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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肖梅兰番外(完)

公婆在指责儿媳妇对丈夫冷血,儿媳妇也在指责公婆对孙女无情。

所有人都在围着孙北转,肖梅兰一个人辛辛苦苦怀孕生子,连月子也没人照顾,只有小妹可以在工作之余搭把手。

哦对了,小妹,小妹在镇子周边租了几块地,平时去种些水稻瓜果,晚上发点豆芽,一大早挑到集市上卖,就靠着这点零星的小买卖,竟然也过上了很不错的日子。

肖梅兰怀孕期间孕吐严重,无法专心工作,再加上孙北的事一传开,找她做衣服的人少了,收入锐减。

她曾想过把孩子打掉,她一个人没办法照顾怀孕的自己,将来也没办法去照顾孩子。

孙北也从监狱里托人带了一封信,嘱咐妻子把孩子打掉,去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肖梅兰冷笑。当初是谁为了女儿揽下全部罪责赴死的?现在却假惺惺让她打掉孩子,虚伪的家伙。

她也确实走到了医院,在病房探头探脑。

那年头医术不够发达,孩子月份太大只能引产,而引产对母体的伤害又极大,母体死亡率高。

肖梅兰看了一圈,吓得面无人色,瞬间打消了引产的念头,乖乖回家待产。

怀孕令她身材臃肿,脸色蜡黄。

只是怀胎十个月而已,却仿佛留下了十年岁月痕迹,她早已不复以前的年轻靓丽。

产后,肖梅兰缺少奶水,无法母乳喂养女儿,只能购买昂贵的奶粉。

长期只出不进,彻底压垮了肖梅兰。

她不得不收起往日的奢华作风,不得不变卖首饰,不得不在还没出月子时就去接活计维持生活,不得不在严寒的冬日用长满冻疮的双手替富贵人家手洗衣服,不得不在酷热的夏日顶着烈烈阳光沿街吆喝贩卖雪花膏。

对于姐姐的遭遇,弟弟妹妹很是同情,弟弟把婚前攒下的所有积蓄全部给了长姐,妹妹偷偷做点小生意贴补长姐。

他们越是施舍善意,肖梅兰就越是怨恨难消。

与肖梅兰悲惨的人生截然不同,她那对原本没什么出息的弟弟妹妹,反倒把日子越过越好了。

弟弟买了一辆计程车,以跑出租为生。

妹妹在菜市场有了不少老主顾,不仅售卖蔬菜瓜果,偶尔还会支个小摊做油炸串串的小生意。

虽说都是些小本生意,但积少成多,勤劳致富,弟弟妹妹攒钱盖起了房子。

反观肖梅兰,挥霍无度,日子越发穷困潦倒。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一开始,她凭借自己的本事,拿到了一手王炸,她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有一个潜力股丈夫,有颜有钱有房,妥妥的人生赢家。

到头来,她怎么反而过得不如农妇妹妹和残疾弟弟,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了?

肖梅兰恨踩着自己炫优越感的弟弟妹妹,她恨没有能力帮自己一把的父母,她恨对自己不闻不问的公婆,她恨搞砸了一切事情的孙北,她恨意外来到这个世上拖累自己的女儿。

过多的仇恨,让她脾气越发暴躁易怒。

可是怒气,没法对外人撒。

因为她知道,一旦她撒出去,别人就会收回对她的帮助。

鬼迷心窍间,她把目光落在了女儿身上。

女儿年纪小,性格乖巧懂事,尚且不知人世险恶,天真爱笑,极度弱小,没有反抗的能力。

肖梅兰十分厌恶女儿的天真和懂事。

如果这个孩子当初没钻到自己肚子就好了,她就不会冲动嫁给孙北,就不会落得一个人生孩子带孩子的悲惨下场。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依然会是那个人生赢家。

她的不幸,全是这对父女带来的啊!

时不时地,肖梅兰找各种借口毒打女儿发泄。

“你怎么又尿裤子了?你已经半岁了,是个大孩子了,拉尿不会吱一声?”

“哭哭哭,就知道哭!妈妈很累,你别烦我了。”

“你怎么这么没用?吃饭要我喂,穿衣要我穿,话都说不完整,我要你干什么?”

小妹看不惯姐姐对无辜婴儿下手,夺过外甥女护住。

肖梅兰冷笑:“你喜欢孩子是吧?好啊,那你养啊,老娘不管了!”

说罢,她拍拍屁股,走人了。

没了女儿的束缚,肖梅兰过得简直不要太滋润。

她背着孙家,把房子卖了,在外头包了一个小白脸。

小白脸没别的长处,就是长得俊,嘴巴甜,她不停地往小白脸身上砸钱,头一次体会到了富婆的快乐。

不出几年,房款就被挥霍一空。

肖梅兰灰头土脸地溜回清水镇,去找妹妹哭穷要钱。

妹妹正领着一个小女孩在门外拍照,小女孩脸圆圆,长发微卷,漂亮得像是一个洋娃娃。

肖梅兰愣在原地。

好一会,她才想起:哦,她有一个女儿。

但那又怎么样呢?

她彻底无视女儿的存在,伸手管妹妹要钱。

妹妹去取钱的功夫,她的裙子被一只稚嫩的小手紧紧攥住。

她低头,看到一双澄澈不染尘埃的眼眸。

“妈妈。”小女孩小声唤道。“我见过你的照片,你是我妈妈,对不对?”

