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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常理推

徐鸿果然是个有想法的亲卫。

不出所料,待余烬回到居所开门,院子里已经摆了一具灰白尸体和两扇木门。

见到展舒云,徐鸿迎上来,“大人,初步估算死者至少已经死去三天了,具体死因还需要仵作确认。”

余烬则是觑了两眼木门和空荡荡的门框,“小大人,您这是拆家呢?”

徐鸿尴尬挠头笑:“事急从权、事急从权,这门我修!”

展舒云掏银子:“不用修了,这些可够?”

余烬看着送到眼前的二两碎银笑道:“只是开个玩笑。”接着伸手去拿,“不过送上门的钱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手真凉,展舒云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前去查探尸体。

“虽然至今还未说服陶老妇人让仵作验尸,不过我曾见过陶府的尸首,长相相差甚远,陶老夫人即便再年老昏花也不至于认错自己的儿子,你怎么断定这具尸体是陶英的尸首?”展舒云指着尸首问到。

通过两次接触来看,这余姑娘虽难缠了些,但不是无故放矢的人,必然是有他们还没发现的疑点。

“陶老夫人自然不会认错自己儿子的模样,但常人见了尸首敢于触碰已是极限,敢仔细探查检验的还是少数,陶老夫人也不例外,她只是认了陶县令的一张脸。”

“你是指换脸之术?”展舒云想了想,“江湖上倒是有换脸的奇淫技巧,多是借助人皮面具再加上些脂粉类的工具加以修饰,以达到乱真的效果,但假的终究是假的,会有破绽,不过他的脸并无不妥。”

徐鸿听的云里雾里,他怎么就听不懂呢?不过他并没有打断,而是仔细听,毕竟是查案的大事呢!

他是一个成熟的小大人了!

“不要被常理禁锢。”余烬说,“不是所有人都会循规蹈矩,相比起样貌,我更相信躯体不会说谎,陶县令左手手面上有一道疤,那道疤的形状和这具尸身上的相符……若是凶徒不是换脸,而是给两位死者换了头呢?”

换头?真是荒唐又大胆的想法!

徐鸿手快过脑子。

“大人!还真是,这人脖子根部有伤痕,也有缝合的痕迹!手上也确实有疤痕,就是不太明显容易被忽略,余姑娘猜的没错,真是神了!”

展舒云此刻心情颇为复杂,所以她是怎么想到的?就像她说的不被常理禁锢、不循规蹈矩吗?

“余姑娘,你可知你的嫌疑更大了。”展舒云看着余烬,“相比于想常人不能想,更多的人愿意相信亲眼所见,或者说……亲手所犯。”

余烬笑:“这个证据会令我的嫌疑扩大我自是知晓,这是我今早跟大人说过的话,不过我没有杀人动机,而且相对于无端猜测,我觉得还是拿证据说话为好,我也想尽快查清这桩命案,以证清白。”

展舒云盯着余烬的脸看了片刻,那笑容一成不变,温和中透着疏离,瞧着无懈可击。

真假。

视线扫过于身前交握的冷白的双手,忽的嗤笑一声。

果然不是害怕。

敢想旁人不敢想,甚至可能还碰了尸体的怎么会因一具死尸就怕到发抖。

“叫上人把尸体抬走,我们再到陶府会一会陶老夫人。”

若诚如余烬的猜测,那陶老夫人的儿子早就被人在身上动了刀子。

也正因这一刀子,比起一开始更倾向于定性为意外而死的案子正式成为谋杀案。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陶老夫人的执拗成为发现这桩恶性案件的引子,而杀人换头这样的死法又昭示着这背后之人背后之事非同寻常。

不是为谋,便是为了掩盖。

展舒云轻柔眉心,这至勤安边陲一行,怕是不能平静了。

——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会认错我儿!”

陶老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执拗蛮横不讲理。

徐鸿都觉得心累,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

这老妇人可真真是难缠,此前嚷嚷着状告儿媳,儿媳攀咬余姑娘,为了取证验尸这老妇人还不允,骂他们昏庸无能,动口又动手。

行吧,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能接受在你儿子身上动刀子也可以理解,但是他们都把另一个疑似她儿子的人搬来了,个中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说给她听,这老妇人却翻来覆去就一句“不可能认错我儿!”

县令一职虽说是七品小官,但小官也是官,县令家眷也是官眷,除非迫不得已也不好用身份压人,官场上也容易被人攻讦。

余烬和展舒云站在一旁看着徐鸿极力劝谏、老妇人固执己见,齐齐叹了一口气。

展舒云眉梢微挑:“你叹什么气?”

余烬笑:“我叹我可怜至极,我的清白被无中生有的‘情夫’毁的一干二净,整个勤安县都传遍了,现下连门都不敢出,这案子迟迟不能断,陶老夫人更不配合……”余烬说者看向一个人,两人视线对上,笑容愈发深了:“还有人用怨憎的目光看着我,企图用眼神凌迟我,我还不可怜么?陶家的棺材还是在我铺子里买的呢。”

展舒云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都被人家告为嫌犯了还跑到人家家中来帮忙验尸,不恨难不成还要感恩戴德?就因为人家买了你家的棺材?

不过年纪轻轻敢开棺材铺,胆子果然不小。

所以柔弱害怕什么的果然都是装的吧!

“仵作验尸一般情况下需征得家眷同意方可进行,陶县令的家眷可不止陶老夫人一个。”余烬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

展舒云又瞥了余烬一眼,又看向不远处的貌美妇人,懂了。

但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采用余烬的提议,而是在观察。

貌美妇人,也就是陶张氏,看向余烬的目光充满了怨憎,按照陶张氏所说余烬伙同情夫谋害陶英,用这副姿态对待余烬很正常,不过,展舒云眼眸微眯,他怎么觉得这怨憎中隐约透着嫉妒?

这就有意思了。

两人鲜少有交集,眼下唯一的交集就是陶县令。而陶县令身死,陶张氏控告余烬伙同情夫谋害陶英,陶张氏似乎还嫉妒余烬,而更有意思的是,余烬似乎对陶县令的尸身很熟悉,能记得手上不甚明显的疤痕这种陶老夫人都忽略的细节。

展舒云的目光在余烬和陶张氏之间来回梭巡,表情玩味。

若是按常理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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