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红脸白脸
吉野女士刚刚经历过生死危机，没有哭，但看着儿子脸上的疤，泪水却是立即从眼中倾泻而出，止都止不住。
“混蛋！”她咬牙切齿地咒骂道。
虎杖握紧了拳头：“我去帮你揍扁那家伙！”
灰原和七海虽然知道霸凌的事情，但不知道居然能恶劣到这个地步，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不过，一码归一码，七海还是公事公办地回答：
“所有相关人员我们都有调查过。伊藤翔太并没有这个能力。
另外，灰原是被路过窗边的怪物吸引出去的。
有能力使用怪物的，只能是我们这次追查的咒灵。”
使用怪物？
吉野顺平面色一变，想到了真人先生。
他跟虎杖和灰原说了谎。
他知道的，他亲眼看着真人先生伸手，轻轻摸到那五个混蛋脸上，然后，他们的脸上就鼓起了泡泡，扭曲成了丑陋的模样。
也跟着真人先生，看到了被膨胀得像巨人的人类，和被缩小得像鸽子蛋的人类。
可是……
真人先生为什么要害他母亲？
吉野顺平想不明白，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自己，重新坐到沙发上，听着三个咒术师聊天。
吉野女士在一旁心疼地看着儿子厚厚的刘海，拿出手机编辑短信，准备跟学校和教育局好好反馈一下，给儿子讨个公道。
七海建人详细问了灰原和虎杖昨天的经过，被迫听了他们轻松愉快，吃吃喝喝的一天。
昨天忙了一天都没休息好，一路杀了不少怪物赶过来的七海建人：……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掠过一旁沉默不语的吉野顺平，心中有了猜测。
“吉野同学，你应该是被那咒灵盯上了。
暂时不确定是祂选定了你这个‘鱼饵’来钓虎杖，还是因为虎杖而盯上了你。
但你的母亲很危险，我会安排辅助监督来把你母亲转移。”
“那顺平呢？顺平也很危险吧？”吉野女士焦急的问。
“我们需要吉野同学来帮忙把那个咒灵引诱出来。他能看到咒灵，有一定自保能力。”
七海建人看向一旁低头沉默的少年，
“吉野同学也不想让你母亲被迫躲藏一辈子吧？”
“我答应。”
吉野女士想要反驳，但看着儿子脸上坚定的神情，嗫嚅了几下，还是什么也没说，收拾好东西，由灰原护送离去。
在门口看着车渐渐开远，吉野顺平抬手揉揉眼睛，低声问：“需要我怎么配合？”
“不用特意配合，像平时一样上学放学就行。虎杖会在暗处跟着你，你们放学后可以一起四处逛逛。”
说罢，七海建人礼貌道别，转身离去。
等到转弯时候，他立即拿出手机，快速编辑好短信，算着时间，定时发送给虎杖悠仁。
……
虽然虎杖悠仁他们救了自己的母亲，是好人，并且都说真人先生是坏人，但吉野顺平不想相信这个现实。
他仿佛魔障一般，执着着想要一个答案。
所以，他设计，在学校故意把伊藤翔太引出来，追着自己，让暗处的虎杖去对付他，自己则是趁机朝桥洞那里跑去……
“真人先生，”
他看着眼前躺在吊床上，闲适地看着《日本妖怪全集》的咒灵，深吸一口气，一口气问出来，
“是你用那根手指，吸引咒灵去害我妈妈的吗？”
“不是。”
少年脸色一缓，抬脚正要靠近。
“这是你想听见的答案吗？”
吊床上的咒灵一下子消失，只留下那本《日本妖怪全集》，然后，一蓝一灰的双眼霸占了他的视线。
“顺平，你很聪明。”
“但是，想得太多还不如不想，反而会让人作出更愚蠢的行为。你就是其中典型代表。”
“和那些被你当成傻子的人类相比，”
祂的双手慢慢伸到少年头上，“你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所以，你才会死。”
——“住手 ！”
粉发少年从远处赶来，声嘶力竭地吼着，浑身上下都盈满了咒力的火光。
但真人已经触碰到了吉野顺平的灵魂。
祂脸上露出恶劣的笑容，就要把顺平变成怪物模样，让虎杖悠仁崩溃，逼他与宿傩建立束缚，让宿傩出来，共商建立新世界的大事。
祂心里算着角度，成竹在胸，等着在虎杖悠仁看着最清晰的距离，把他的好友，变成形状丑陋的怪物。
忽然间，就听到了“铮”的一声，清脆悦耳的琴音传入耳中，祂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
身着青白繁复古装，抱着瑶琴的萝莉守候已久，用平沙落雁将真人控制。