肖梅兰无法准确形容那一瞬间她的感觉。

像是心脏被什么东西瞬间摄住,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想起自己那个冷漠死板的丈夫。

她想起曾一个人生产一个人带娃的自己。

她想起周围所有人都指着她议论,说她的丈夫偷了东西,是个死刑犯。

她想起丈夫原本可以继续潜逃,可偏偏为了探望即将出生的女儿,冒险回家,被逮了个正着。

一切根源,都在女儿身上。

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灰色记忆,顷刻间攻击了肖梅兰。

肖梅兰瞬间暴怒,无法自控地飞去一脚,狠狠踢在女儿膝盖上,疼痛迫使女儿跪倒在地。

“娼妇!谁准你碰我的!”

妹妹闻讯赶来,将手里的钱塞给姐姐,慌忙扶起外甥女查看伤势,嘴里抱怨道:“好端端的,怎么打孩子啊。”

肖梅兰顿了顿。

是啊,她怎么能无缘无故打孩子呢?

作为一名母亲,只有在孩子犯错的时候,才可以名正言顺地打孩子。

她眨了眨眼,谎话张口就来:“这个死娼妇抢我项链,小时候不打,就怕她长大以后跟她爸一样。”

妹妹关切的神情僵了僵,“香香,你真的想抢妈妈的项链吗?”

“我……我没有偷……”

小女孩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自己的妈妈,又看了看自己的小姨。

“做错事还不承认。”肖梅兰详细编造了女儿方才抢夺自己项链的过程,编得有鼻子有眼,令原本还有几分疑虑的妹妹彻底打消了对她的怀疑,转而指责起外甥女来。

“香香,不能跟你爸爸一样偷东西哦。”

“我没偷,不是我……”

“不是你,难不成还是妈妈撒谎污蔑你吗?”妹妹随口说道。

小女孩愣住,包着一泡眼泪的眼睛困惑地盯着自己的母亲。

她小小的脑袋,或许也在想,对哦,难道妈妈会冤枉自己吗?

肖梅兰为自己殴打女儿的罪行,找了个看似合理的借口——偷东西。

无论她打得有多过分,只要她说出女儿跟爸爸一样偷东西,旁人想到孙北的下场,就会停下劝阻的行为,反而对她这个“大义灭亲”的母亲赞口不绝。

“小时偷针,大来偷金,该打!”

只要女儿香香一出现在肖梅兰眼皮子底下,总会被肖梅兰以类似的借口拳打脚踢。

香香有些畏惧母亲,又忍不住克服骨子里的畏惧,天然地想去亲近母亲。

肖梅兰一见到女儿就臭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每当她不高兴,香香就要遭殃。

做错事要挨打,没做错事也要挨打。

坐着要挨打,站着也要挨打。

干活要挨打,不干活也要挨打。

挨打,贯穿了香香的整个童年。

只要女儿还在呼吸,肖梅兰就无法控制自己施暴的念头。

每隔几个月,肖梅兰都会去妹妹家骗钱,顺便打打女儿愉悦一下身心,走完固定流程,完事就离开。

她想得很清楚。

打孩子要趁早。

趁着孩子不懂事,多打几顿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孩子长大记事了,她就不会再打孩子了,毕竟,将来她还要靠这个孩子养老呢。

某次,小不点儿跌跌撞撞地跟在肖梅兰身后,又哭又喊。

“妈妈,妈妈!——”

真吵。

“妈妈不要香香了吗?妈妈,香香很乖的,妈妈带香香一起走好不好?”

哭声越来越近。

小女孩哭得那样凄惨,那样可怜。

哭声拖住了肖梅兰的步伐,不知不觉中,她停留的时间已很长,长到只有一双小短腿的小女孩足以跑过来抱住她的小腿。

“妈妈,妈妈不要丢下我——”

好吵啊。

肖梅兰低头,视线望进女儿的泪眼。

曾几何时,她确实想过一家三口和睦温馨的幸福时光,她也确实想过要把女儿宠成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可惜,这一切,终究不可能实现。

她人生一切不幸的起源,就是来自于这个女儿,她一辈子都无法克制自己的厌恶和憎恨,恨不得剔骨啖肉!

肖梅兰狠下心肠,飞去一脚,把女儿踹进了下水沟。

“妈妈……”女儿的双膝卡在井盖缝隙,动弹不得,鲜血淋漓。

肖梅兰头也不回,冷漠地离开。

看到女儿就烦。

如果女儿没有来到世上,就好了。

如果当初掐死女儿,就好了。

一年后,肖梅兰和她包养的小白脸共同孕育了一个女孩儿,起名叫刘宝儿。

她悉心呵护着小女儿,连带着对大女儿那份早期被扼杀的爱一并加诸在小女儿身上,把小女儿宠成了真正的小公主。

从弟弟妹妹和孙家骗来的钱挥霍完之后,小白脸对肖梅兰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不复往日的甜蜜,动辄对她辱骂殴打。

小女儿有样学样,也常常对母亲拳打脚踢。

肖梅兰毒打大女儿的因,以另一种微妙的方式,报应在了她身上。

“妈妈,你什么时候去死啊?等你死了,我就能继承你的遗产了。”小女儿常常这样问她,不自觉地模仿着父亲的话语,脸上挂着天真的残忍。

小女儿,活脱脱是一个飞扬跋扈、自私刻薄的翻版肖梅兰。

肖梅兰一方面有些伤心,另一方面又有种诡异的欣慰。

这才对嘛。

这才像她。

这才是她女儿应该有的模样。

她看着刘宝儿,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没关系的。

她对自己说。

她会用尽一切手段宠爱宝儿,让宝儿一辈子衣食无忧,可以肆意妄为。

她毫无底线地纵容着刘宝儿的全部恶行,仿佛在纵容年少的自己。

至于那个软弱可怜、乖巧懂事的大女儿,才不是她清水镇带刺玫瑰肖梅兰的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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