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一条能走到终点的道路
第144章 一条能走到终点的道路
「王之宝库」内，孙齐天顶着黑眼卷躺在了金光闪闪的金沙发上，虽然看起来极为疲惫，但心情却是极为亢奋。
“呦，乖儿子回来看某个孤寡老人了～”
孙临天坐在另一个沙发上，正一脸伤心的看着孙齐天。
“老家伙别烦我，懂点事，自己一边玩去。”
孙齐天像是赶苍蝇一样赶走自己的亲爹。孙临天的“死”，包括妖族的履灭，孙齐天从来没问过，孙临天也从来没提起过，好似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好伤心！”孙临天极为夸张的捂住自己的心口，一脸的不敢置信。
“……”孙齐天没有说话，依然在闭目养神。
“话说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有个什么黄金般的梦想吗？要成为所谓的「打工皇帝」？怎么现在直接在家躺着了？”
“咳咳，”孙齐天咳嗽了两声，缓缓抬起了一根手指，“第一，我是要成为「打工皇帝」，但不是大冤种，今天不是法定工作日，要工作的时候认真干，不要工作的时候放松玩。这就是我的宗旨。”
“第二，”孙齐天抬起了第二根手指。“哪怕今天是法定工作日我也不会工作的。因为今天我很开心，并不想因为工作而把这份开心毁灭掉。如果老板坚持让我干，那我就毫不犹豫把他炒了。”
“好吧……”孙临天无奈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自家儿子的性格随了谁。但为了弥补他童年失去的父爱，孙临天还是在努力找共同语言：
“对了，我看到了哦～”孙临天露出了一个贱贱的表情。
“你看到什么了？”孙齐天眉头一皱。
“看到你被一个人类小娃娃偷袭了。”孙临天又补充了一句：“一棍子敲晕。”
孙齐天呆愣的看着孙临天，天上好像有乌鸦飞过，还伴随着三声“嘎嘎嘎”。
片刻后，孙齐天揉了揉发疼的三叉神经，单手扶额，淡淡的说道：
“我可以偷袭别人，别人也可以偷袭我。如果我死了，那就是活该，都怪我怠慢了修行。”
“哈哈，天下英雄当如过江之鲫！我要是死了，怨不得别人。”
“你……”孙临天有些恼怒的指着孙齐天，“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妖王，妖族的王！你生来就是要登上王位的！偷袭？那是弱者对强者的攻击。而你是强者，强者不需要偷袭别人，也不能偷袭别人！”
“这是强者制定的规则！”
孙齐天闭着眼睛，无所谓的斜靠在沙发上，掏了掏耳朵。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听到孙齐天这句话，孙临天多天攒下的怒气，瞬间爆发了。他好歹也是一介妖王，早已把骄傲刻进了骨子里，前几天因为孙齐天到处没大没小的他已很生气了，要不是为了补偿他失去的父爱，他早就抽出七匹狼了。
“逆子！”孙临天眼睛发红，像是要喷出火来，“你是下一代妖王！我们妖族唯一的子嗣！我不准你做出任何大逆不道的事情！”
“……”孙齐天依然没有说话。
“逆子！”孙临天的愤怒终于彻底爆发了，指着孙齐天的鼻子骂道：“朽木不可雕也！你这么做，如何能重新振兴妖族？废物！……”
孙临天骂了很久，孙齐天就这么静静的听着，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
过了一会，孙临天好像是骂累了，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茶，又恢复了刚才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刚才那么骂你，你不生气？”
“生气？”孙齐天沉思了一会儿，回道：“完全没有，毕竟父亲骂儿子，这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
“仅此而已？就是为了所谓的规矩？”孙临天眼底透出了一抹失望。
“也不全是吧，更重要的是辱骂于我何加焉？骂了能怎样？心胸浅薄之人，会因为咒骂而愤怒，因为夸赞而喜悦，但那不过是旁人对你的看法罢了。因为旁人看法而活着的人，注定是可怜人。对我来说……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还有一句话孙齐天没说：辱骂什么的，在深渊早就经历过了。
“唉，终究是老了，跟不上时代了。”孙临天失落的摇了摇头。
“切，倚老卖老。在我看来，跟不上时代的是我才对。”
孙齐天抬头看着金子浇筑的天花板，微微的失神。
“什么意思？”
“我说，老家伙……”孙齐天转移了视线，与孙临天四目相对。“你认不认识……李墨辰？”
听到“李墨辰”，孙临天的动作明显僵硬了一瞬，费了好久才恢复的过来。
