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那只是目录
天玄宗天玄子，这是师尊的道号。
第一次听到时苏洛雪就明白了，是师尊创建的这个宗门。
虽然宗门的历史中没有写，也没有提到，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只是为何要将真实姓名抹去，苏洛雪不知。
“你既然知道了天地本源，那肯定也清楚，拥有天地本源的修士会被这个世界锁定，慢慢同化。”
“为了放缓这个过程，我们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就是将过去的自己杀死，以新的身份继续生活。”
“所以你师尊现在的确没有名字，其实织梦也是新起的，我原先不叫这个名字。”
“难道说织梦姐也有天地本源在身？”
“那倒没有，只是这个名字更好听。所以你不必纠结他叫什么，都只是一个代号罢了。就算知道了也没人敢直呼他的名字，会引来不好的事情。”
“这，就是蔑视天地，盗窃规则的惩罚。”
总有修士想将天道踩在脚下，但无数次尝试，终究毁灭在天道的雷霆之中。
苏洛雪对于这种事情没有太大的兴趣，实力和权力的至高顶点肯定没想象中那么好，毕竟高处不胜寒。
实力低微又会成为炮灰，只有处于中间才是最舒服的。
这就是中庸之道。
到了约定好马车来的时间，苏洛雪便与织梦告别，前往了五里城。
苏洛雪现在养成的习惯依旧是在城内不穿着宗门服饰，可以减少很多的关注度。
就是买东西没有折扣了。
“洛雪来啦，昨天让你做的东西如何？”高掌柜现在每天脸上都乐呵呵的，一头白发在苏洛雪的陪伴和食物辅助下都有了重新变黑的迹象。
说到底高掌柜才四十多岁，理应是不惑之年，不应该如此苍老。
“做好了！”苏洛雪从储物袋中拿出来一个盘子。
这个盘子表面上看是用来装瓜子的，虽然实际上苏洛雪的确拿它装着瓜子。
不过只需要沿着特定的纹路拨动一个小块，这个盘子就会露出夹层，里面可以用来隐藏信件之类的东西。
高掌柜拿着盘子端详了一会，“不过，仅仅一个月就能熟练到这个地步，果真是天赋高，只是盘子上的花纹，也太丑了。”
“没办法，我的确对于画画不擅长，毫无天赋。”苏洛雪摊摊手。
“这个就需要慢慢来琢磨了。”高掌柜将那个盘子摆放在柜子中留作纪念。
“你对于这种精细的物件已经差不多可以出师了，只是大型物件是个问题。”
苏洛雪看着自己一米左右的身高，还有小胳膊小手，也只能叹口气，虽然练气后期的修为让苏洛雪力气和一个正常人差不多，但手脚都太小了，锤子都握不住的那种，一旦抡起来很容易甩飞。
“不过殊途同归，其实精细物件做好了，大型的更没有问题，等你长大了再说吧，咱们今天继续学习一种新的机巧之术。”
高掌柜拿在手里一个物件，是一只木质的小鸟，高掌柜拧动了几下，小鸟便扑腾起翅膀在空中滑行了一段距离。
虽然不能起飞，但的确部分还原了真实鸟类的飞行。
“这是我曾爷爷毕生精力研制而出，我只是粗略还原。书上记载说曾爷爷制造出来过能坐人的木鸟，并且在山崖上成功落在了地面。”
苏洛雪感慨于这曾爷爷的开创性，能以凡人之躯做到这个地步，也很不错了。
所以如果将修仙界的阵法、灵石，和机巧之术结合在一起，肯定有搞头。
但为何至今没有看到相结合的产物出现呢，难道这个过程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你真以为修士有那么闲，除了修炼之外还能抽出功夫钻研阵法和机巧之术，这样子只会导致贪多嚼不烂，最后一事无成。”
“那大长老，您不就在刻印阵法么？”苏洛雪从五里城回来后，直接就来到了大长老这里，没想到大长老对于阵法还有研究。
“我是此生化神无望，才会想着在阵法上搞出点名堂。可惜我在阵法上的天赋也不高，研究了几十年也不过略有所成。”
“大长老太谦虚了，宗门的护宗大阵都是您主持改进的。您的造诣在宗门内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嘴这么甜，说吧，有啥事情？”
苏洛雪在一旁非常乖巧，“我想和大长老学习阵法之道。”
