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诡异的傩面舞
铜镜碎片簌簌坠落,地宫在青光中分崩离析。
“我们回来了?”吴事看着周围的环境,正是李安的房间。
“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象,我们杀了苏婉,就是打破了她的幻象。”李安说道。
辛婵月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喃喃道:“那苏婉进入房间是真实的还是幻象?这房间里的一切都和之前的一模一样,没有一点变动。”
就在这时候,吴事突然看着窗户惊呼出声:“竟然天亮了,我们进去了一整晚!”
明明感觉就像是进去一小会儿一样。
晨光穿透纱帘,三人如梦初醒。
手机显示上午九点十七分。
走廊传来敲门声,李安下意识拦住两人,手里握着铜钱剑,去开门。
现在是白天,门外的走廊上还有旅客走来走去。
苏婉推门而入,手上还有一个小餐车,月白旗袍衬得她温婉动人,发间别着崭新的檀木梳:\几位睡得可好?今早厨房特意熬了安神汤。\
李安打量着苏婉,只见她面色红润,眼眸明亮,与晚上看到那个苏婉判若两人。
“劳烦苏老板亲自来送汤。”李安警惕的盯着苏婉,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苏婉轻笑,将三碗汤一一放在桌子上。
“我知道三位是来帮忙解决柳如烟那件事的,还有那离奇死亡的专家。这两人是在这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有的游客都不敢来,大大影响我做生意。”
“只要你们能解决这两件事情,别说是给你们端汤,就是天天给你们免费住宿,也不成问题。”
苏婉说话间,神色自然,就像是一个求财的生意人。
越是这样,李安三人就越觉得不对劲。
“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苏婉笑盈盈的说着,转身推着小餐车往外面走,将后背留给李安等人。
哗!
辛婵月拔出弯刀。
李安立马按住要拔刀的辛婵月,轻轻摇摇头。
等苏婉彻底离开,李安才说道:“我们现在杀她,恐怕就成了通缉犯。”
辛婵月泄气,还真是没有办法。
“现在我们各自洗漱一番,十点钟出门,记住,不要吃这家民宿的任何东西。”李安说道。
辛婵月和吴事两人点点头,各自出了李安的房间。
十点钟的时候,三人走出这家民宿,李安和吴事的衣服都没换,只有辛婵月换了一身衣服。
李安坐在柳如烟的病床前,一只手搭在柳如烟的脉搏上。
“她的身体比之前更加虚弱。”李安收回手。
吴事一只手摸着下巴,说道:“我觉得,昨夜我们看到的那个柳如烟,恐怕就是她的魂体,因为昨晚的事情,所以她才会更虚脱。”
“有可能。”李安也不否定。
“三位仙师。”柳父走进来,“根据消息,那位考古专家的死,恐怕与国外的盗墓团体有关,如烟的情况,会不会是国外的人出手的?”
李安看着柳如烟苍白的面容,沉吟道:“柳小姐的情况我们大概已经掌握,不过不排除那个团伙利用这件事情,所以柳小姐这里要加派人手,千万不要让陌生人靠近。”
听到李安的话,柳父顿时脸上一喜:“那就麻烦三位仙师了。”
李安没有再说话,而是掏出灵符和阵旗,在柳如烟周围布置好阵法。
“不要让人动这里的东西,可确保柳小姐暂时性命无碍。”李安再次吩咐道。
柳父连连点头。
将这里的事情安排好后,李安三人在街上买一些东西,这才回到民俗的房间。
昨晚一晚上没睡,李安三人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李安分别给辛婵月和吴事一张灵符,能防止被风水阵的干扰。
三人在房间里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的样子。
三人互相联系之后,走出房间去外面吃点东西。
差不多五点半,三个人再次回到大厅,却发现民宿大厅外面的院子很多人。
三人也不用刻意打听,从大家的交谈,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今天晚上真的有非遗表演吗?我昨天怎么没有听说呢?”
