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珠世的担忧,伸手触碰阳光
鬼王吃了一口蛋包饭，蹙着眉，没觉得好不好吃。
不想再吃第二口，对上舞灿闪亮的眼睛，感觉要是拒绝了，她就不开心，接着就发作。
他可不想再经历了。
鬼王压着心里的闷屈，默默地吃完。
“好不好吃？”舞灿问道。
“……还可以。”
鬼王简单夸奖，不想继续陪她，于是起身。
舞灿也跟着起身，跟着他走出房间，在幽暗走廊上走着。
鬼王：“你跟着我干嘛？”
“我没什么事做，只好跟着你喽。”
“……”
你好烦。
鬼王道，“我要睡午觉了。”
“那我也要睡了，和你……”
“不可以。”
鬼王打断她的话，看她眼里有一丝难过，咳咳一下解释道，“你还想不想晒太阳？”
“想呀。”
舞灿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过去。
鬼王道，“那就去院子晒太阳吧。”
“我……”
舞灿忽然想到府邸外面有紫藤花的味道，有了想出去上街的心思。
想和月彦一起上街。
可是，月彦无法在阳光下行走。
“怎么了？”
鬼王见她垂下眼眸，看起来很失落。
舞灿摇头，眼睛亮亮地问，“我可以上街吗？”
鬼王：“……”
“还是算了吧……”舞灿说，“我怕自己出去了，回来就找不到你。”
鬼王：“……”
“等你能克服阳光了，到时候可以一起上街。”
“……”
要是想让他克服阳光，就快点献出一滴血！
鬼王说，“你想出去玩，就去吧。”
“我一个人？”
舞灿十分不安，“我怕出去了，你就不见了。”
“傻瓜，我在家，不会到处乱跑。”鬼王笑了下，“这里也是你家啊。”
“月彦……”
舞灿有他的话，十分安心。
鬼王道，“等我安排好在白天照顾你的侍女护卫，到时候可以出门了。”
“要多长时间？”
“大概要一个时辰。”
“哦哦……”
“让珠世陪你说话，做好出门准备。”
“嗯嗯！”
看着鬼王忙起来的背影，舞灿笑得心里甜滋滋的。
“舞灿大人，我来了。”
珠世来到她身边，跪坐好，举止端庄温婉，舞灿十分亲近她，“对了，珠世，我有很多问题想问问你。”
“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您。”
“和月彦有关的事……月彦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这个嘛……”
珠世回忆一番，鬼王喜欢研究药物，经常收集和医药有关的书籍。
还有美酒，也收集了很多，心情不好就喝一杯。
珠世就回答一个：“他喜欢收集美酒。”
“就这个？”
“对啊。鬼王喜欢的东西很少。”
“哦……”
舞灿回忆月彦还是人类时期的时候有什么喜欢的，好像没跟她说过。
月彦喜欢坐在屋里，喝着茶，欣赏庭院风景。
那时候的他体弱多病，无法像正常人肆意活动。
受到环境限制，他喜欢的东西很少。
她也是一样。
对了，花。
她和月彦喜欢紫藤花。
舞灿从窗户望向院子，那里有百年柳树。
为什么不种紫藤树？
她心有困惑，正要问珠世。
珠世忽然说，“对了，您出门只能在附近转转。”
“不能去远点的地方？”
“是可以去，但我觉得您首先熟悉附近，等熟悉好了，下次可以去远点的地方。”
“好的。”
舞灿忘记了要问什么，想了想，想不出来。
继续想了想，好累。
“还有什么要问的？”珠世微笑道。
“嗯……”舞灿忽然记得月彦说过他被家族赶出来，改姓鬼舞辻的事。
“月彦被家族赶出来了，是不是被他父母赶出来？”
“这个？”
珠世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月彦以前跟我说过，他和父母关系不好，父母嫌弃他是病秧子，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舞灿模糊记得在梦里，听他这样说的。
那时候的他低着头，十分难过。
她很心疼，很生气。
想找他父母，狠狠骂一顿。
现在来到了他的身边，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他的父母早就不在世上了。
珠世心里很慌，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鬼王以前的家庭情况他没跟她说过，她只知道他还是人类的时候在病重的时候服下药就恢复了健康，结果变成了怪物。
珠世想了想，干脆编出一段他的过去。
“是啊，他和他父母关系不好，我当时在府中，见到他很孤独，很可怜……”
舞灿听着不禁代入其中，露出十分心疼的神色，“月彦好可怜……”
珠世继续编，“那时候我还是没存在感的私生女，正在伺候其他少爷小姐，被他们欺负了，就在这时，月彦大人为我出头，把我调到他身边……”
