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就像是死了一样

第159章 就像是死了一样

他甚至连一秒钟都不敢过多的停留，他害怕，害怕自己的自制力会在这个时候彻底瓦解，害怕自己真的会不顾一切的想把她带走。

可他不能。

在没找出那个人之前，他都不能这么做。

宋瑶不知道打了她多久，司柠只觉得，踹在自己身上的每一脚，打在脸上的没一巴掌，都好像在把她往死亡的悬崖上推。

直到最后，她甚至连痛的叫喊出来的声音都没有，手臂上，脖颈上，乃至小腿上，都是被玻璃碎片划破的痕迹，身下的冰水也早就被鲜血染透，掺在里面，像是一朵极致妖艳的彼岸盛开在她的身下。

浑身的剧痛让她根本无法动弹，甚至连轻微的呼吸一下都感觉浑身四肢百骸都是一阵剧痛，整个人的身子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即便她用尽全力都控制不了自己，眼前在模糊过后，闪过一片白光。

这就是快死的感觉吗？

到了临死之际，她反而没有很多次预想的那样恐慌彷徨，在这一刻，她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许奕寒离开的那个决绝的背影，他说，随便。

是随便宋瑶把她怎么样，是她对他来说，只是简简单单一个随便就能概括的。

她曾经想过的好聚好散，想过把这份爱，死死地，深深地埋在心里，但即便只是这样，都好像是一个奢望。

“嗤。”

看着司柠这副狼狈肮脏的模样，宋瑶双手环胸，像只骄傲的孔雀，俯视着司柠。

得到了许奕寒的同意，她现在可是真真的有恃无恐，但是，她也没有要了司柠的命的打算，教训成这样，已经可以了，毕竟那是许奕寒，她也不想自己做的太过分，让哥哥以后在许奕寒面前不好做。

反正她也不着急，司柠不是曲枝的好朋友么？今天可以就到此为止，反正以后，不管是曲枝还是司柠，一个都别想跑。

“行了，算你运气好，姑奶奶今天已经玩够了。”宋瑶接过旁边保镖递来的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自己白皙的手，随手丢在司柠脸上，说话的声音中满是嘲弄，“跟曲枝是朋友又怎么样？谁稀得帮你，贱东西就是贱东西，你再怎么勾搭男人也是个永远都上不了台面的贱东西。”

宋瑶趾高气昂的说完这番话，临走之前还在司柠的小腹上猛地踹了一脚。

几个保镖跟在宋瑶的身后离开，整个包厢又归于宁静，她就这么躺着，目光涣散的顶着头顶还亮着的灯，整个人的身上都弥漫着一阵绝望和死气。

往事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快速回荡，一遍又一遍，她伸手想要留住那一切，却怎么都动弹不得。

甚至，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仅存的力气都在一点点的消散，那种力不从心， 那种濒临死亡的无力。

她就快死了吗？

在这副残喘的身体里挣扎了这么久，终于要死了吗？

眼皮越来越沉重，身上浓重的钝痛感好像也没有那么强烈了，司柠缓缓闭上眼睛，耳边的一切突然寂静起来，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一下，两下，三下……

跳动的频率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完全没有了声息。

“我现在在上楼梯，二楼4号包厢是吧？我现在到了，马上就——”

曲枝一边跟电话那边的许奕寒说话，一边推开包厢的门，在看见司柠的一瞬间，她愣住了。

此刻的司柠正躺在一片血泊中，身上的衣裙早就已经被鲜血染头，原本姣好漂亮的小脸高高的肿了起来，脸上满是纵横交错的巴掌印，唇边还还有残留的血渍。

只是这样看着，她就能想到，在这段时间里面，司柠到底承受了怎样的折磨和痛苦。

曲枝捂住嘴，拼了命的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她在得知司柠被宋瑶的人带走之后，立马就联系了许奕寒，原本以为许奕寒出面就不会出什么事了，但是谁知道……

电话那边的许奕寒听曲枝一直不说话，沉默了一会，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电话那边又传来了女人的声音，似乎是秦意。

“送她去医院。”

许奕寒丢下这句话，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曲枝捏着手机，看着已经被挂断的通话，再看着躺在地上毫无生气，就像一个死人一样的司柠，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司柠每次一提到许奕寒，都是一副无奈，失望到极致的表情了。

许奕寒不爱她，哪怕她都已经快死了，他都不在意。

深吸一口气，曲枝小心翼翼的，蹲在司柠身边，轻轻喊了一声，“司柠？”

没有回应，甚至，她甚至感觉司柠平躺的胸口，连一丝起伏都没有。

就像是死了一样。

曲枝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强忍着眼泪和疯狂翻涌的恐惧，小心翼翼的去探她的脉搏。

一点跳动的气息都没有。

学医十几年，她第一次这么希望自己的专业出错，这么希望她的判断出错。

“司柠，你醒醒……司柠……”曲枝仓皇的想把司柠抱起来，可碰到的却是满手的鲜血。

她曾经救过无数的病人，再怎么惨烈的状况她都见过，可在这一刻，她甚至紧张到忘记叫救护车。

在冷静下来以后，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司柠绝对不能死。

她是因为自己才惹上宋瑶的，如果司柠出事了，她这一辈子都会在自责当中度过。

这边距离市医院并不远，救护车很快就赶到，赶往医院的一路上，曲枝都在配合医生做着急救措施，可心率仪上，依旧是一片平坦。

“立刻送往急救室，做抢救措施。”

救护车停下，几个医生把司柠从车上抬下来，随后迅速往手术室狂奔。

曲枝着急的也想跟进去，却被医生拦在门外。

“抱歉，我们要进行急救手术，家属先在门口等待。”

“我是A大医学院院士曲枝，里面这位是我的朋友，麻烦让我进去，我可以配合你们做急救措施。”曲枝着急的想翻出自己的名片，颤抖的手在包里翻了好一阵子都找不到，急的眼泪一直往下掉。

“让她进来吧，她是曲枝，我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