“老板娘说今天客人多,临时起意给大家表演的。”
“我听说表演的是那个什么傩面舞,很古老的一种舞蹈。”
“是啊是啊,说是六点就开始,我们赶紧去找一个好一点的位置,要不然一会儿都看不见。”
……
听到大家的议论,李安三人皱眉。
他们三人不是普通的游客,又知道一些苏婉的事情。
吴事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临时起意的?我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嗯,我们小心一些。”李安点头,“如果所有的人都聚集到这里来,正好我去破坏那个风水阵。”
辛婵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一会儿老板娘出来,我们和吴事在这里看着,你去破坏风水阵。”
“好。”
三人就这样商议下来。
时间逼近六点,在众人翘首以盼中,十二个脚踩黑鞋、下身着红裤、上身着黑衣、外披墨绿相间软甲的面具人相继而出。
这十二个人的面具都不一样,那带着传奇色彩的舞姿各不相同。
恰在这时,背景音乐响起,那或高或低的吟唱,再配上这传奇的舞姿,一时间整个院子里鸦雀无声。
有人害怕,有人敬畏。
这傩面舞一直持续半小时,苏婉都没有出现。
就在李安等人以为苏婉不会表演时,便见一个娇俏的女人从民宿里走出。
女人身着白色汉朝服侍,腰间系这红色的宽腰带,腰带一拳挂着绣着花纹的红色带子。
这样的带子脖子和头上上也有,脖子还有一大串红白相间的珠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民俗老板娘苏婉。
“哇,好美!”
“这一举手一投足都让人迷醉,不愧是最美老板娘。”
“她笑了,天呐,我一个女人都好喜欢。”
……
耳边不断传来赞叹,李安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艳。
之前的苏婉只是温婉,这时候却美得惊人。
苏婉盈盈走到十二个舞者前面,所有的音乐都停下来,苏婉缓缓的开口:“谢谢大家的捧场,都说傩戏通灵,今夜,鸾镜映月,夙愿终将得偿。”
苏婉的双手高高举起,简单的开场,充满神秘的色彩。
李安朝辛婵月和吴事看一眼,悄悄退出人群。
这时候,有人递上来一个面具,这个面具像是一个凶兽,面具上有古铜色、黑色、绿色、红色。
苏婉素白的手轻轻接过,往脸上一带。
下一刻,音乐起。
此时的音乐和之前的不一样,此时的音乐更加急促,更加高亢,更加尖锐。
老板娘双手打开,身体随着音乐舞动,既灵活,又诡异。
后面的十二人也围着苏婉舞蹈起来。
好多人不禁打一个冷颤,身上冒出鸡皮疙瘩。
“咚!”
当第一声傩鼓敲响时,整个民宿的地板泛起青光。
有酒店服务员推出一个大车车,上面全都放上薄薄的傩面具,看上去之感没有苏婉他们的好,不过雕刻还算精致。
这些服务员堆着笑:“傩面具通灵,只要带上面具一起舞蹈,必然会得偿所愿。”
游客们面色通红,全都接下傩面具,戴在脸上。
辛婵月和吴事本来不想戴,不过为了不显得另类,还是将面具戴上。
戴上面具之后,游客们声音变得奋抗,开始机械地舞动。
辛婵月和吴事身上的灵符微微发烫,神情一如往常,为了被发现,两人也跟着扭起来。
吴事到还好,尤其是不苟言笑的辛婵月,扭起来像是要杀人。
吴事侧身靠近辛婵月的耳朵,低声道:“你看见他们的手腕上的红线了吗?”
辛婵月低头,这才发现,所有的人腕间不知何时都系上了红线。
而这些细线都连接着一个地方,那就是苏婉的双手。
李安快速的穿过民宿,靠近后院。
只见后门处,竟然站着两名大汉,这两人一看就是练家子,其中一人脸上还有一条可怖的疤痕,从眼尾到鼻翼,横断半张脸。
“后院正在维修,不能进去。”
刀疤脸干巴巴的说道。
透过两人,李安看见,那七口水缸,竟然变成了血红色,就像是装着七大缸血水。
而整个院子,洒下来的月光,朦朦胧胧的,都成了红色。
李安没有废话,直接从身上掏出来两张灵符,朝着两人丢过去。
“嗤!”