月见在意识空间里控制着自己的琴萝号，看着平沙落雁成功后，出现的选择界面。
本来想控制真人自己把自己变成虫子，然后把祂装起来的。
但，游戏界面并没有给出这个选项。
看起来，应该是真人已经触碰到了吉野顺平的灵魂，术式已经发动了第一阶段，她现在可以选择的是——
1、收回无为转变。
2、把吉野顺平变成怪物。
3、把吉野顺平的术式开发出来。
月见目光落在第三个选项上，在1、3之间犹豫了一下，选择了3。
吉野顺平这孩子，已经能看到咒灵了，跟咒术界脱不开关系，既然如此，还是帮他把术式开发出来，变得更强为好。
选好后，月见就切回了自驾模式。
吉野顺平身前已经出现了一只散发着淡蓝色荧光，漂浮在半空中的小水母，柔软的触手轻轻摇摆着，看起来尤为梦幻。
而真人也恢复了对自己的掌控，惊讶地看向月见。
月见左手抱着琴，右手已经举起短刀到了他面前。
真人向后躲避刀风，跑进桥洞深处。
同时，虎杖冲过来，围着顺平绕了一圈，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打量，没发现什么异常，但看友人一脸呆愣的样子，又紧张起来。
“顺平，你……怎么样？”
——“他没事，只是被开发了术式”
月见留下一句提醒，然后追着真人远去。
顺平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小水母，伸出双手将小水母捧在手中端详。
“开发了……术式？”
“嗯，你这个应该是式神。你应该能感应到自己式神的想法吧。”
顺平慢慢点头。
“它叫，淀月。”
说完，少年又发起了呆，看向桥洞深处。
“真人先生，不是想要杀我，而是帮我开发了术式吗？”
虎杖悠仁皱眉，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刚刚那个情况，那个缝合线咒灵分明就是恶意满满嘛。
他都喊着求着宿傩出来帮忙，而宿傩也恶意满满地笑着，说要好好欣赏他看着友人死在眼前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诅咒这种东西，怎么会做好事？
——“不是咒灵帮你开发了术式，是木之本学姐控制咒灵帮你开发了术式。”
两个少年抬头望去，见到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一前一后快步跑来。
灰原雄解释：“木之本学姐的琴萝状态有一招，能够控制对方使用技能。”
“所以木之本学姐才能知道，顺平被开发了术式。”
他打量着顺平手中的小水母，又忍不住感慨，“这咒灵居然能帮人开发术式吗？这也太厉害了吧？”
七海建人早已习惯搭档的跳脱，看向还在发愣的吉野顺平。
“吉野同学，相信你已经看清楚了真相，对吗？现在，能好好讲一讲你知道的事情吗？”
吉野顺平视线从淀月上移开，看向他们。
刚刚差点被一直很崇拜的真人先生杀死，他正处于疑心病严重的时候，面对七海建人的询问，他警惕地反问。
“所以，你们为什么能那么快都出现在这里？我妈妈呢？”
他看向灰原。
“放心，你妈妈很好，现在在东京咒术高专住着。”灰原雄回答。
他又看向虎杖。
虎杖摸摸头，“抱歉，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是七海先生，预测到了你应该会甩开我去找那个咒灵。”
“所以，虎杖同学你为什么来慢了一步。”一旁七海建人冷冷开口。
虎杖悠仁肩膀一缩，讪讪道：“本来是想拉着那个家伙好好讲道理的，没想到又跳出来了个老师要跟我讲道理，我就耽搁了那么一丢丢。”
虎杖双手合十，朝七海建人低头拜拜，“抱歉抱歉！我错了！”
七海建人严肃着一张脸，看起来极有压迫感，让一旁顺平都忍不住替友人着急，连忙解释。
“不是虎杖的错，是我故意跟虎杖说了很多伊藤翔太的坏话，让虎杖为我打抱不平。又设计虎杖跟他对上……
如果不是确定虎杖没法跟上，我是不会来找真人先生的。”
眼看七海建人唱白脸够了，灰原适时出来唱红脸，和善笑笑，拍拍搭档的肩膀，
“好了好了，不是孩子的错，还是那个咒灵，太可恶了，玩弄人心。”
“顺平，你能跟我们将将你对那个咒灵的了解吗？我们需要掌握祂更多消息，阻止祂去伤害更多人。”
黑发少年沉默了一下，然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