“李墨辰？是指那个偷袭你的人吗？我想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
“哼，你说谎了。”孙齐天笑着摇了摇头，在孙临天刚想解释时，率先开口了：“你们应该见过吧？当然，我指的不是这个时间点的「李墨辰」，而是属于未来某个时间点的「李墨辰」，我说的对吧？”
“你……为什么这么想呢？”
“因为应龙消失了。”孙齐天眼神一凝，“应龙是上古大神，如果他真的死了，所爆发出的能量足以将这个世界炸的灰飞烟灭。可是事实并没有，那么也就证明了，应龙并没有死，最起码也没有死的那么彻底。”
“可是一介上古大神，怎么会无故假死呢？加上他与李墨辰关系非凡，那么我大胆猜测一下，应龙……是否与某个时间点的「李墨辰」达成了某种协议。”
“换而言之，我再次大胆猜测一下，你……是否也是这样？”孙齐天看着孙临天说道：“我想知道，我所经历过这一切，终究是命运的抉择还是他人的控制！”
“……”孙临天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艰难的说道：“后者……”
“这样吗？”孙齐天没有想象中的失落，反而平静的接受了现实。“那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的‘死’以及妖族灭族的真相吗？”
“不能！”孙临天直接摇头拒绝了。
“听着，齐儿。当一个人的心中，有着更高的山峰想去攀登时，他就不会在意脚下的泥沼，他才可能用最平静的方式，面对一般人难以承受的痛苦。”
“呵，这也是计划中的一步吗？”孙齐天冷笑一声。“让我独自一人调查当年的真相吗？真是恶趣味！”
“不，这是一个父亲为了儿子能更进一步而做出的些许努力……”
“嗯？”
“齐儿，我的儿子……”孙临天面露伤感，“其实，除了你进入深渊是计划之中的，其余的……都是你自己创造的未来，你从来不是什么计划中的一环，你就是你，我孙临天的儿子——孙齐天。”
“你是我的儿子，只要你不想过这种生活，你爹我就算拼上老命，我也一定会保你一世平安！”
孙齐天心头一动，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喊出他从来没喊过的一句称呼：“父亲……”
这声“父亲”很小声，孙齐天不知道孙临天听没听到，但是无所谓了。
孙齐天随后双膝跪倒在地，以面抢地，面向自己父亲。
“你这算什么？”
“父亲……您一直想让我成为下一任「妖王」，并以「妖王」之道灌输在我身上，但我了解父亲的想法，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让我成为最强的妖怪，只可惜「妖王」之道不是我追求的，可是现在……父亲您可以为我高兴了，因为我这些天，找到自己的道了！”
“天下非妖之天下，亦非人之天下，乃是众生之天下！此道有违父亲之道，所以我可能……”
话至于此，孙齐天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脸上是无语论比的坚定。
“要离开父亲了。”
孙齐天说完这番心理感悟后，站起身来，背向自己的父亲，离开了「王之宝库」，也向他自己的道，迈出了第一步。
孙临天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思绪随着微风，吹到了五百年前。那一年，孙齐天出生了，那一年，深渊进攻了妖族。
……
五百年前，妖都，今天的妖都有一点不一样，夜色被染成了血红色，而被无数妖族奉为圣地的妖都城主府，静静与夜色融为了一体，无数妖族与深渊生物的残肢断臂像是沙子一样，撒满了整座城主府。
在血月下，一男一女两位妖族最强战力，此时却相互依偎在一起，仅仅靠着一口气提着。
“临天……我们的齐儿，真的能走掉吗？”
“会的。”孙临天紧紧抱住自己的妻子白灵灵。
“我们的齐儿……一定会，成为最强的「妖王」！”
“我不想让我们的齐儿成为「妖王」，因为他的心告诉我，他不想。我只想让齐儿……健康快乐就行了。”
“放心吧，灵灵。如果齐儿不想当「妖王」，那便不当。我孙临天就算是拼上老命，我也一定会护我们的齐儿一世平安！”
“临天，答应我。如果齐儿不想走你的道，不要逼他，让他…自己……找到属于他自己的道吧……”
白灵灵说完这句话后，生机已然凋零，孙临天紧紧抱住自己的妻子，眼角渐渐流出了两行血泪。
“好……”
……
思绪回到现在，孙临天的脚下慢慢变得虚幻起来，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谁说话。
“灵灵……我们的齐儿已经长大了，并且找到了……自己的道！”
“李墨辰，你是对的。”
“你们这一代人，一定会走出一条，与我们那一代不同的道路，一条……能走到终点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