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玄国雪夜

一群乌鸦飞过了玄国皇城，今夜是玄国的上元之夜。皇城中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在庆祝玄国大将军宗正玄容凯旋归来。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紧紧抱着自己，蹲在连乞丐都嫌弃的墙角。

“好冷好冷。”女子抬头看着从天而降的大雪，一片一片的略过她因寒冷而泛白的脸颊。

一阵寒风吹过，女子本就十分单薄的衣服又被风吹开了一点，露出了洁白无瑕的肌肤。

女子正要因为极度的寒冷而倒地不起，恰好此时一位撑着一把白伞，身着一袭白衣的公子抱起了快要晕倒的她。

那年玄国的冬天，很冷很冷。每天国中都有数以万计的百姓，因为寒冷而冻死。

女子睡了很久很久，再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这间屋子的陈设很雅致，这是她自出生以来第一次住在屋子里，而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宿街头。

“姑娘醒来了？”这时走进来了一个大约有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身着一身淡绿色衣裙。

“嗯~”女子看了一眼这个小姑娘，略显虚弱的问她，“我这是在哪儿？”

“这是我家公子的府邸，前天是公子从雪地里捡你回来的。”小姑娘说着，给女子端来了一件纯白色的衣服。“姑娘现在要是方便的话，可以随我去见见公子。”

“好。”

女子在这位姑娘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这是她第一次正式的照镜子。

“我叫寒苏，以后姑娘可以这么叫我。”寒苏说着，已经替女子梳好了头发。桌子上放着一些首饰，却都是一些银白色的。

寒苏看到女子眼中一闪而过的迟疑，温和但却又不容置疑的说道，“姑娘还是戴些首饰吧，公子向来不喜女子娇柔造作。”

“嗯，多谢你提醒。”女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时之间竟有一丝恍然隔世的感觉。

这是她第一次见微生无夜。此时的微生无夜正端坐在竹林中弹琴。他身着一袭白衣，长发略过他很美的脸颊，眼神却分外清冷。

“公子，她到了。”

“嗯，知道了。”微生无夜并没有抬头，依然继续弹琴。

一曲弹罢，微生无夜才缓缓抬起头。那是一双很美的眼睛，像神明一样充满了对世人的怜悯。

“寒苏，你先下去吧。”

“是，公子。”

寒苏走后，微生无夜看了一眼女子，温柔又疏离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

微生无夜听到女子的回答，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语气和神色依然很平淡。

一阵风吹过，吹起了女子的长发，那是一种将要破碎的美，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永清～”微生无夜眼神有意无意的略过女子，轻轻说出了这两个字。

“以后，你就叫永清。”

“永清，”女子轻轻重复了这两个字，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但她只是一个孤儿，以前怎么会有名字。

“是，谢公子赐名。”

竹林里下起了雪，和永清被微生无夜捡起的那夜一样，但这场雪是在白天。

永清隔着大雪看着端坐在竹林中的微生无夜，这一刻的他仿若神明一般出尘绝世，不食人间烟火。

或许，他本就是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