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大小骗子
“6月20号，大家在滨海酒店吃个饭呗？定了包间。”
牧言看着企鹅群上面弹出来的群公告和群投票，手指头转了转，点了个同意，20号过去，现在是18号，按照他制定下的计划，最迟19号就会有警方人员来跟自己说明案件已经大致结案的事情了。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愣了愣神后，牧言回头看着坐在床边穿着病号服的安思琳，声音平静地问道。
“应该差不多了，医生说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现在身体还是虚弱，出去之后依旧要小心……对了，我帮你辞了你烧烤店的工作了。”
“啊……哦……那你有没有……”
“放心，我都处理好了，你的家也搬好了。”
“那就好。”
“嗯！等等，我什么时候让你帮我搬家了？！”
刚刚松了一口的安思琳忽然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立马站了起来，但是因为身体尚且还很虚弱，这样站起来，立马拉伤了自己腰部的一些伤口，龇牙咧嘴地又坐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牧言。
“你原来的地方不是很适合住人了，我给你重新搬了一个地方，那里也适合你恢复。”
“……所以，按你的说法，你收走了我所有的生活用品？”
“不是我，是警察。我用了一点方法，请女警察收拾了一下你的日常生活用品和其它物品，打包成好几个行李箱，然后我再搬的。”
“……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说过……你很重要，所以，我不会看着你出现没有价值和意义的伤疤的。”
“……我们搬到哪里？”
“溪泉花园，6栋701.”
“为什么要搬到那里去？”
“自己猜。”
牧言笑着丢给安思琳一副地图，地图睁开，上面描绘的是泉南市的地图，扫视了一遍在丰泽区看到了溪泉花园的名字，然后她立马拿出手机查看这个小区的资料。
牧言看着安思琳手忙脚乱的模样，嘴角露出了些许微笑，只是眼眸中却看不到任何一丝笑意。
算算时间，警察们应该也快来了，才对啊。
……
中医院里的电梯中，李安国穿着便服，身边跟着两个穿着便服的警察，坐着电梯上楼来。李安国闻着医院那股浓厚的消毒水味，回想起自己要来这里时，下面人问题。
“局长，你为什么要自己过来跟那两个小孩交待事情啊？”
“两个本来什么事都不会有的年轻人，忽然被拉入这样的局面里，必定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再说了，如果没有他们将王成洋的消息传给我们，这个案子能那么快拿下吗？这颗毒瘤能那么快铲除吗？”
“不能吧，所以我还是很有必要去一趟的，把这个结果告诉他们，也让他们感受到我们为人民服务的态度，难道你们还想脱离群众不成？”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局长你的身份太过于敏感了，再怎么说也得等这个案子彻底结束啊！”
“没什么敏感不敏感的，你们叫两人跟我一起去，那边也有不少同志们在盯着，不打紧的”
“……”
李安国回想着自己说过的话，嘴上浮起一丝自嘲的笑容。他哪里是为了体现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而来的，这些事本来就是应该时时刻刻做到的，他来主要是因为那个小男孩。
他见过这个小男孩，是因为三年前一次械斗的事情，很难想象，一群17、8岁的男生会被一个初中还没有毕业的男孩给打得七零八落的。
不过令他印象最深的，是他的眼神，即使坐在审讯室里面，他的眼神也一直没有变过。
淡漠
换句话说，失望，对无数事物的失望，累积到了一起，变成了对事物的淡漠。
这次事件的发生，说实在的，很巧妙，好像是一切都卡好了点一样。廖胖子手下的亲信被逼无奈选择背叛，刚好掐准时机躲开很多能拍到车内情况的监控，只留下了可以判断离开时间和两个孩子离开车子的监控录像。
他不觉得廖胖子手下有这样的人，不然他可能连一点毒品消息都不会知道。合适的人证、完美的物证、恰到好处连接起来的证据链和逻辑链，在短短两三天内集中了起来，似乎是怕我们无法定案，甚至舍身从廖胖子的大本营里夺取毒品，然后又顺理成章地被廖胖子打死，还被监控拍到。