“你不是已经学了机巧之术么，还有时间和我学阵法？”大长老将手中的符笔放下。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我的修炼只能通过灵植，现在手上已经没有灵种，无法修炼。不如把时间拿来学习一下其他的东西。请大长老放心，我不是突发奇想，会认真学习的！”
幽魂草并没有产生种子，前几天突然化成了一阵灰雾消散了，应该是持续不断地利用幽魂草培养神魂，导致灵性消失。
所以苏洛雪现在就只能干瞪眼，新的灵种迟迟没有找到，虽然宗主一直在努力帮着寻找，不过短期内应该都不会有。
于是苏洛雪就想着把其他的空闲时间拿来学一学阵法之道，技多不压身嘛。
大长老思索了很久，最终还是点点头，“那就教教你吧，但是你能学到多少就全靠你自己领悟，不是我不想好好教你，而是阵法之道就是如此。”
“比如最简单的聚灵阵法。”大长老拿出一张兽皮，在上面随手勾勒出了一个图案。
苏洛雪踩着板凳，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叫最简单？这个图案可是非常复杂的，拐了好多个弯。
“聚灵阵法可以说是万阵之基，所有阵法必然需要灵气支撑，聚灵便是前提。”
“这聚灵法阵由一百零八道基础符文构成，算是新弟子用来学习阵法之道最通俗易懂的了。”
“你把聚灵法阵拿回去，看能领悟出多少东西，明天再来找我，我依靠你的回答决定要如何教导你。”
“感谢大长老。”苏洛雪将聚灵阵法收好，“您刚才提到基础符文，那是否有基础符文的介绍书籍呢？”
“有啊，这东西随处可见，我还以为你知道的。”大长老翻了半天，才找到一本大概五厘米厚的书。
“这么厚，今晚不睡觉都看不完！”
大长老嘿嘿一笑，“你想的太简单了，你手中的那本只是目录，你身后的那个书架上的书，才是正文。”
苏洛雪回头一看，瞬间头疼，上百本书挤在一起，每本都比新华字典还厚，这要看到哪辈子！
看到苏洛雪那震惊的样子，大长老十分满意，拍了拍苏洛雪的脑袋，“我看了五年，研究了几十年，才有今天的成就。”
“不要忘了你刚才说的话，好好学习吧，今晚允许你在这间屋子待着，但是不能动架子和桌子以外的任何东西。”
这间屋子内的墙壁上镶嵌着几块可以自发光的石头，虽然不知道原理，但是亮度挺高的，熬夜看书正好。
翻开目录，苏洛雪就头疼，有一种考试前临时突击的感觉。
阵法本质是模仿天地规则，依托阵盘、符篆等载体，刻印天地中已经存在的符文，组合后就可以形成阵法。
比如唤雷落雨起火等，就是模仿天地规则形成。
最开始阵法都特别简单，但是随着无数先辈的刻苦钻研，阵法也变得越来越复杂，展现出来的实力也更强大。
传闻一些失传的远古大阵，可以超远距离传送，甚至可以召唤域外天魔。
只是这些阵法都已经失传，若是能得到一角，恐怕就足以引起一片地区的动荡了。
阵法看起来像一个完整的图案，但实际上是由大量的基础符文构成，就如同汉字中的点横撇捺折。基础符文具体有多少，就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样，数也数不清。
苏洛雪就坐在屋子中，不断从架子上拿下书籍来比对学习，一直到第二天上午。
大长老一进门，就发现屋子内乱套了，架子上的书基本都被搬下来，摆了一地，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而苏洛雪则是头发乱糟糟的，在不同的书籍间滚来滚去。
“你这是看书还是拆书啊，这可都是我的宝贝，你可别弄坏了！”这可把大长老心疼坏了，但看到苏洛雪那认真且头疼的模样，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没想到苏洛雪真的能看下去，并且全身心投入到阵法的学习中，难得啊。
“大长老您来啦，我这晚上有好多的问题，您能给我解答一下么？”
“自然可以，我认为阵法是最难学习的，如果没有一个优秀的师尊教导，这辈子都难以入门。”
听到这话苏洛雪从脚底下抽出来几张纸，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大长老身边。