“后来，月彦大人服下药变成了怪物，赐予血液给我，让我获得了长生不老，在他身边伺候到现在。”
“那时候，我们离开了家族，出来至今已经有几百年了。”
“几百年了，月彦大人的父母早就化为尘土了。”
舞灿听完后，抹着眼角，“太好了，那时候的月彦只有你陪着，不会孤单，太好了……”
珠世心里开始不安，害怕总有一天被她发现是谎言。
身为眷属，面对主人，不能说谎。
主人到现在还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
“怎么了珠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没……没事……”
珠世只能先把这件事放在一边。
主人的精神状态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
处于不稳定的时候，她不能随便刺激。
等她好了，再告诉她。
“你们离开家族，这几百年里做了什么？”舞灿问道。
“白手起家，开无数店铺，一部分店铺雇佣人类经营，一部分店铺交给月彦大人的眷属管理，就这样积累了几百年的财富，买下了无数土地，无数房产，您居住的房子是其中之一。”
“哇，月彦好厉害！”
舞灿立刻崇拜起来，“我的月彦是世上最厉害的！”
珠世心想，要是知道鬼王不是她的月彦，后果一定很可怕吧。
两人聊了很多，时间过去了很久。
直到鬼王在门口喊了一声，“舞灿，挑好了护卫侍女，要不要出来看一眼？”
“来了。”
舞灿欢喜地奔过去，在客厅见到几个护卫一个侍女。
“这么多人呀，出门会很高调吧？”舞灿开始担忧。
“会啊，你说要到处转转，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有他们跟着，我很放心。”鬼王微笑道。
“可是……”舞灿想低调转转。
鬼王道，“好吧，就让侍女跟着你，那几个护卫就暗中跟着吧。”
“嗯嗯！”
舞灿开心不已。
“侍女，过来叫人。”鬼王道。
“奴婢吕子见过小姐。”侍女恭敬鞠躬一下。
“绿子？”
舞灿怔住，看着她的模样，和她的侍女绿子很相似，但仔细一看，其实不像。
鬼王问道，“她有什么问题？”
舞灿回忆脑里一些记忆，“我还在家族的时候，伺候我的人叫绿子，她和她很像。”
后来绿子怎么了？
她想不起来，但没感觉难过。
明明是从小伺候她，是对她最好的人。
鬼王猜测道，“可能她是绿子的后人吧。”
“绿子的后人……”
舞灿看向吕子，确实有可能。
吕子一脸茫然，战战兢兢地问，“请问……”
鬼王道，“吕子，你好好伺候小姐。”
“是，奴婢会好好伺候！”吕子认真道。
“吕子，走，上街。”舞灿调整好自己的形象，确定没问题，走向玄关。
“是。”
吕子抬步保持在她后面跟着。
几个护卫跟了上去，然后拉开距离暗中跟着。
鬼王和珠世在玄关，看着他们走向阳光下。
“天黑之前回来啊。”鬼王喊道。
传来舞灿回应的声音，“好呀，我们一定会在天黑之前回来！”
鬼王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紧绷的神色松懈下来，对珠世道，“我回无限城了，有什么事联系我。”
“是。”
目送鬼王进入通往无限城的空间之门，然后整个府宅安静下来。
珠世还保持遵从命令的姿态，过一会放松下来，自在起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看着窗户封闭，烛火光芒照着环境，显得昏暗。
她拿起针线忙活起来，要做新的和服给舞灿大人。
一针一线着，针扎到指尖，让她从心不在焉的状态回过神。
指尖一点血愈合了。
珠世盯着烛火，发起呆。
舞灿大人现在到哪儿了？
有没有遇到危险？
她好担心啊。
要是能克服阳光，就可以寸步不离地关注她。
“没事的，舞灿大人很厉害，能过保护好自己。”
珠世重新拿起针线穿过布料，速度快了一些，但过了一段时间又心不在焉起来。
“万一她在外面发作了，伤害别人怎么办？”
“没人能阻止她，能阻止她的只有我了……”
“怎么办……”
珠世忽然自言自语不停，担心得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离太阳落山还有半天的时间，等不及了，现在就去……”
珠世走向房门，停下来。
“不行，外面阳光太大，我出去一下就会化成灰。”
珠世目光随意投向封闭的窗户，忽然发现有一丝光线透进来，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试探地去触碰那一丝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