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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傅青鱼这是真想要他谢珩的命

谢珩也已经清洗好,重新换了一身沧浪色的对襟宽袖长袍。

此时负手立于堂屋的廊檐之下,昏暗的油灯灯光将他的影子拉成模糊的一团,唯有融于暖色灯光下的侧脸,与天上的圆月相映成辉。

傅青鱼好奇,谢珩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模样,才能生出谢珩这样容色出众的儿子呢?

傅青鱼看得有点入神。

谢珩偏头看过来。

傅青鱼身上穿的是村里妇人们最常穿的那种粗糙的深色麻布裙,谈不上美观,但穿在她身上却透着一股利落。

“李福同他们已经去休息了。”谢珩收回目光,转身进屋。

“大家昨天熬了一晚,今天白天又劳作了一天,是应当好好休息了,明日才好去下一个村庄。”傅青鱼跟着进去。

堂屋的饭桌上还摆着米饭和窝窝头,以及三个简单的农家小菜。

“晨晖呢?”

傅青鱼问完,晨晖正好端着一碗汤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孩,应该是里正家的孙子。

两个小孩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咽了咽口水。

傅青鱼一笑,拿了两个窝窝头,夹了菜塞进去,送到门口,“给你们吃。”

“你们两个。”里正家的大儿媳过来,赶忙拉过两个小孩,“惊扰大人了,我这就带他们走。”

“没事的。”傅青鱼把两个窝窝分给两小孩,“这两天也辛苦你们了。”

里正大儿媳腼腆的笑笑,牵着两个小孩快步离开,还边走边教训两小孩。

谢珩看着傅青鱼躬身笑的模样,“你很喜欢小孩?”

“还好。”傅青鱼回身,脸上的笑已经淡了,“我们家以前也养着一些小孩,他们喜欢跟我玩。”那些小孩全是战死了的士兵家的孩子,蒙北王府有个院子专门供那些小孩学习,习文习武或者学医都可以。

蒙北王府花钱请各门类的先生教导他们,等他们长大了享有加入蒙北铁骑的优先权。

当然若是他们不愿意入伍,也可以凭着学的本事自行谋一份出路。

如今蒙北王府被抄问斩,原本用来教导那些孩子的院子没了,傅青鱼用所剩的银钱重新寻了个地方将他们安顿好之后,才上的中都。

要花银子的地方太多了啊。

傅青鱼想着在桌旁坐下,脸上的笑容已经没了。

“现在没养那些小孩了?”谢珩拿起筷子。

傅青鱼挑眉,“大人,你不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吗?怎么突然又不讲究了?”

谢珩看她。

傅青鱼也看他。

两人的目光都搅着叫人看不清的神色。

谢珩沉了脸,转开目光。

她身上藏着无数的秘密,看他的目光也全是算计,跟他说的话,十句话串起来也没有一句真话。

谢珩啪一声把筷子拍在桌面上,起身就走。

“哎?大人,你这就吃饱了?”傅青鱼勾起嘴角。

吃什么?气都气饱了!

谢珩头也没回的撩开门帘进了屋,傅青鱼看着他消失在门帘后的袍摆,低笑了一声,嘀咕了一句,“脾气还是那么大,臭毛病。”

晨晖:“……”

他从小就跟着他们家大人,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家大人这样发脾气。

也不对,与其说是发脾气,不如说是在生闷气。

若是当真发脾气,就该发作傅姑娘了。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晨夕宁愿出远门办差,也要跟他换班了。

“晨晖,能问你个事吗?”

“傅姑娘请问。”晨晖敛了心神,板着脸应声。

“我听说大人去年染了寒疾,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没有办法,最后才选择离开中都去宁州养病。”

“是。”晨晖点头。

“宁州地处大离的最北端,气候并不算怡人,也并未听说宁州有何神医,大人为何会选择去宁州呢?而且就养病而言,谢家老宅所在偏南方的惠安会更加适合一些吧。”傅青鱼看似问的随意,眸底却藏着翻涌的暗潮。

蒙北军与狼塞交战的时候,狼塞确实收到了关于他们蒙北军的军防布置图,虽然义父蒙冤,但也真的有人送了情报给狼塞。

宁州紧靠秋离山,谢珩就是在交战前的几个月出现在的宁州。

傅青鱼以前不知道谢珩的身份,并未多想。

如今知道了谢珩的身份,谢珩又那么凑巧的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了蒙北的宁州,她实在很难不怀疑谢珩去宁州的用心。

“你想知道什么何须问晨晖,问我便是。”谢珩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晨晖闻言敛了眉眼,重新肃着脸站回门边值岗。

傅青鱼扬了声音,“我不过一时好奇,大人既然不愿意说那我不问了便是。”

“我何时说过不愿意说?”谢珩撩开门帘,也没出屋,就站在门口看傅青鱼。

傅青鱼放下碗筷,“问题大人都听见了,那大人请说。”

谢珩又不说了。

傅青鱼嗤的笑了一声,“大人这到底是愿意说还是不愿意说呢?”

“我且问你,你为何询问此事?你若是老实回答了,我便告诉你。”

“我自然是关心大人了。”傅青鱼笑的眉眼低顺,“大人看不出我的关心吗?”

“关心?”谢珩盯着傅青鱼,眸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一步快过一步的走向她,直走到她的身旁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带着阴戾的盯着她,“傅青鱼,你所谓的关心便是满口谎言无一真话?”

“大人这话说的便叫人伤心了。”傅青鱼笑容不变,“既然大人不信我这份关心是真的,那我以后便收了这份心好了。”

“大人也莫生气,气大伤身,当心又染上难治的寒疾。”

“毕竟人不会总是那么好运,万一这次就没治好呢?”

“我碍着你的路了,所以你现在巴不得我死是吗?”

“这话是大人说的,我可没说。”傅青鱼摊手,神色无辜。

“傅青鱼!”谢珩咬牙俯身,“若是再来一次,你便不会花时间为我调养,甚至还可能捅我一刀让我死的快一点,是吗?”

傅青鱼笑,“那可真是说不定。”

谢珩直直的盯着她,傅青鱼还是笑,目光并不退让。

谢珩这次从她的眼底倒是看到了真,只是这个真却是她真想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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