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鬼与天雀
本来是一场打斗,可是顺着目光看过去,分明就是各看各的。
也对,男女喜好问题本来就说不准。
一个回合下来,两人的战术基本与玩命毫不沾边,更像是以武会友。
几场炸裂的杀戮场面,好不容易挑起的紧张气氛眼看就要被场上两人瓦解。
只听一声叫喊,让诸葛远哉彻底红了眼。
菩提只顾看自家孩子的完美表演,压根就听见对面俨然是已经下了处决令。
诸葛远哉双瞳一变,眼仁在眼眶里快速改变,最终他选择的是一只獠鬼的瞳仁。
一双紫色的眼仁瞬间占据了诸葛远哉整个眼眶。接着,缕缕灵丝瞬间蹿遍全身。
本来铜色的身躯,转眼之间被紫色染透,再看已是獠鬼一只。
随着一声嘶吼,怀音奏出的曲调明显受到了干扰,召唤出来的恶灵魂魄也随着忽闪起来。
对于高阶的鬼怪,怀音从来没有试着召唤过。因为以他千尊灵体的界位,根本不可能召唤出超出自身灵息极限的鬼魂。
而诸葛远哉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战场,那些纠缠着他的魂灵突然变得弱小无力,除了一些干扰,它们什么也做不到了。
就在最后一只召唤出来的恶灵被吞食殆尽的时候,怀音才意识到,自己的修行从来都是为了安抚逝去的人,而是为了保护活着的人。
保护,本就是一条血路,可他从未意识到。
怀音向看台望去,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里除了害怕和担心
还有绝对的信任。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怀音像一片竹叶一般缓缓落下。
章韧的嘴角慢慢挑起。
看得出,他对诸葛远哉的表现非常满意。
獠鬼出,百魂祭
青鬼现,万恶绝
怀音强忍着胸口的苦痛,将灵息释到极限。
他从来没试过,但是今天绝对是最好的机会。再说了,作为天雀公子又岂能把脸丢在这个地方。
今天就让所有人都看到,南曲天匝绝不是浪得虚名。
只见獠鬼怒吼之下的氤氲斗场突然变得杂乱起来,鬼爪嘎嘣嘎嘣的断裂声和地狱烈火噼里啪啦的灼烧声,都在肆无忌惮的冲击着每个人的耳朵。
整个局面已经不由外部控制,为了不伤及自己人,每个方位的高界位灵者都在斗场的前面设了更为坚固的结界,甚至还出了绝对护体的灵纹咒章。
场上灵息涌动,本是一片暗紫的混沌却突然冲出一道翠色光束
没人看到里面的场景,只知道当时那就是一个消了音的屠杀现场。
因为烟雾散尽的时候,斗场里就只剩下一脸冷毅且目光凌厉的怀音和恢复到原来姿态的诸葛远哉了。
就在双方对视之间,诸葛远哉还在寻找着可以被召唤出来的厉鬼之时,怀音的天雀灵息却已经瞬间爆发
他没有给他再次喘息的机会,直接将手心里的一枚翠色打进了诸葛远哉的体内。
短暂的封锁对方灵息,虽不是什么高超招式,但在决定性的最终时刻,足以致命。
怀音大口喘息着,因为灵息的强行凝聚,本是千尊灵体的他承受着万尊灵息的冲击,这样的借贷式攻击也让自己一度心裂窒息。
御水菩提猛的站起身来,却又被花如幻按了下去。
“稍安勿躁,怀音他不会有事的,别忘了你们也算半个同门,相信他。”花如幻柔声说着。
菩提看着斗场之上略有狼狈的怀音,突然鼻子一酸,“我知道他早晚会迈出这一步,只是总会不忍心。有时候我会怀疑自己做的是不是对,会不会很残忍。”
容落说道:“可是,他必须要学会保护自己。今天这一步,对他来说很重要。”
是啊,怀音此刻是开心的。
“混蛋!诸葛远哉你在做什么?别忘了你弟弟还在我们手里!”
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从南边的看台传来。
听到喊声,诸葛远哉果然激动了不少,他奋力的试着挣脱体内封印。
他痛苦的吼叫着,尖利的手掌在自己的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怀音知道一旦诸葛远哉挣脱他的束缚,等待他的不是奈何桥便是轮回路。
谁知就在此时一个瘦弱的身影从远处跑来
“兄长,兄长住手。我是幸哉,是幸哉呀!”
“幸…哉?”
诸葛远哉安静下来,转身寻着声音看去。
兄弟相见的场景让人看了,充满了辛酸和感动。
而后的控诉更是让人大呼章韧的卑鄙。
见该来的都来了,章韧也不再装腔作势,“哈哈哈,你们兄弟二人乃是秋庭诸葛家的人,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过问。”
听到这里,也算是已经摆明,不装了。
“章韧,你当我们是傻子,还是瞎子呢?”
不等别人愤愤而起,花如幻也是已经忍到头了。
章韧道:“这是灼炎和秋庭的恩怨,其他人还是不要过问的好。我想你们君主也不希望因为一场灵举而与一国结仇吧!”
就在此时,司马云澈突然开口道:“左丞说的对,灼炎家事,我们不会参与。只是这玄灵册上的留名可不可以先给这位小兄弟呢!”
章韧仔细看了看,说道:“司马云澈?呵,想不到你们司马家还在苟延残喘啊!这里可没你说话的份。”
司马云澈也不气恼,只是笑笑说道:“我司马家是今时不同往日,但别忘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于灼炎我等是不想得罪,但是霁寰您是不敢得罪。两者利害,请自斟酌。”
章韧自知灼炎现在也是外强中干,尽管南宫久现在被他攥在手里,但是以前的战功几乎都是安家的。
所以,若想坐好灼炎君主的位子,霁寰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只见章韧将灼炎灵官唤来,准备将怀音的灵息注进玄灵册。
眼看任务就要完成,大家也能松一口气。
谁知那个小君主南宫久突然开口道:“我灼炎君主在此,何时轮到一介左丞做主了?”
章韧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黄口小儿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跟他过不去,“你个来历不明的君主,这个时候是要跟我作对吗?还不赶快住口!”章韧压着声音说道
南宫久毫不妥协道:“父辈家业,我又怎能轻易交到你的手里,只要我死了,你便是弑君的逆臣,结局又怎么会好呢?”
章韧看着南宫久严肃的神情,惊慌问道:“你,你想做什么?”
南宫久微微一笑,纵身从看台上跳了下来
而看台的正下方则是侍卫们成排的剑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