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好茶
瞻仰进士的风采,瞻仰一位京城里来的二甲及第进士的风度。
赵庆在一边默不作声地看着一切,对于周旺的威胁又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不得不感慨,他在各个方面都不如周旺。
明知道不如周旺,换成其他人,早就自愧不如的主动退出了。
赵庆不一样,反倒是激起了他扳倒周旺的决心,绝对不会轻易把贺双卿拱手让人。
京城里来的进士又如何,只要贺双卿一天没有跟他去京城,始终都有机会。
赵庆在漕水书院的前面观察了周旺以后,没有继续凑热闹了,转身走向了漕水书院的后院。
静静坐在贺先生宅子的书房里,在窗棂边,露出一个脑袋,以主人的姿态等着周旺的到来。
周旺与漕水书院里的秀才们寒暄过后,志得意满的走向了贺先生的宅子。
周旺迈步走进月洞,第一眼瞧见的人不是贺双卿,也不是贺先生,反倒是一名从来没有见过的书生。
这名书生能够坐在贺先生宅子的书房里,想来他的身份要么是贺先生的子侄辈,要么就是贺先生的门生了。
周旺家里和贺先生是世交,思来想去,没想到贺先生的哪个子侄辈长得如此唇红齿白。
这么说来,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名唇红齿白的小郎君是贺先生的门生。
周旺心里一紧,莫名的产生了危机感,想到与这名小郎君往日无冤今日无仇。
周旺晒然一笑,心里的危机感可能源自于这位小郎君唇红齿白的俊朗面容,就连他一个男人都忍不住赞叹,对于女人来说应该有更大的吸引。
这么小郎君可能不知道贺双卿其实是女儿身,周旺心里却是心知肚明,担心贺双卿被她吸引了去。
泰州学派的门生比起漕水书院的秀才们,了解赵庆和贺双卿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
这段时间以来,谁都看出来两人有着几分情意绵绵的意味。
泰州学派门生没有一个人挑明两人之间的关系,赵庆现在算是半个同门了,他们不会说同门的流言蜚语。
旁边一名大姓子弟提醒了一句:“这个人叫做赵庆,是贺先生的门生,由于想要参加县试,这段时间在贺先生的教授下苦读四书五经。”
周旺听到一句参加县试,心里彻底的放心了,原来是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白身。
贺双卿可是燕蓟府的府试案首,以她的才学,肯定看不上一个没有任何功名的白身。
相貌再是唇红齿白,在贺双卿眼里应该也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不会对他产生一丝情愫。
周旺放心了,顺着回廊走到了书房附近,主动打招呼道:“周某见过这位兄弟,不知贺先生和贺双卿去哪里了。”
赵庆装模作样,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
他继续端坐在书案前,抱着一本泰州学派的典籍,认认真真的苦读。
虽说只有周仁旺一个人进入了贺先生的宅子,月洞门口还有很多读书人在那里看着,顿时就让他下不来台。
明摆着不给他面子,不想理睬他。
周旺拉下脸来,带着训斥的口吻说道:“周某和贺先生是一家人,如此的冒犯,小心周某把你赶出贺先生的宅子。”
“哟呵,好大的口气。”
就在这时,周旺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一道让他朝思暮想的声音。
周旺摆出一脸的笑容,赶紧回头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了让他夜夜思念的贺双卿。
只不过与他想象的不一样,两人第一次正式的见面,没有期待了很久的笑脸相迎。
贺双卿反倒是对他没有好脸色,明显是对他刚才的态度产生了不满,甚至产生了坏印象。
周旺心里对于赵庆产生怨气,就是因为他的没回应,打碎了多年以来的期待。
让他与贺双卿的第一次见面,从期待里的温馨融洽,变成了现在的横眉冷对。
周旺本来气度非凡,看见贺双卿是这个态度,瞬间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是他先无理,坐在书案前没有回应我说的话,这才没能忍住训斥了他一句。”
贺双卿听到这句话更加不满了,拧起了好看的眉头:“这是无理?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知道苦读四书五经的时候最是厌烦被别人打扰,容易打乱了思绪,影响了对于四书五经的深思。你已经打扰了别人,现在反过来要怪罪赵庆,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居然变成了这么一个无耻的样子。”
周旺瞬间涨红了脸,想要解释,却有嘴说不清。
分明不是这么个情况,偏偏又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只能局促不安的站着,相当于默认了他是个诬陷别人的伪君子。
赵庆自从周旺走进贺先生宅子里,没有任何心情读书,也没有在苦读四书五经。
书案上摊着一本书籍,只不过是在装模作样罢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算计周旺。
今天的这个算计,是他想了很久,最为万无一失的谨慎算计。
唯一的纰漏只有一点,不容易成功,只要周旺没有在意他的态度,或是没有说出训斥他的话,再好的算计只能付诸东流了。
赵庆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居然真的成功了,满脸笑意。
一个人的第一印象极为重要,周旺在贺双卿心里留下了恶劣印象,再想弥补可就难了。
果不其然,贺双卿横眉冷对的看了一眼周旺,一点没有叙旧的心思,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只是一个无视他的小举动,对于漕水书院的秀才们早就习惯了。
周旺却是脸色一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踉踉跄跄几乎摔倒。
好在及时扶住了回廊的柱子,勉强站立,没有丢人现眼的摔倒在地上。
贺双卿从他身边走过,直接走向了书房里,就像赵庆所预料的那样,多日不曾见到的笑容,今天总算是拨云见日了。
贺双卿笑容款款的说道:“我爹在小汴京的酒楼里摆下了一桌酒宴,准备给他那个世交好友的儿子接风洗尘,见你一直没有过去,特意让我来喊你过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