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顺其自然

当6月27号上午十点的钟声响起的时候，省教育平台如牧言所想的那般……瘫痪了。

“不是吧，为什么省里面就是不愿意出钱搞个牛逼点的平台，这个破平台就这点人数就不行了。”

捧着智能手机的安思琳坐在床上抱怨道，她其实对自己的成绩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了，估计能进一个公立的二本大学就已经是天花板了，抱怨几声只是为了跟网络上的那些准大学生们统一自己的战线而已。

刚去拍片回来的牧言解决掉自己的早饭后，看着拿着手机假装很发愁的安思琳，笑了笑，放下自己的片子，倏忽地问道。

“安思琳，你想去湘省吗？”

“啊……我想……我还不是很清楚……”

听到牧言的话，安思琳第一个反应是想要说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立马就变成了不确定的话语，不过这个转变看起来很生硬，兴许是怕牧言装傻听不出其中意思。

“想去就直说，我又不会吃你？”

“……”

“牧言，你希望我是跟着你去你想去的城市，还是……”

刚刚还欢快跳脱的安思琳，此时却突然变得有些安静起来，这一动一静的变化，让牧言有那么一点不适应。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湘省是个不错的地方，那里走出过许多改变了九州格局的人，风景不错，人也可以，去那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那你希望我去吗？”

“为什么要我希望呢？人生是靠你自己去走的。”

“但是人生不能只靠我一个人去走，不是吗？相信朋友的判断，是对一个朋友最基本的信任，这是你说的。”

“那我希望你去。”

“好，那我去。”

就像两个机器人在对话一样，没有过多的为什么，人在很多时候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答案，不必去思索起因后果，我们仅仅只是需要一个可以指出你前进方向的微弱光芒。

“嘿嘿，我跟……诶！出成绩了，出成绩了！”

“512！牧言我过本科线快50分了，我可以去湘省了！ヾ(???ゞ)(??▽?)?”

“挺不错的……”

看见重新恢复成正常情况下的安思琳，牧言的神情也再次变回原来那副温和的样子，跟安思琳一起庆祝了起来。

安思琳也是历史向的考生，正常来说这种自主选课的考试，历史向和物理向的本科线和一本线的成绩应该是一样的。

但是作为南方教学实力较差的省份之一，却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在可以选择文理分科的情况下，却去挤破脑袋加入了自主选课的省份，结果硬件跟不上别人，成绩划分依旧还是按照文理科来划分。

教学方式被打乱，很多老师也一下子适应不来这些，所以这一年，很多以前位居二线的高中学校有了跻身一线的可能性。安思琳读的学校算不上很好，一年能出的一本学生都不知道有没有十个。

在这样的情况下，安思琳能考到这个分数，甚至要强于牧言学校大半的文科学生，真的是一件可以值得庆祝的事情。

“考得不错，那我今晚出个学，今晚请你吃市区那家帕尔德海鲜自助，庆祝你可以去往自己想去的学校。”

“那我肯定得让你大出血一趟，好好打扮一下，给我庆祝就要有庆祝的样子！今晚我要好好潇洒一下。”

安思琳拥抱着牧言，在牧言没有看到的地方，甚至流出了高兴的眼泪，眼泪是不纯粹的高兴，其中有着什么，安思琳自己也说不清。

“牧哥哥，你今天就要出院了吗？为什么不多住几……呜呜……”

“呸呸呸，牧言，陆俛说话不懂规矩，你不要往心里去啊。”

“阿姨你，您说笑了，我倒是想多住几天，可惜这医院还是不要久待，没有自己家里舒服，对不对，小陆俛。”

牧言笑着揉了揉陆俛圆圆的脸蛋，小孩子富含胶原蛋白的脸颊揉起来真的很解压。

看到牧言真的没有往心里去，陆母也笑了笑，她可是听说了，自己和儿子能救出来，还得多亏牧言，据说是牧言把他们两人给救出来的，她可是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和儿子倒下的地方正好就是爆炸最中心的位置，她因为护着儿子，所以儿子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她自己手臂和大腿上都有着多处烧伤。

