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齐骥不堪其扰终于决定起床了，他坐起来看看李子涛：“抱歉啊，昨晚我俩没忍住。”

李子涛的心在滴血：“没忍住，你俩怎样了？”

屋外哥几个都毫无睡意了，围在门口，目不斜视，只有张有不合时宜的抓了把瓜子，咯嘣一声脆响，瓜子被咬开，哥几个都忍不住看向他，他亚麻呆住，直勾勾看向主卧床上，意思是：“看我干嘛，看戏啊！”哥几个其实已经打定了主意，此时虽然不能站在制高点上给予舆论支持，但是如果李子涛不冷静，武力上的支持必须随时到位。

齐骥诺诺说：“还能怎样，没忍住睡着了呗。”

林晓欢起身准备去客厅，看见李子涛手上还拎着豆浆油条：“给我买的？”

李子涛看看手上，心中一股无名火撒不出来憋的他好难受：“我在生气你看不出来吗？”

林晓欢好歹说了句软和话：“别生气了，气大伤身。”

李子涛举起手里的豆浆就要摔在地上，林晓欢瞪着他：“哎？”

李子涛把豆浆油条往林晓欢手里一塞：“你们俩过吧，我多余，我走！”说完八尺的汉子豆大的泪珠便滚下来了，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外走，路过哥几个时还挺客气：“麻烦让让！”

几个人让开一条路，李子涛头也不回的跑了，一路跑一路哭，委屈的像个二百斤的孩子。

林晓欢一声惊叹：“豆浆挺甜！”

众人闻声齐刷刷扭头看去，林晓欢咕咚一声咽了口豆浆，不好意思说：“你们也尝尝。”

众人一哄而散。

茶几旁，齐骥揉着发疼的脑仁，看着林晓欢大快朵颐：“你是不是有点丧良心啊？”

林晓欢无所谓道：“我们啥都没干，他愿意哭就让他哭吧。”

齐骥看看哥几个，又看看林晓欢：“好歹是你男朋友，你不去看看吗？”

林晓欢差点噎断气，猛灌了一口豆浆：“肯定是学校门口第二个摊位那麻子卖的，不然不能这么好吃。”

杨乐葛优躺在沙发上，忍不住用抱枕捂住脑袋，好像在说：“我此刻彻底无语了。”

周一，放学的路上，齐骥一个人走着，校篮球队的几个大个子凑了过来：“哥们，你就是齐骥啊？”齐骥抬头看看，一个个好像都直耸入云的样子，点点头：“嗯，你们有事？”带头的叫张博，校篮球队李子涛的忠实迷弟，他冷哼一声：“有点小事，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单独聊聊？”

教学楼后身一地杂草，学生们顺着窗户丢出来的垃圾袋随处可见，因为人迹罕至，连清洁工都懒得来打扫，却是学生们大展拳脚的不二圣地。所谓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有时候道理讲不通了，两伙人只要有一个敢甩头，那几乎等同于说：“走，咱们教学楼后身换个方式较量。”不出所料的，校队几个小子晃晃悠悠把齐骥带到了教学楼的后身，这个所谓小操场的地方，期间前后夹击，生怕他跑了。有喜欢热闹的同学一看有校队的进小胡同了，知道一场好戏在所难免，邀朋唤友前来围观，走在最后的蛮子叉腰大骂：“都给我滚远点，小心一会溅你们一身血！”

蛮子考虑的对，这事并不光彩，传扬出去丢的是他们校队的脸，事实证明他做的对极了。

几个大个子扶着齐骥的肩膀，像是家长在照顾孩子，拐过墙角没人能看见的位置，张博率先发难，他怕齐骥看不清他的表情，于是弯下腰凑近了齐骥，半晌冷呵了一声：“知道找你啥事吧，哥们挺尿性啊。”在张博自己的心目中，他此刻像极了蜘蛛侠蝙蝠侠金刚狼或者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说不清，反正是游走于黑暗中的正义卫视，以自己的手段惩罚着那些他所审判的罪恶。把齐骥教训一顿，肯定会招来李子涛的训斥，但那又如何呢，李子涛是他的精神领袖，即使是他责骂也像军功章般让人开心。

齐骥打断了他的畅想：“是李子涛派你们来的吧？”

张博抬眼看看齐骥：“都到这了，就不用端着了，这没外人，给哥们磕几个，求个饶，没人笑话。”