一次巧合是巧合，但是这么多次巧合就不是巧合了。局里的人都因为可以把廖胖子抓捕归案高兴坏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中的不对劲。
当然，也可能的确都是巧合，不过过来看看又有何妨呢？
……
“咚、咚、咚。”
“请进。”
“咔叽……”
医院的白色门户被推开，一位便衣打扮的老人走了进来。而洁白的病房里，有且只有一个人。
牧言把窗户关上，回头看了一眼老人，动作顿了一下，眼神中出现疑惑、困顿，然后就是精光出现，笑着向老人走过来，说道：“李局，好久不见了。”
“是啊，没想到你竟然还能想得起老头子我，难得难得。”
李安国跟着牧言走到了病房里的会客桌旁边，牧言示意李安国坐下，然后去装了一壶水，灌倒热水壶里烧。
李安国面带笑意地四顾环视了一圈，问道：“不是还有个女孩子吗，怎么不在这里？”
“她最近恢复了一点身体，医院有的特效药在细胞修复方面有奇效，她现在自己下去走走顺便去医院食堂买点自己想吃的东西。”
“那挺好的，10年前国家医疗还没有这种细胞特效药，当时一个跌打损伤都要修养好些日子。现在国家强大了，生老病死什么的也比以前要好很多了。”
“的确如此。”
牧言在李安国面前坐下，李安国拿出一份文件夹，放到桌面上，推给牧言，说道：“这就是这次案件的大致结果了，很感谢你们提供的线索，廖曲由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三天后就是他的法律庭审，有时间的话你们可以过来看看。”
“为社会解决掉这样的麻烦，是我们青年应该做的。”
牧言面色郑重地接过李安国推过来的文件，仔细地翻看了起来。两分钟后，牧言将文件交还给李安国，说道：“希望社会可以更加安稳。”
“一定会的，其实这次案件就像是老天眷顾一样，在你们到达公安局之后，我们两年没有进展案子，在短短三天之内全部结案，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呢？”
“简直就像是……有人安排好了一切一样，对吧？牧言。”
“的确很像。”
牧言笑着起身，提起热水壶给李安国倒了一杯热水，李安国一直盯着牧言的眼神与动作。动作流畅，完全没有被李安国的话语影响到，眼神坦荡，眸子里已经看不到当年的漠然。似乎一切看起来都很好。
“是啊，你伪装的也很像。”
李安国看着牧言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上热水后，淡然地坐在椅子上后，忽的冒出来了这句话。
牧言还是微笑着，没有任何神情变化，说道：“老爷子为什么觉得我在伪装呢？”
“因为不像。”
“不像谁？”
“不像你，甚至不像三天前的你。”
李安国从自己的文件包里取出了另一个文件夹，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摆到牧言面前。照片里是和平小区外的一个监控拍到牧言进入和平小区的照片，里面的牧言神色淡漠，与今时今日的牧言，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即使是在经历这样的事情，想要将一个人的神态完全变化，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而且看起来是向好的变化，就更不可能了，不是吗？”
“老爷子，照片做的很真，可惜再怎么样都是假的。”
牧言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照片推了回去，脸上的笑容不变。李安国在听到牧言的话后，忽然也露出了一个笑容，笑容和夸张，配上他那斑白的头发和苍老的面孔，感觉就像一只老狐狸在自己面前绽放笑容。
“小子，你的反应依旧还是那么灵敏啊！这都骗不到你！”
“说笑了，反应灵敏的是老爷子，能在来这里之前就做好假照片，来骗我露出破绽。”
牧言露出温和的笑容，李安国也收敛了夸张的笑容，两人此时看起来气氛还是相对平和的。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此时他们忽然好想理解了对方的做法，眼睛中的神色不停地变化，最后李安国抿了抿嘴角，吐出两个字。
“骗子。”
“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