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旧人求救
黑衣人隔着窗户凝视着恒蔷，一时竟无语。
恒蔷亦歪着头看着对方，并不接话。
片刻的僵持后，黑衣人抱拳低头，“殿下，暗宫的规矩森严，尤其不能将暗宫的秘密道与恒氏女主之外的人听。今日在下是甘受剜心之痛的惩罚前来找您的，实非万不得已。此时凤大侠在，恕在下不敢回答您的问题，只能单独说与您听，否则将要被割舌。”
恒蔷一愣，没想到暗宫的规矩这样残忍。
“那你就速速离去，否则你敢近前，凤某绝不手下留情。”没想到凤九天一脸肃杀先拒绝了她。
“求殿下救命！司马燕绝不敢伤害您丝毫！”黑衣人双手举过头，祈求道。
“那你……进前来悄声说与我听，凤大侠就站旁边保护我。”恒蔷还是心软了，说完望向凤九天，“凤大侠，我想……听一听，看能否帮他们。你……答应否？”
凤九天蹙眉，垂眸思索片刻。
“把你的武器都扔了，外衣鞋子都脱掉，方可近前。”凤九天冷冷地说。
黑衣人竟毫不犹豫地点头，遂扔掉皮鞭，脱掉外袍和鞋子，原地转了一圈，经凤九天点头后才翻身跃进了窗户。
凤九天眼神暗了暗，“竟是个女人。”遂后退了半步，让她和恒蔷说悄悄话。
“二皇女殿下的心头血和发丝对于解血咒并不十分有效，可保命，却只能缓得三分痛。这半年来，每到月圆之夜，我暗宫众人都要硬硬忍受那剜心之痛，直到月落。成年人尚可坚持，却苦了老人和小孩子，疼起来嚎得撕心裂肺……”司马燕的声音哽咽了。
闻言，恒蔷为之动容，“二皇妹与我都是先皇的骨血，为何她的引子不起作用？”
司马燕一顿，低头把声音压地更低，“国师说，是因为二皇女殿下并未遗传先皇的血脉。”
“国师？”恒蔷吃惊的捂住了嘴，“他……也被藏在了暗宫？”
“是，解血咒还需南宫家的灵童制符水。所以，我们也将国师救下了。”司马燕答道。
恒蔷点点头，瞳仁微动，脑中思索起来：“如此说，恒娇是没遗传先皇的血型了。父王最讨厌国师，听说要杀他也没找到。这下，就全对上了。”
“你今日便是来取我的心头血和发丝的？若我也没遗传先皇的血脉呢？”恒蔷悄声问道。
“提前取是没用的，国师说您是最像女皇的人，十有八九不会错。后天是月圆之夜我会来找您，肯请您在宫里不要离开。暗宫上下都等您救命！”司马燕说完，便扑通跪地请求道。
恒蔷忙伸手去扶，司马燕继续跪着，双手高举头顶，虔诚的说：“若殿下是天选之人，暗宫今后便为您是从。”
恒蔷低头看她，心中顿生怜悯，“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彻底解咒？”
司马燕一愣，面具下掩盖的双目眼神很是震惊。
“呃……有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恒蔷非常好奇。
司马燕犹豫片刻起身，继续对恒蔷耳语：“需国师做法，天选之女献上满头青丝，再割心头肉一块，献祭暗宫的长恨泉。我们取泉水饮之，便可彻底解咒。”
“啊？这……”恒蔷不禁一手抚摸秀发，一手捂住胸口，摇头，觉得不可思议。
见状，司马燕暗暗叹口气，卑微的说：“殿下，我等并不敢奢望彻底解咒，如今只求每月不受剜心之痛便好。”
恒蔷微微点头，“你……后天准时来找我。”
“呵，谢殿下。”司马燕有些激动，忙抱拳称谢，随后转身跳出了窗户，瞬间便消失了。
望着雕花窗棂，凤九天竟舒了口气，“此女和梅府的那位柳夫人都精通移形换步之术，若想掳走殿下，凤某将措手不及。往后，凤某需加强防备了。”
“柳夫人？”恒蔷瞳仁微动，想起那天在梅府，她悄悄说的话——大梁的皇宫下有一座暗宫，她便出自于那里，如今暗宫中人每月受剜心之痛……
“这柳夫人出自暗宫，必然也是受诅咒之人，她是梅傲寒的娘亲，那梅傲寒也……”恒蔷忽然睁大眼睛，仿佛恍然大悟，“难怪当年与他在城外客栈，他突发心痛病丧失理智！原来是受到了诅咒！”
恒蔷脑海中浮现当年梅傲寒心口疼得满地打滚，后又两眼充血扑上来咬她脖子的情景。
“如今想来，这血咒发作起来果然痛苦非常，可怜这暗宫中人半年来是怎么熬过来的？梅傲寒又是怎么熬过来的？”恒蔷叹口气，不禁心生怜悯……
三日后，月圆之夜来临。天一黑，恒蔷就呆在凤仪宫里哪也不去，凤九天就在她身边护着她。
戌时三刻，司马燕如鬼魅般忽得出现在窗外，“殿下，司马燕求见。”
声音响起，凤九天立刻转头望去，下意识的迈步靠近恒蔷，手中宝剑也准备随时出鞘。
“进来吧！”恒蔷朝她点点头。
“慢，还是脱掉外衣和鞋子再进来。”凤九天冷脸说道。
司马燕点头照做，遂跳进了窗户。
只见她从衣袖里拿出一个藕色的锦囊和一个小白瓷瓶儿，躬着身双手献给恒蔷，“请殿下赐三根连根发丝，取银针轻刺胸口，赐三滴心头血。”
“哦……这头发还得现拔，血需现取。”她目光瞟向梳妆台，在那里有她提前收集好的落发，看来是没用了。
她伸手摸了摸发际线，顺手在刘海处拔了三根头发，别说还有点小疼，随后便递给了司马燕，对方双手接过，仔细的装进了锦囊里。
接着，恒蔷接过小白瓷瓶儿，找来银针，走到床边拉下锦帐坐了下来。只见她解开衣襟衣领，露出粉白的左胸口，呲着牙忍住疼用银针扎了一下，小血珠很快就冒了出来。她将血一滴一滴挤进瓶中，盖好塞子，整理好衣服，走了出来。
司马燕看见瓷瓶儿，激动地忙上前去接。
“多谢殿下，此引若有效，从此您便是整个暗宫的主人！我暗宫为您马首是瞻！”
恒蔷扬了扬嘴角，“话别说早了，但愿有效。”
司马燕颔首，抱拳道：“若有效，月落之后，新任宫主便来拜认新主。”
恒蔷一愣，“新任宫主？”
司马燕点头，却不再多说，深深一揖，如幻影般跳出窗户，瞬间消失。
窗边站的凤九天，暗暗吐口气，心中赞叹移形换步之术果然名不虚传。
恒蔷且去安睡不提。
不料丑时刚过，睡的迷迷糊糊的恒蔷被打斗声惊醒，好似还有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
她忙睁开眼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循声望去，但见凤九天与一浑身是伤的白衣女子在打斗，而那女子好生面熟。
“求凤大侠让我见见殿下吧！我有要事相求！”那女子哀求着。
“生人勿进！休要纠缠！再不离去，休怪我的剑无眼！”凤九天执剑阻档着白衣女子。
“冬梅？”恒蔷分辨出了那白衣女子的声音，不禁呼喊道。
闻声，凤九天与那女子都转头看向了恒蔷。
“是我，殿下！求您快救救我的母亲司马燕！”白衣女子激动地泪水夺眶而出，“她将被拔舌后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