齐骥又说：“我确实应该向李子涛解释一下，他误会了。”

张博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此刻他觉得自己帅极了：“解释是一定的，但是有道手续你还需要过一下。”

齐骥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后退了半步：“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这样吧。”

张博懒得说话，一巴掌扇过去，齐骥从容躲开。

王烁几个听说校篮球队的把齐骥带到小操场了，都是心头一惊，握起拳头直奔小操场，等他们赶到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校篮球队几个互相搀扶着鼻青脸肿的从小操场出来，齐骥拍了拍裤子上尘土，也跟着走了出来。

杨乐几个看见篮球队几个一瘸一拐的模样，都有些瞠目，打的这么惨，你们还是人吗？他冲上去拦住张博：“齐骥呢，齐骥在哪？”张博没说话，往身后撇了撇，杨乐恶狠狠道：“敢动齐骥，我们整个系都不会饶了你们，张有，去叫人！”

齐骥慢悠悠走到人前：“不必了，人家没把我怎么样。”

杨乐往前几步，看着安然无恙的齐骥有些吃惊，本想问的你没事吧结巴在了喉咙里：“你没事？”

齐骥哼笑一声：“你没事吧？”

张有看也不用喊人了，走过来仔细端详齐骥一番：“我们听说篮球队的要打你，你们没动手吧？”

齐骥解释：“人家就是过来找我说几句话，都是成年人了，哪还会搞小孩子那一套。”

杨乐低声问：“那他们这是？”

齐骥哈哈一笑：“打篮球嘛，有些动作是正常的，是吧。”

张博几人尴尬点点头。

室内篮球场，李子涛坐在台阶上正看几个学弟打球，张博几人勾肩搭背走过来，带头的竟然是齐骥，他眉头一皱：“你来干什么？”

齐骥直接道：“我来向你解释一下，那天是你误会了。”

张博也点头：“涛哥，或许真是你误会了，我看人家不像是那样人。”

李子很不耐烦说：“我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

蛮子也说：“这哥们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如果做了他不会不承认的。”

李子涛很意外，今天这帮哥们怎么帮起外人来了，但既然是来解释的，好歹自己占据着有利地形，干脆就着台阶下吧，于是对齐骥道：“行吧，要解释快点，一会我还有事。”

这次轮到齐骥意外了：“嗯？我刚才解释完了！”

李子涛哑言，半晌才看出齐骥确实没有戏耍的意思，于是一摆手：“那，你走吧。”

齐骥还想说些什么，苦于不知怎么说，转身大步离去。

护理系某宿舍内，几个女生围在桌前，一部手机摆在桌上，几个人盯着手快一个小时了。终于有人受不了了，说：“不如就干脆点，直接说，师哥你好，我是护理系陈欣，想约你出来见面，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另一个说：“这也太直接了，要是人家问你见面干什么，你怎么回答？你总不能说我想你了想见见你吧。”“对，得找个借口，不是，理由，想个像样的理由。”“你就说你买了条裙子，想让他看看好不好看。”“不行不行，关系不到位，人家看的着嘛？”“那就说你从家里带了点好吃的，想跟他一起分享。”“不行不行，那样人家还以为欣儿是个吃货呢，再说他们那也没啥特产啊。”说话的人看向陈欣：“你们老家没有出名的特产，哪个地方都有吧？”陈欣冥思苦想后：“五常大米，要不我给他拎一袋子去？”几个人同时叹气。

陈欣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我知道怎么说了。”敲了几个字发送：

在忙吗师哥？

李子涛正因为齐骥的解释郁闷，见师妹发来信息，直接关上了手机懒得回。等了半天，见李子涛不回复，陈欣又发了一条：

是不是心情不好，是不是师姐又惹你生气了？

李子涛点开信息看了一眼，想关闭，又想了想回了几个字：

别瞎猜！

陈欣思考了半天，又说：

其实女生的心思挺不好理解的，有时候连自己都搞不懂，所以你要想知道她还喜不喜欢你，你可以试一下。

李子涛来了兴趣：

怎么试？

陈欣不假思索道：

你可以假装接近别的女孩，看她生不生气，如果她还喜欢你，一定会醋意大发的。

李子涛问：

可是我不认识别的女生。

几个人商量后，陈欣发出信息：

不会吧，学长有那么多人喜欢，任何一个女生能帮到学长都会觉得荣幸吧。

李子涛回了一句：

没有。

回复完直接关掉手机收拾东西回寝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