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出卖色相
当晚，鹿梓柒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位女子似乎在向谁求救。
“我不能失去他！他是我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求你看在我们是亲姐弟的份上救救这个孩子吧！”
“阿姊，我也很想帮你，但我不过是宫里的一等侍卫，却并没有多大的能耐……”
男子握住女子的手，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只知道同样绝望。
画面一转，大雨下个不停，越来越大。
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如同撒豆，听着便让人心烦。
绝望的女子头发凌乱，华贵的珠钗在狂风中摇摆，衣着单薄，仿佛马上就要被吹飞。
她眼角挂了两行泪，晶莹剔透，修长的睫毛像两只摇摇欲坠的蝴蝶，即使蓬头垢面也难以遮掩她绝世的容颜。
“哇啊啊啊啊~”怀中的婴孩迸发出声声啼哭，似乎在抗议着什么，女子轻叹道：
“惠儿，我的孩子，娘亲对不起你，不能让你和娘亲一样在这虎狼之地蒙受不白之冤。”
“阿姊！！不可以！！”
随着一阵惊恐的吼叫，女子单薄的身影便投入江中，抱着孩子，只是“扑通”一声，消失在暴风雨中。
侍卫模样的男子同样有着惊人的美貌，跪坐在岸边，膝盖似乎破了皮，鲜红的血液被大雨冲刷，他看起来十分疲惫，脸上是满满的懊悔。
“阿姊……为何不等我……”
周围很快被赶来的宫婢嫔妃们围了起来，皇帝面上更多的是苍白和震惊。
望着暴风雨中再也不平静的护城河，下了令。
“来人！来人！快给我捞！捞不到你们全都跟着一起陪葬！”
……
猛的，鹿梓柒从梦中惊醒，揉了揉有些发晕的脑袋，想把梦里发生的那些全都忘记，但越是这样，她越记得清楚，那种痛苦无奈像仙人掌的刺，在她的神经上反复折磨。
“风北邱，你知道吗？我成了通缉犯，若是你在，一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吧。”
“元惠的母亲竟然是皇族，还偏偏到梦里来骚扰我，我该……怎么办呢？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元惠吗？他能接受得了吗？”
她可以告诉元惠，他的母亲，早就投河，也许已经远离尘世。
金色的葫芦在月光下十分安静，洒落的银白给它渡上一层光晕。
鹿梓柒低了低头，从敞开的窗户望向远方，一轮洁白的玉盘挂在天上，漫天的星辰成为背景，靠在窗台上，风轻轻的，鹿梓柒一夜未眠。
第二日，与元惠约好后，再次去街上走动。
果然众人见过元惠后，都将他围了起来，嘴里大声喊着情癫和尚。
鹿梓柒叹一口气，微微笑着走了上去。
“各位，各位，若是想要和情癫大人握手或是见面，都在离他三尺的地方排好队哟，握一次五两银子，拥抱一次十两银子，不管是握手还是拥抱，最多三次。”
这话一出口，周围一阵沸腾，有些女子一听可以和元惠握手拥抱，直接兴奋得晕了过去，但也有不服气的。
“你一个小姑娘说话谁信啊，和尚是我们大家的，你莫不是想要独自霸占，再说，你丫的谁啊？！”
方才兴奋的氛围一下变得紧张，人群在攒动，不断有人开始质疑。
“就是啊！你是谁啊！凭什么听你的啊！”
“滚出去！”
一时之间，“气愤”十分火热。
鹿梓柒在元惠旁边小声嘀咕一句，“配合我。”
找了个木头箱子往上一站，那模样俨然一副我就是很厉害你们能怎样的感觉，拍了几下手，为了避免通缉，变了张脸，又换了丫头的装扮，稍微起了作用。
“安静！我虽是女子，却是情癫大人的书童！对于你们的骚扰，大人一直深受其烦！你们知不知道！大人这么做，其实也是想让你们好好思量，不要枉顾了青春。”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聚集到和尚那里，和尚愣了一下，木然点了点头，大家皆是哗然。
“这和你握手加拥抱收费有什么关系？”
“就是嘛，如果大人觉得困扰，我们……我们大可以默默支持他……”
清丽的声音打断众人抗议，
“你们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收费自然是为了让你们明白，情癫大人的价值不在于此，自然，还有其他的方式可以得到大人的触碰。”
“什么方式？”
“小书童，你不要卖关子了，不就是钱么，大爷有的是！”
“就是就是！”
“停！”鹿梓柒一只脚踏上摞在一起的第二层木箱，
“说你们是庸人一点也没错！刚才不是说了嘛，大人想要的不是银子。当然如果有就更好（小声嘀咕这句），大人想知道你们对他，到底是不是像你们口中所言！愿意为他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自然是愿意的！”
“我们永远爱情癫大人！永远爱罗海大人！”
人群更加喧闹，有些女子拼命往前挤，被鹿梓柒用结界隔断在外。
“罗海大人，罗海大人！和我握手！和我拥抱！”
头上的青筋略微暴起，鹿梓柒皱了皱眉！
“安静！”
众人停了下来，看着这个虽然不起眼，脸上还长了许多雀斑的女子，心里多了点期待。
“除了花些银两可以和罗海大人亲密接触外，如果有知道关于不死鸟或者是丽妃的事情，不仅可以握手拥抱，还可以得到大人的小人像！当然，是预定！登录好姓名以及住址，做好之后即刻送到府上！”
原本应该更加喧闹的人群此时却萦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氛围，有人开口道：
“小书童，不死鸟的事情全神封都的人听都没听过。而且我们虽然很想告诉罗海大人，但是，跟丽妃有关的事情，在这里可是禁忌……”
旁边有人立马拉住他，“你找死啊，说那么大声！”
“不是我们不想告诉罗海大人，只是，跟那位嫔妃有关的事情……实在不方便……”
“是啊是啊。”
眼见着气氛持续低下，鹿梓柒知道再这么下去肯定不行。
丽妃是元惠的生母，那封信上写得很清楚，本想着民间鱼龙混杂，总会有人知道点什么，却没想到一来就碰了壁。
“虽然很麻烦大家，但，小僧还是想知道那位嫔妃的事情，毕竟……”
似乎犹豫许久，元惠才出了声，温文有礼的声音不大却让簇拥在周围的人刚好能听见。
鹿梓柒见众人为难，只能提议道：
“既然不方便，我们便换一个地方商议，但对这件事情，希望各位可以不要对外宣扬，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一群人频频点头，即使要换一个地方，却还是跟了过来，鹿梓柒不禁感叹，这个叫罗海的情癫和尚，还真是有一群不错的人在背后支持着他，虽然从未见过面，却也不免有些为他感到庆幸。
这样的一群为了自己尊崇的人而集合起来，就暂且叫他们粉丝吧。
嗯，灵感偶至罢了，想必在未来几千几百年后，也有人会这么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