哪里知道,两张灵符刚落到两人身上,就化作一阵黑烟。
“早就料到有人来捣乱。”还是刚才的刀疤脸冷哼道,“果然是你们这些臭道士。”
说罢,两人在腰间一拍,来莺儿手臂粗,三米来长的绳索,绳索的上面,不满符文,一左一右往李安扫去。
李安旋身避开横扫而来的绳索,铜钱剑在青石板上擦出一串火星。
左侧汉子袖中抖出三道镇魂符,黄纸在半空燃成幽蓝鬼火,封住通往后院的去路。
\小道士倒是滑溜!\刀疤脸脸汉子狞笑着甩动绳索,绳索以一种奇异的规律转动,发出奇怪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
摄魂音波!
李安心中一惊,你两个汉子不仅仅身手了得,旁门左道也学的不错。
单论人的话,这两个汉子是李安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
而这样的两个人,竟然只是给苏婉看后门。
苏婉究竟有多大的背景,能找来这样的人。
音波袭来,李安顿时觉得脑袋里长出一个弹簧,在脑袋里弹来弹去。
他急忙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染血的五帝钱破空击中铜铃,法器相撞炸开的气浪掀翻了院中石凳。
七口水缸突然嗡鸣震颤,缸沿符咒泛起血光。
李安瞳孔骤缩——北斗阵眼处的天枢缸内,竟浮出半张浸泡得发胀的人脸!
\让开!\李安抖出三张雷符,却被疤脸汉子的绳索绞成碎片。
左侧汉子趁机朝李安就是一扫,绳索破空,发出刺耳的声音。
李安蹬着地面借力腾空,那奇怪的绳索堪堪与李安擦脚底而过。
啪!
绳子打在旁边的柱子上,陷进去一半,差一点就将柱子切断。
刀疤脸见状,将绳索一丢,从墙边拿出来一根铁棍,铁棍横扫下盘。
李安铜钱剑点地借力翻身。
“噗!”
他一口精血头顶铜钱剑上,堪堪落地后,脚踩天罡,铜钱剑快速的挽着剑花,肉眼只见到一片残影。
“冥顽不灵,别怪我手下不留情!”李安低喝一声。
一直以来,李安对人都不会下死手。
即便是异类,只要对方不是十恶不赦,李安都会放过。
刚才也是一样。
不过如果他再拖延下去,那外面的那些人,恐怕凶多吉少。
“去死!”
两名汉子对李安也是颇有火气,两人一人拿绳索,一人拿铁棍,朝着李安攻来。
只是,两人落下武器,就发现,李安竟然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如此几次,两人根本就找不准李安的位置。
随着两人的战斗,距离后门也有一定的距离。
“就是现在!”
李安心中暗暗想到,脚下一点,一阵残影,冲到后院。
李安丝毫不做停留,剑尖顺势挑开天权缸的封符。缸内血水突然沸腾,数十条发丝般纤细的红线破水而出,直取李安周身要穴。
\乾坤倒转!\李安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八卦,一掌拍向地面。
青砖缝隙渗出墨色雾瘴,红线触及黑雾瞬间枯萎。
“好狡猾的家伙!”刀疤脸见状猛捶胸口,喷出的本命精血化作三头火鸦,将黑雾烧得劈啪作响。
李安趁机甩出青铜罗盘,磁针引着雷符贴上天权缸。疤脸汉子铁链如毒蛇窜来,却在触及罗盘时被震得脱手飞出——那罗盘背面竟嵌着半枚不知何年何月的铜钱!
\轰!\
惊雷劈落瞬间,李安袖中滑出墨斗线缠住摇光缸。
借雷击反震之力凌空跃过两人头顶,墨线绷直如刃,在七口缸间织出血符网。
当最后一道雷光劈开玉衡缸时,漫天血雨中响起千万冤魂的尖啸,缸中血水化作七条赤蟒扑向施术者。
两个汉子突然发出非人惨嚎,他们的皮肤下凸起游蛇状的血线——原来早被种下血咒的阵奴,此刻正被反噬的阵法抽干精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