在这样的情况下，牧言能把她和儿子从那样的地方救出来，而且自己是一点大伤疤和问题都没有，这都足以说明牧言的不平凡了。她对牧言说话也不敢带着什么长辈教育晚辈的气势，按照她看了这么多小说来看，牧言说不定就是那种隐藏在市井之中的高人和子弟。

她甚至已经脑补出，未来在他们家遇见大困难的时候，债主和仇人同时找上门来，他们家的情况岌岌可危的时候，牧言忽然出现，再次救下他们的场景。

“你年轻人的身体就是好啊，这么快就出院了，像阿姨我啊，还要再住一段时间，好在这次是政府那边出钱，不然这医院还真是住不起啊！就是不知道我这身体，还有俛俛的身体，还能不能痊愈。”

“身体会好起来的，现在的医疗科技不比以前，人工器官都能做到完美结合，一点小问题而已，肯定能治好的。”

“……”

在陆俛的病房里聊了会天，便跟两母子告别了，互相留了个联系方式，陆母还表示有时间一定要来她家坐坐。

“那个小男孩就是警察们说的那个？”

“对啊，怎么了？”

“牧言，没想到啊，你竟然好这口！”

安思琳盯着陆母的病房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神秘兮兮地凑到牧言旁边，说出了这句不着调的话，说完之后，牧言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她就大喊着“救命啊”、“你来抓我啊！”类的词汇跑开了。

真·自娱自乐

只留下一个面露无奈神色的牧言站在医院门口，迎着十点多的大太阳，开始思考自己重生这件事是不是思考的太随意了，当时就应该多听点别人的建议。

……

“队长，那个就是我们这次的目标了吧。”

医院对面的酒店高楼里，某个小房间的窗户上，两个女人靠在窗边，看着正无奈地去追安思琳的牧言。两人的年纪都不大，虽然妆容可能会影响到年纪的判断，但是两人应该都没有超过30岁。

其中那个年纪看起来小一点的女人问出了这句话，她口中的队长倒是没有任何表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牧言，完全无视了女人刚刚问出的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下次出任务要好好看一下目标图片，通知一下其他几个，目标已经从医院里出来了，安排在目标家附近的人可以开始展开监控圈了，预计这两天内我们就会对他展开测试。”

“知道了，对了，队长，你觉得这个人会不会跟我们是一类人？”

“0号没有说过这件事，你就不要多问，还有，切记0号讲的那句话，如果不想变得跟某些埋进墙里面的人一样，就好好完成任务，不要自作聪明。”

女人神色认真的跟着那个年纪小一点的女人叮嘱道，从她的话语中，能看出她对0号话语的尊重和信任，也不希望自己手下人的真的做出那种事情，被组织格杀。

“知道了，队长，你一路上都跟我说好几遍了，我去叫他们了。”

女人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甩了甩她的马尾，就消失在了窗户旁边。从她的态度上，就已经可以说明这个所谓的队长在他们的队伍里的状态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了，没有威严，而且跟队员们的关系很好，这对于一个决策者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

“果然，有人在监视我们。”

当牧言拖着行李箱进入家里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这点。安思琳在卫生处理上并不是很好，拖地大致是一周或者两周才拖一次，如果牧言不提醒她的话，甚至可以不拖。本来打算买一个扫地机器人的，但是又嫌机器人不会用，就算了。

安思琳的坏习惯，也是牧言能够那么放心地让她一个人待在家里的原因，这几天的时间，安思琳显然没有拖地，瓷砖地面上布满了安思琳的脚印，以及另外一个人的脚印。脚印很模糊，有且只有零星的几个，显然是自己做过处理了。

进门的时候，他确认过自己的电子门锁没有被撬开或者攻破的情况出现，那么这些脚印应该就是属于某位掌握穿透或者同化能力的天赋者了，那些脚印只是因为他需要落地判断情况，才会留下的。

牧言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没有在自己家的玄关里停留，行云流水地撕掉了自己的病例报告，把行李箱里的衣服丢进洗衣机，然后就一个飞扑，倒在了布艺沙发上，合情合理地说了一句：“总归还是自己家里舒服啊！”

