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力竭晕厥
邱闽两人离开了。玄末还在上下打量江苇。
江苇以为,既然他们已经确定自己不是他们要围杀的古巫族传人,她的命算是保住了。
可惜,她太高估了玄末这个邋遢老头的诚信。
邱闽走了不到5分钟,盘膝而坐、闭目恢复精力中的江苇,就被飞头鬼婴一口咬在肩膀上。
还是被雷击桃木剑捅穿过的那边肩膀。
江苇痛得差点没忍住生理性眼泪。她一边看向玄末,一边用神识与鬼婴对话。
【孩子,别杀我。我可以救你。你妈妈名叫梅五。她没有死,我可以带你去找她。】
与此同时,玄末结束念咒,对她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你若真是古巫族传人,答应帮我夺回这鹤鸣山,我倒可以放你一马。可你是凌霄子和无崖子那两头蠢驴的心头宝,就别怪我心狠了。”
你妹呀!这邋遢老头说的话,没一句可信啊!
之前还说,只要不是古巫族传人,就放她一马呢!
可是,为了活命,江苇不得不把内心好恶暂时放到一边。试探说道:
“师叔祖,您想夺回鹤鸣山,不如听听我的办法。”
阴气一点点从肩膀侵蚀全身,江苇瑟瑟发抖。她手里,其实还有两张杀鬼符。如果同时用在鬼婴身上,也能令他魂飞魄散。
可是,此刻她感受到了笼罩虾头峰的能量屏障,正在受到攻击。
有人来救她了。
她按脑中全息影像提示,调整全身经脉,抵御阴气侵袭。
同时不折不挠的对玄末蛊惑道:
“师叔祖,你没听说过老祖天师的预言吗?得江苇者,得鹤鸣山。你要是直接杀了我,哪还有先夺回再毁掉的乐趣?”
什么得江苇者得鹤鸣山,纯粹是临时编出的话。
但大致意思,也和老祖天师的预言差不太多。
江苇猜测,像玄末这样曾经的天之骄子,被生父废掉修为,勒令终生不得再踏入鹤鸣山一步,必然是天大的羞辱。
在他心中,对鹤鸣山一定有得到和毁掉两重执念。
也不知是她赌对了玄末的心思,还是鬼婴终于理解了她说要带他找到妈妈的话。总之,从肩膀处涌入的阴气渐渐平缓下来。
玄末似是终于对江苇高看了一眼:
“阴气入体,还能双眼清明。你也不算一无是处。
我说了,我这个人惜才。今天要我不杀你,也可以。
你现在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喊我一声师父!”
“可是,你已经是我的师叔祖了。我的师父无崖子,不也该喊你一声师叔吗?”
“我已经不是鹤鸣山的人。在我这里,没有这些规矩。跪吧。”
“可是,我真拜了,不算欺师灭祖吗?”
“你要是拜我为师,就与无崖子那个蠢才同辈。待以后我重掌鹤鸣山之时,谁是祖,还说不定呢!还不快跪?”
“那你先把鬼婴撤了,我肩膀痛。”
“你真愿意拜我为师?”
“我要不拜,你不是要杀我吗?”
“你倒是个妙人!比主峰上那几头驴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
玄末大笑起来。笑声未落,鬼婴已缓缓松开嘴。
江苇趁机再次把桃胶摊于手心,集中意念,将记忆中梅五的形像投射到桃胶内。
鬼婴身上的戾气几乎瞬间被融化。他伸出红红的小舌头,舔舐桃胶,继而一点点把魂体往里探入。
当玄末发现不对劲时,鬼婴周遭的特殊能量波动,已被桃胶一寸寸剥离。
鬼婴第一次挣脱桃胶以后,江苇便一直在思考,如何编写一组全新的程序。
她一直紧紧握着桃胶,其实是在运用一种非常古老的炼器之法。
心神炼刻法。
此刻,一但鬼婴进入桃胶,便会完全脱离玄末掌控。
“住手!胆敢抢我的呆头?不想活了!”
玄末冲了过来,试图毁掉江苇手心的桃胶。
江苇躲闪。
因为之前的九天雷,他们两人皆是强弩之末。一时难分高下。
玄末彻底被激怒了。当鬼婴没入桃胶的最后一刻。
他双眼暴突,五指化作利刃,抓向江伟天灵盖。
江苇闭上眼。仔细感受身后那柄利剑的来势。
是的,有人来救她了。疾驰的利剑斩向了那只无限接近她天灵盖的白骨爪。
下一秒,江苇被人抱住。
这个拥抱很熟悉。还是从背后。还是身体微微颤抖。
是陆奇风!
江苇松了口气,任由体力与精神全部耗尽的自己晕厥过去,手中依然紧紧握着那颗包裹住鬼婴的桃胶。
后来的事,江苇就不知道了。
她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
这次,陆奇风貌似一直守着她,没有合眼。
江苇从床上坐起来,陆奇风依然静静坐在床尾,不措眼地注视着她。
江苇噗嗤一声笑了。不知为何,看到陆奇风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和略显疲惫的双眼,想着他可能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她的第一反应竟是有些开心。
这是什么古怪的心态?她不明白。
但陆奇风似乎终于在她的笑声中回过神来。
“你怎么样?”他问。
“没事了。这次,我昏睡了几天?”
“胆子可真大!你会养小鬼吗?为了抢一个飞头鬼婴,连命都不要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二师兄。”
“就是昨晚发生的事。这次,你并没有伤到脑子。就是单纯的力竭。”
“那,我的桃胶呢?”
江苇摊开手掌。掌心空空荡荡。
“你不知道,你师父和师伯都不允许弟子养鬼吗?”
“我知道啊。我就是想要超度他。”
“别以为我会信你。小丫头,你为了抢这个鬼婴,连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那还不是因为,我早感应到,你在赶来救我了。”
“你感应到?”
“是啊,有人攻击屏障的时候,我就猜你会来。”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我?”
“上次就是你救了我!”
“就因为这?”陆奇风似乎对江苇的回答有点不满。
“当然还有别的。但那是女人的直觉。不可说。”
江苇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小麦肤色的陆奇风脸上泛起红云。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先保住自己的命要紧。”
他站起来,佯作镇定地嘱咐一句。接着,便头也不回走掉了。
不一会儿,九师姐敲门进来。说是二师兄交代,让她要像守犯人一样守着江苇,不让江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