，而乾坤袋……她出门时落了，
“……忘了。”
殇鼬往前两步，抓起叶清欢的腰带，脚尖一点，腾空而起。
“哇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
叶清欢突然觉得这种飞来飞去的感觉还挺好的。
她的笑声回荡在林间，层层云雾间，像初春消融的溪水。
殇鼬觉得有些聒噪，但意外地却不讨厌。
他转头，看到一个乱七八糟的头顶，又嫌弃又无奈，念了个净身咒。
叶清欢低头看了看，转头笑嘻嘻道：“三师兄，你人还怪好的嘞。”
下一秒，她就被殇鼬丢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
叶清欢懵了，她这马屁还拍在马腿上了？
殇鼬张了张嘴，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扔习惯了。
还没给他张嘴的机会，那边就有人欢快地冲他们奔来。
“小师妹！”林清羽赶紧扶她起来，“我正要叫你们吃饭呢！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叶清欢斜了一旁的殇鼬一眼，这狗东西，吃饭还挺准时。
不过也对，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五师兄 ，我都快饿死了 ，”叶清欢一脸萎靡，“饿得腿都虚了。”
林清羽大为同情，三师兄手底可不是这么好混的，他懂！
“师妹，师兄们辟谷，不吃也没关系，一会都给你吃。”
殇鼬：…………
看着前方说起吃饭就一脸憧憬和幸福的少女，他突然觉得，有个小师妹的感觉，还不错。
…………
第二日。
叶清欢睡了一夜满血复活，依旧跟着有琴无寂练剑，本来以为经过昨天她扯头巾一遭，今天殇鼬绝对不会再帮她了，没想到她正踩着横木练平衡呢，殇鼬突然出现，害她踩空脚掉下去。
殇鼬瞥了她一眼，转头认真对有琴无寂道：“大师兄，她在剑修一道上，资质实在平庸，在符修上，倒还看得过去。”
叶清欢一骨碌上来，“什么叫还过得去，我分明是天纵英才！”
有琴无寂雪白的长睫颤了颤，看着殇鼬笑道：“你居然对我们小师妹评价这么高？”
叶清欢：…………
评价高？哪里？
我到底错过了哪句重要台词啊喂！
“小师妹不必妄自菲薄，除了二师弟，我们几个于剑道上都是平平，主修的也不是剑道，小师妹自有长处。等师父出关，定会为师妹找一条正途。”
叶清欢：…………
我什么时候菲薄了，我明明一直很自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