“别趴着了，快点，我们中午吃什么？”

“点外卖吧，刚出院，没有做饭的欲望。”

“那这快乐不就来了吗？快乐星期四，那必然是肯爷爷的汉堡店了！”

“……”

“队长，这个小男生跟情报上说的不太一样啊？慵懒、随意，完全没有……”

“没有你们想象中，强者应该有的自律和意识，对吗？”

酒店房间里，还算得上宽大的客厅里，此时堆满了九个联合屏幕，屏幕上投射着牧言家中以及小区的画面。画面一直在不断移动，显然作为监视的仪器个头很小，甚至应该小于蚊子，不然早就被人发现了。

一个带着厚框黑色眼镜的女孩坐在屏幕前，游刃有余地操作着一个看起来复杂无比的机械面板，以控制那些监视的仪器的精准移动。

女孩的背后零零散散地站着七个人，而在他们背后，还有一个蜷缩在阴影位置里的人影，灯光昏暗，以至于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孔。

而站在明面中的人，仅有一名男性，其余的都是女性，刚刚出言讥讽牧言的，就是团队里明面上的唯一一位男性。不过他的讥讽并没有引起其他成员的反应，只有队长稍微回应了他的话。

“嗯……好吵的虫子声啊……”

那个男性看着女性们一个个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感受到了气氛中的那一点点尴尬，刚想要再说两句，音响中就出现了牧言带着些许烦躁的声音，然后就是安思琳的声音。

“怎么会有虫子，我们家在七楼呢！我最近还买了香薰和樟脑丸回来，连蟑螂都看不见，怎么还会有虫子呢？”

“你有脸讲，我就在医院待了几天，家里地上都是灰尘！还有……”

“啊！！！不准讲出来，再说话你的肯爷爷汉堡就没有了！”

“……”

一阵吵闹后，屏幕里的牧言从沙发上起来，然后他的身影就开始在某一个屏幕里放大，十几秒后，那个屏幕上就出现了雪花，几秒后黑屏了。这个黑屏就像是连锁反应一样，牧言的身影开始在其他几个屏幕里放大，然后就像第一个屏幕一样归于了黑暗。

九个监视设备，只剩下了放在外面的六个。

“他……”

“33号，开启备用的设备，继续监视他！”

短发女人打断男人的发言，直接对眼镜妹下达了指令，他们自然不可能只是准备了这样的一套设施，上面既然提醒过了他们，配备下来的资源也自然不可能会少就是了。

“41号，你现在还觉得这个人很慵懒吗？”

“……”

“他的感官很强，至少我们这个团队里没有一个人的感官能跟他比，他刚刚之所以没有揭穿我们，可能是在给我们机会。”

“队长，你会不会想……”

“不要抱着这种轻视的心态，不要忘了你们口中的遗弃者是怎么突破你们的防线，甚至击杀了原本排名在你们之上的那些同胞。0号说过的话，千万不要当做耳边风！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

备用设备再次打开，屏幕里再次出现了牧言的身影，不过这一次他们不能随心所欲地移动了，这套备用设备是特地固定住的，如果没有意外情况是不用启动这套设备的。屏幕里的牧言似乎没有发现现在开启的仪器，半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上的内容。

之后一段时间，牧言都很安静，走到小桌子前面摆一个他们看不懂的棋谱，或者是拿着拖把打扫这个被安思琳“荒废”的家。

五点过后，牧言换了一身白色硬边的五分袖和白色牛仔裤，带着安思琳前往了市区那家名为帕尔德的昂贵自助餐，为安思琳庆祝她考到了一个不错的高考成绩，而在这期间他也查阅了自己的高考成绩，也碰到了一些预料之内的“意外”。

不过总的来说，一切事情发生都是有理有据的，至少在某些人眼里，除了一开始的那个“警告”以外，剩下的这些事情看起来都是合乎情理，他们或许还以为牧言没有发现他们的备用设备，还时不时地点评一下牧言的所作所为。

而对于牧言来说，他不打算去戳破那群人自以为高明的做法，他要的，就是让一切看起来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到……某一个人消失了一段时间都不会被发现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