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失眠
聊天既然开了头，接下来就容易了。
“你知道耐祖克之墓吗？一个据说被埋藏在恕瑞玛大陆西部的古墓，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后我们还要去那里探险。”
“不知道。好。”
“不过我们要先回一趟家，储备一些探险物资，嗯，食物和水可以到纳施拉美再买，不过其他的东西还是在皮尔特沃夫买比较好，那里的商品质量还是值得信赖的。”
“皮尔特沃夫？”
“我没跟你说吗？就是我的家乡，科技之城！它可太棒了！我跟你说，那里有......”
两个人慢慢交谈了起来，虽然聊天仍是时断时续，且多数时候是伊泽瑞尔在说，卡莎在听，偶尔回几个单词表示自己的疑问和看法，但比起之前的尴尬，却是好了太多。
“啊呜。”伊泽瑞尔聊着聊着，突然打了一声哈欠。
“困了？”卡莎问道。
“嗯，最近这几天睡眠不是很好，经常感到困倦。”伊泽瑞尔歉意的冲对方笑了笑。
“那睡觉吧。”
“行。”伊泽瑞尔点头表示同意，并走向了摆放有煤油灯的木桌，准备熄灯睡觉。
不过随即他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顿时僵在了桌前。
看到伊泽瑞尔呆愣在那里，并没有其他的举动，卡莎还以为对方没有接触过这种造型古朴的灯具，并不会关灯。
“我来吧。”卡莎随口说了一句，修长的手指轻弹，一道细微的紫芒飞出，直接射向煤油灯筒。玻璃制成的灯筒仿佛不存在一般，让紫色能量可以轻松的触碰到灯芯。
瞬间，火焰熄灭，房间里幽暗了下来。
卡莎也没有见过这种灯具，但这并不代表她拿它没办法。
虚空能吞噬万物，小小的灯芯自然也能被其吞没。
“好了。”卡莎看着伊泽瑞尔，示意可以了。
伊泽瑞尔也看着卡莎。
在煤油灯熄灭后，仅有月亮还在不知疲倦地向这个角落投放着光亮。
房间里，月光轻轻地洒在紫发少女的身上、脸上，冲淡了些许她身上的妖异感觉，让白皙更白皙，让明亮更明亮。
该死，这样看更好看了......不行不行，思想不能滑坡，别胡思乱想.....
伊泽瑞尔甩了甩头，把坏思想都甩出脑海后，硬着头皮道：“你今晚睡哪里？嗯，如你所见，这里只有一张床，而我们却有两个人......不是我吝啬金钱，这间房是这家旅馆仅剩的房了，现在已经没有空房......”
卡莎看了看摆在房间正中央的、铺着白色的厚厚床单的大床，有些疑惑，“它很大，能够睡两个人的。”
伊泽瑞尔：......
她这是什么意思？虚空生物不是只馋食物吗？现在已经进化到馋身子了？我是应该立刻答应她还是先假装拒绝一下再答应她？
但看了看卡莎那如孩童般纯澈的紫色眼瞳与那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伊泽瑞尔便明白自己确实想多了。
该死的，你们恕瑞玛对小孩子的男女关系教育这么晚的吗？
伊泽瑞尔只能一边腹诽卡莎的家庭教育，一边向她解释这种行为的不合理性。
“咳，卡莎，你要知道，成年的男性和女性是不能睡在同一张床上的。”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观念就是这样的，男女之间有很多需要避嫌的地方，比如睡觉，所以我们不能......”
听着面前金发男子的唠叨，卡莎的精神有点恍惚，已经多久没有人在她耳边絮叨了？八年？还是十年？上次这样好像还是十岁那年，母亲要求自己待在家里，不让她出去玩......
可自己还是跑了出去，割断了绳索，放跑了用来做祭品的山羊......
母亲......
看着面前带给他莫名温暖和家人感觉的伊泽瑞尔，卡莎突然不想故意跟对方作对来试探召唤术对她的影响程度了。
这或许并不重要。卡莎想着，开口说道：“好。”
然后她就直接躺在了地板上，看样子是打算就这样睡觉了。
伊泽瑞尔：......
我之前特意说那些是想让您老体谅一下，不介意我在这个房间打地铺的，不是想霸占床，更不是想这样“虐待”你啊......
自觉颇有绅士风度的伊泽瑞尔咳了一声，问道：“你就打算这样睡吗？”
“嗯。”卡莎回应一声，看到伊泽瑞尔似乎还想说什么，接着道：“习惯了，之前在虚空时就是这样，累了想睡觉就直接躺地上，呵呵，这里的环境比虚空好多了。”
听到这话的伊泽瑞尔沉默了，一言不发的抱起一床被子走到房间另一边，开始铺床。
“不用，我可以睡......”
“这是给我自己铺的。我这人睡觉不安分，睡床上容易掉下来，所以还是睡地上好些。你睡床吧。”伊泽瑞尔打断了卡莎，笑道，“快上去睡吧，不然这住宿费就浪费了。”
“哦，好。”或许是伊泽瑞尔的中级谎言技能起了作用，卡莎相信了他的话，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床边并躺了下去。
好软。这是卡莎的第一个念头，接着她下意识的放松了身体，在床上滚了一圈。
比地面舒服，比木板舒服，比家里的床舒服。
接着她偏着头向左手边看去，伊泽瑞尔还在那里整理被子，笨手笨脚的，一看就是自理能力堪忧的那种类型。
不过卡莎却有点想笑，以前自己不开心或者害怕时，也总会跑去父母的房间要跟他们睡，小的时候还没事，等她大了一点后床睡不下了，父亲也像这样在地板上铺着东西睡觉。
想到这里，卡莎的面部表情柔和了一些，像小时候那样对着那个人影道：
“晚安。”
“啊？噢，晚安。”伊泽瑞尔慌乱地回应着。
......
身为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地球的青年，伊泽瑞尔有着很多那个时代的人普遍具有的习惯，比如说了“晚安”不代表就真的要睡觉了。
现在的他就是这样，躺在铺了厚厚被褥的地板上辗转难眠。
该死的，“信仰”就躺在旁边的床上，怎么可能会有人睡得着？啊啊啊啊啊啊有点想起来偷看一下卡莎的睡颜是什么样子的怎么办......不不不，这样太没有礼貌了......想些别的，快点想些别的转移注意力......
再看看属性面板？不行，卡莎就在旁边，做小动作容易被发现，她对我应该还是有戒心的，万一被认为是想暗算她，然后直接吃一道虚空能量那就冤枉了。不对，这想的好像还是卡莎......
嗯，明天起来先让多米他们留意下悬赏处的红发女人，接着继续逛逛比尔吉沃特，领略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顺便等待消息，卡莎一直待在恕瑞玛肯定没见识过蓝焰群岛的芭茹文化。
等等，为什么努力的跑了半天题，最后又绕回来了？
想普朗克！对！想想普朗克！普朗克这个凶残的家伙，我早晚要弄死他......唔，让卡莎直接去冥渊号干掉他？不，卡莎虽然厉害，但直接对上成百上千的海盗和火枪大炮，应该是不行的吧？明天问问她，唉，刚刚聊天时太激动，居然会没问她的实力究竟到达什么程度了，不了解队友的话连之后的计划都不容易制定。嗯，卡莎的基本信息是......
狗屎，我想的不是普朗克吗？为什么脑海里不知不觉的又变成了卡莎？
在来到比尔吉沃特的第一个夜晚，困倦的伊泽瑞尔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