“优秀的大长老您看，这些阵法的图案基本不同，里面用到的符文也有很大差距，但功能描述都是用来短距离传送。为什么不同的符文会有相同的功效呢？”
大长老拿过去仔细查看了一下，“这几个阵法出自不同阵法师之手，自然会有所不同。每个人理解的天地符文都不同，模仿出来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打个比方，面前的这张桌子，在我这里看到的形状和在那个方向看完全不一样，但它就是一张桌子。”
苏洛雪点点头，大体上明白了，有了这个解答，后续的问题也就没啥必要询问了，基本都是围绕这一点展开。
一晚上看下来，苏洛雪唯一的感受就是乱。
乱到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同的符文可以表达相同的意思，同一符文在不同的阵法中又构成了完全不同的结果。
但是这些阵法还是可以分类，有很多阵法中都用到了一样的符文。
这就和大长老刚才解答的有关的，不同的阵法传承会有不同的理解，这才造成了上面的现象。
不知道为什么，苏洛雪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有趣的想法。
就是这些符文和编程语言好像啊。
这个世界就是编译器，符文就是代码，组合在一起形成了可以具现化的阵法。
如果问哪种是最优美的，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回答。
c语言、java、c++、php、c脚本。
这和阵法师一样嘿。
等一下，世界万物由天地规则构成，天地规则可以细分为天地符文。
或许，可以将编程语言用在阵法之上。
不过以苏洛雪现在的一知半解，还无法完美的归类，还需要时间来研究。
这一研究就是一个月。
苏洛雪已经麻烦其他人帮着去高掌柜店铺告知此事，然后她自己就住在了大长老的这间屋子里面。
大长老为了不打扰苏洛雪，干脆就去了别的地方，每天定时过来给苏洛雪答疑解惑。
饿了就喝灵液，因此也不用上厕所，困了就趴在书上睡一觉，书香味道极其催眠。
一个月以后苏洛雪已经彻底变成了小乞丐，头发乱糟糟，身上也有些黏糊糊的，太久没洗澡了。
小脸苍老了不少，幸好头发没有脱落，变成地中海。
这就是为什么前世的苏洛雪虽然大学期间学了编程，却没有干这一行的原因。
太累了！
主要是不想穿格子衬衫。
大长老虽然很欣赏苏洛雪这种钻研的劲头，觉得她是个值得传授阵法知识的孩子，但也担心苏洛雪的身心状态。
“洛雪啊，你都一个月没动过了，要不要出去溜达溜达，散散心。你这样下去我很担心你走火入魔，欲速则不达，还是要定期舒缓心情的。”
“你现在还小，境界不高，心智并没那么坚定，如果长时间闭关，恐怕会影响到你日后的修炼啊。”
苏洛雪抬起头，这一个月收获的确不小，但还没达到能说自己掌握的地步，尤其是这几天陷入了瓶颈。也说不出来卡在哪里了，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要从何处入手，突然卡文了。
的确应该出去溜达溜达。
看着地面上的一大堆书籍和自己写写画画的纸，苏洛雪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起身。
“没关系，你出去这段时间我把屋子关上，不会让其他人进来，保证和现在一样。”
大长老还以为苏洛雪在担心这个，所以做出了承诺。
苏洛雪现在披头散发的，明显没办法出门见人，只好请求大长老将自己从空中快速带回了灵植堂。
师尊此时正在喂鸡鸭，见到苏洛雪后还挺开心的，“呦，这不是小洛雪嘛，还知道回来啊，这些家禽都快不认识你了。”
好吧，自己的确成为了甩手掌柜，若不是师尊在帮着打理，恐怕鸡鸭都要饿死了。
这些家禽又不能散养，毕竟是个宗门，到处有小鸡崽跑成何体统。
“要不，我给师尊做个辣子鸡尝尝？”
“就等你这句话呢，以后你就雇我给你照顾院子，然后你给我做好吃的！”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