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四）
第58章 -77（四）
超市的门没锁，一撞就开了，雁南毫无防备地看到了就那样趴在血泊中的老板，他的眼睛紧紧闭着，姿势扭曲又僵硬。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夹杂着刺鼻的气味。
隔壁商家的老板也跟过来，看到这一幕吓坏了。阜秋让雁南打起精神，安抚他冷静，不要引起恐慌：“您别怕，报警，我们先报警……”
雁南抖着手拨通了蒙湉的电话。
“喂，怎么了阜秋？”
雁南很难忘记那猩红的一幕，她从未见过这样血腥又残忍的场面，四天前还活生生的人如今就这样冷冰冰地倒在地上，她颤抖着声音：“蒙姐……他死了……超市老板死了……”
蒙湉听到她颤抖的声音有些担忧：“你没事吧？我马上派人过去！”
阜秋感受到了雁南的恐惧，抓紧话筒安抚着她：“别怕，雁南你别怕，稳定下来，咱们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线索。”
雁南强迫自己把思想集中在其他地方：“那个招财进宝的摆饰，底座上好像有血。”
“死因先不要管了，有法医出报告。去附近看一下。”
雁南停住了脚步：“等一下，我闻到空气中好像有一股84消毒液的味道。”
商铺老板报警后回来看到雁南自言自语神神叨叨的样子更被吓坏了，以为她被什么附了身：“你在和谁说话啊……”
雁南朝他摆摆手：“没事，我在调查现场，您不要怕。”
“旁边有一瓶倒在地上的84消毒液。”雁南走上前去看，“已经没有多少了，要么是挥发掉了，要么是被泼到哪里了。”
阜秋犹豫地说道：“你……能不能看看老板的身上有没有被腐蚀的痕迹，不敢也没关系，到时候看报告也行。”
“我、我应该可以……”雁南站起来挺直腰，“我不怕，就、就当自己去玩了个剧本杀！”
“算了，你别看了。”
“不，阜秋姐，早晚都要经历的，早一点见识到这些也没什么不好。”雁南有点想哭，“你……是不是已经见过很多这样的事情了？”
“……”阜秋没回答她的话。
雁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走上前。阜秋没让雁南靠太近，只是远远看了一下死者的手指，在指肚和手背上有不同程度的腐蚀。
“好了，快起来吧，尸体会有异味。”阜秋让她退到一边，“一般情况下人们用84都会比较小心，腐蚀成这样可能是死者在当时紧急情况下拿84泼了对方，同时溅到了自己身上。”
雁南接着她的话说：“所以嫌疑人身上可能会有……腐蚀的痕迹？”
“很有可能。”
“而且老板是昨天晚上回来的，到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嫌疑人被腐蚀的地方一定还没消退。”
“陈神仙你没事吧！”佟霁带着法医赶了过来，警察也一并封锁了现场。
“没事。”雁南舔舔吓到发白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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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次老板受袭时的监控也被替换了，作为凶器的摆饰也被拭去了指纹，但是现场留下了嫌疑人的脚印，以及雁南猜测的凶手身体有腐蚀情况，警方调查了附近的监控很快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并抓捕到案。
嫌疑人供述了自己的犯罪经过，在问到自己是受谁指使的时候，他说出了一个人名，蒙湉在心里笑了笑。
这个人正巧是昨天殴打王颋和佟霁那帮人的其中之一。
他以为自己成功地瞒天过海，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供出的那个人早就被抓了，这个谎可真是没编好。
佟霁眯起眼睛：“那你和他是在哪里碰的面呢？时间、地点。”
“就在昨天晚上，我在家里，他在电话上告诉我让我来杀个人。”
“杀人可是重罪啊，你怎么就同意了呢？”
嫌疑人叹了口气：“我……哎，我一年前失手打死了人，然后躲躲藏藏走投无路，巧合之下碰到了他，就在他手下干活。这次他说等我处理完这个人就帮我做假身份，以后能够自由生活。”
“他是谁？”
“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人啊。”
“那你知道吗，昨天上午他已经被我们抓捕到案了，何来的昨晚与你通话？”
嫌疑人的眼神明显地惊慌起来。
佟霁厉声道：“说！”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他很厉害，我不敢拒绝，就答应了。”
“通话记录你删了吗？”
“删了，他让我删的。”
“那你现在平时是做些什么事情？”
“我就是一个普通小喽啰，拿钱办事嘛。”
佟霁不信：“普通小喽啰？这可不是一般的杀人啊，他敢交给一个普通小喽啰？”
“杀人哪有那么难。”
“犯罪还很自豪是不是？”一旁记录的警察听不下去了。
佟霁：“你认识‘凌度’吗？”
“那是啥？”
“一个人的代号或者是网名。”
“不认识。”
“那我们来说说你一年前的事情吧。”佟霁站起来，“你说你一年前杀了人走投无路碰到了他。这个‘他’已经证明不是你说那个人了，那你遇到的是谁呢？”
“我、我那是瞎编的，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要杀的！”
“你之前已经承认和死者赵玉生根本就不认识了，没有杀人动机，现在又想推翻？”佟霁点着桌子，“你已经被带到这里了，还不想着说实话？！”
嫌疑人低着头不说话。
“故意杀人十年起步，更何况你还有前科，甚至无期徒刑死刑的！”佟霁掰着手指给他算账，“但你要是自首，能轻一点，你提供重要线索或者重大立功，供出指使你的人，那对你是大有帮助的啊！早早地出去，还能多享受几年生活……”
最后佟霁说的唾沫都快干了，嫌疑人就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最后只能先暂时放弃，改日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