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法则压制

苏羽五指深深嵌入岩缝，混沌真水在经脉中奔涌如潮。头顶的罡风旋涡发出鬼哭般的尖啸，林婉儿束发的缎带突然断裂，三千青丝在狂风中化作漫天流瀑。

\这不是普通风穴！\逸尘仙者指尖在瑶琴上划出刺耳音浪，七根琴弦应声而断，\有人在篡改灵山法则！\

话音未落，整座山体突然剧烈震颤。众人脚下的青石阶梯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石缝中渗出暗红色血雾。苏羽腰间的传承玉简突然烫得惊人，五彩光芒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太古铭文。

\小心！\林婉儿剑锋横扫，将扑来的血雾斩成两截。被劈开的雾气却化作无数血色蝙蝠，尖锐獠牙泛着幽蓝毒光。

逸尘仙者咬破舌尖，以精血为引在虚空画出血符：\万象归虚，破！\血色蝙蝠撞在符咒上顿时灰飞烟灭，但老者阴恻恻的笑声已在四面八方响起：\灵山自古有进无出，尔等蝼蚁也配触碰神之领域？\

苏羽突然抓住林婉儿手腕暴退三步，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地面突然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沸腾的岩浆中缓缓升起九尊青铜机关兽，兽瞳中跳动着幽冥鬼火。

\这是...上古炼器宗的护山神傀！\逸尘仙者脸色骤变，\每尊都有大罗金仙的实力！\

机关兽仰天咆哮，声浪震得山石崩裂。最前方的龙首机关兽张口喷出紫色雷火，雷光中竟夹杂着漆黑的空间裂缝。苏羽施展灵霄幻影步堪堪避开，左肩仍被余波扫中，混沌真水自动护体却发出刺耳的腐蚀声。

\它们的攻击附带法则之力！\林婉儿剑指苍穹，\万剑归宗！\无数剑影如暴雨倾泻，却在触及机关兽表面的瞬间被某种无形屏障吞噬。

逸尘仙者十指在重新凝结的琴弦上疾弹，音波化作实质的金色锁链缠住机关兽：\这是用星核陨铁打造的躯体，寻常攻击根本......\

话未说完，豹型机关兽突然挣脱束缚，利爪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抓向林婉儿面门。苏羽瞳孔骤缩，体内混沌真水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背后隐约浮现出模糊的仙人虚影。

\铛！\

千钧一发之际，传承玉简自动飞出，与利爪相撞迸发出耀眼光芒。古老仙人的声音在众人识海中响起：\灵霄九转，破而后立！\

苏羽福至心灵，反手将玉简拍入地面。五彩光华如涟漪扩散，九尊机关兽突然停止动作，兽瞳中的鬼火转为湛蓝。地面浮现出巨大的太极阵图，阵眼处缓缓升起一尊玉鼎，鼎中悬浮着九颗星辰般的晶石。

\这是...灵霄秘境！\逸尘仙者声音发颤，\传说中古仙人留下的试炼之地！\

突然，整座灵山开始剧烈摇晃。玉鼎中射出九道星光，分别没入机关兽眉心。青铜兽躯表面浮现出玄奥道纹，竟对着苏羽等人俯首行礼。

林婉儿剑尖轻颤：\它们认主了？\

\恐怕是古仙人留下的传承考验。\苏羽伸手触碰最近的龙首机关兽，庞然巨兽立刻化作巴掌大的青铜雕像落入手心，\但那个老者为何能操控灵山法则？\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降下血色暴雨。雨滴落在皮肤上竟发出滋滋声响，逸尘仙者急忙撑开护体光罩：\是蚀仙血雨！有人在献祭生灵强行改变天地法则！\

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灵山之巅升起漆黑光柱。光柱中隐约可见万千冤魂挣扎，组成一个巨大的魔神虚影。苏羽怀中的青铜雕像突然发热，投射出虚幻的景象：山村老者站在祭坛中央，周身缠绕着与魔神虚影同源的混沌魔气。

\他不是人类！\林婉儿惊呼，\那些魔气...是魔神残魂转世！\

逸尘仙者琴音陡然转急：\必须在他完全觉醒前毁掉祭坛！但灵山法则已被扭曲，我们的修为......\

苏羽握紧星辰晶石，感受到其中澎湃的灵霄之力：\或许传承试炼能让我们暂时突破法则压制。\他看向同伴们，\但九颗晶石意味着九死一生的考验。\

林婉儿率先取过晶石按入眉心：\苍生何辜？\剑鸣清越如凤啼。

逸尘仙者长笑抚琴：\能与魔神博弈，此生足矣！\琴身绽放七色霞光。

当最后颗晶石没入苏羽眉心时，时空骤然凝固。等众人恢复意识，已置身于浩瀚星海之中。脚下是旋转的银河，每颗星辰都对应着一门失传的灵霄秘法。

\第一试，问心。\

古老的声音响彻寰宇，林婉儿突然消失不见。苏羽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星河倒转间，他看到十三岁的林婉儿跪在暴雨中，面前是遍地尸骸的林氏剑庄。

\婉儿，接住！\幻境中的苏羽将染血的无名剑谱抛来，\活下去！\

现实中的林婉儿浑身颤抖，剑心出现裂痕。就在道基即将崩溃时，她突然反手刺穿幻影：\真正的苏羽...绝不会让挚友独自逃生！\

剑锋过处，幻境寸寸崩裂。林婉儿道袍无风自动，眉心浮现剑形道纹。

与此同时，逸尘仙者正经历着更凶险的考验。他站在往生河边，看着三百年前为救自己魂飞魄散的小师妹缓缓沉入忘川。

\师兄...\少女的呼唤让逸尘仙者指尖深陷掌心，\若你当初没有错信魔门...\

瑶琴突然自鸣，奏出当年二人共创的《长相思》。逸尘仙者泪流满面却突然大笑：\清歌，你的琴心从未沾染尘埃！\琴音化作金桥横跨忘川，少女幻影含笑消散。

当苏羽面对自己的心魔时，看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混沌海中，另一个自己正将魔剑刺入守界使者胸膛：\你以为自己真是救世主？不过是我们博弈的棋子！\

\住手！\苏羽挥剑斩向幻影，却被混沌真水反噬。危急时刻，传承玉简中射出青光，幻境中突然响起钟声。苏羽看到九天之上悬浮着九口青铜古钟，每口钟都镇压着一道魔神本源。

钟声涤荡神魂，苏羽灵台骤然清明：\原来如此！\他主动散尽修为，任由心魔入体，\灵霄真意，在于...\

\破！\

三声清喝同时在星空响起，九颗星辰轰然炸裂。当光芒消散，苏羽等人周身环绕着灵霄道韵，修为竟短暂突破至太乙金仙。但众人脸上不见喜色——他们透过星空幻境，看到灵山之巅的祭坛已成，老者身后站着本该陨落百年的各派祖师！

\很惊讶吗？\老者的面容开始扭曲，露出守界使者的五官，\所谓正道，不过是...\

话音戛然而止，真正的守界使者突然破空而来，手中昊天镜照出惊天秘辛：\你竟敢冒充本座！\

镜光中，老者皮下赫然是魔影帝君的面容！但更令人震惊的是，昊天镜同时照出守界使者体内缠绕的混沌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