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索超兵败被俘 燕顺三山周旋

且说索超率领济州府兵马，沿水路直奔梁山泊而来，十只大船拉开成一字长蛇阵势，好不威武，那真是：秋高云淡，惊动南飞雁，运粮河上舟船避，梁山水泊起战端，白帆乘风三百里，桅杆高高刺青天，军士威武船行快，将军飒爽征鼓连，剑锋直指梁山贼，誓擒强盗金鼓还。

那索超就立站在中军船头，擂动着战鼓，直向梁山泊扑来，远远地，八百里水泊便进入眼帘，但见：湖光山色好水泊，银浪金波，摇碎日月山河，小舟点点如飞蛾，似有无，如梦语，且与谁诉说？正中青山好秀美，如今却做了贼儿窝，杀人放火寻常事，劫道窃财几多乐，说什么替天行道、盗亦有道，杀富济贫、天下为公？无非是美了名声，盗者若有道，免儿爷都笑了，若是济得贫，哪里还有孤冢荒坟？腆着脸儿说谎言，哪儿还要得脸。自古官是盗亦是，写满了梁山。

且说索超的十艘大船，进入梁山水泊，索超的中军战船之上，发出一阵旗语，十艘战船便很快调整了队形，由一字长蛇，变作齐头并进，直向梁山驶来。就在这时，对面摇过来二十来只小渔船，上面站着梁山水军，大船上的官兵看了，一阵大笑，个个喊叫着：“梁山小蟊贼，还不快快过来受降！”另一艘船上却早已喊叫起来：“杀进梁山泊，活捉晁盖！”索超见了，已自笑了，看来自己真的太过虑了，就这样的船只，怎么能和官船对抗，这要是上前来，还不被撞个七零八落的。

对面的小船越来越近了，只听那船上还有歌声，一个光着膀子的汉子，手里拿着一把三股鱼叉，唱道：“始皇无道天下乱，霸王哎高祖争江山，霸王雄兵千千万，沛公雄兵万万千，千千万哎万万千，不敌那韩信将一员……”索超笑了，心想，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这样，还能上阵打仗。眼看着那小船慢慢地靠近了，还发了一声喊，向大船这边杀将过来，索超冷冷一笑，一声令下，箭矢便如雨点船射了出去，再看对面，已经有人中箭落水了，小船上的人，也只好用锅盖、木板等物件遮挡，四散里逃去，索超急令大船追赶，一时之间，哪里还有什么队形。

索超一见大船乱了队形，急忙令旗手打出旗语，集结船队，可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船队，集结起来却是相当难的，又有几个陆上的军汉，见对方的小船要逃跑，早已分头下令追了过去，索超的中军大船也只得调头，去追赶他们，俗话说，船小好调头，大船象头牛，这大船在水中调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就在索超所在的中军大船调头的时候，如同一只水老鼠模样的王定六早已划着一只小船靠了过来，向大船上掷着石子，还不停地唱着：“三国有个诸葛亮，气死周瑜在长江，王郎上阵没开口，诸葛亮骂得他把小命丧，俺梁山大旗下，立着晁盖他是天王，又有那军师吴加亮，众好汉全是刘关张，又有那常山赵子龙，他可是员勇猛将，三出三入奸贼营，只杀得曹贼他哭爹又叫娘……”

索超大怒，又令放箭，王定六早已弃了小船，身子一歪便沉入了水中，过了一会，远远地露出头来，唱道：“索超你丢了生辰纲，到我梁山动刀枪，我看来看去咋象个婆娘，还不如脱下了裤子，让爷爷我看看你的裤裆，看看那鸟儿还在不在，看看你这个美娇娘……”索超哪能受得了如此污辱，急忙向王定六追去，王定六又沉入水底，索超又急令射箭，哪里还会射得着，如此三番，十艘官船便慢慢地进到了石碣村外的芦苇丛里，但见这里：小洲星罗棋布，渔村星星点点，正值深秋，芦苇黄了茎多折，芦花白了如雪，若非作了战场，却是怀旧好时节。

就在这时，王定六又在芦苇丛里唱道：“都督说，我手心里一个字，是‘火’，丞相说，你看看我诸葛，不是‘火’字是什么？二人相视哈哈大笑，听得到长江上，噼噼啪啪他就起了大火……”索超一听，大惊失色，黄芦荡之事，难道还会重演，急忙大叫道：“速速退后，退后……”可此时战船早驶往污水淤泥之处，陷了进去，哪儿还撤退得了？又急忙下令放小船时，早已晚了。

张横、张顺等人早已在芦苇荡里放起火来，但见那火，借了风势，便如水上一条条长龙，那风借了火威，吼叫着，如同数只怪兽狂吼，大船之上，早已有人跳水逃窜，要么被火烤了，要么被岸边的好汉给剁了，有几个凫水逃到深水处的，看了看茫茫的水面，迟疑了，这时，水面之上，又有一两只小船过来，一个个用枪戳去，正是阮氏三兄弟，他们没有向里靠岸，而是借机转入大水中，用以截击敌人。这也是宣赞不谐水战所致，他们没有完全执行宣赞的命令，也没有明说，因为当时的境况，不便于他们说什么，然而对此水泊的熟悉程度，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当然，弟兄三个还有另外一股火气，那不是国人嘴里所常说的“凭什么？”我们下文再说，不妨碍此时的热闹。

索超扬面长叹一声：“天绝我索超也。”就在这时，听得小洲之上，有一人高声喊叫道：“索提辖，我是郡马爷宣赞，你还记得我否？雁门关一战，你我同时建立过功业的。索超闻言，说道：“郡马爷，安好，索超有什么颜面来见郡马爷啊。”说完，就要跳水自杀，张顺兄弟早已跳上船来，抱住了索超的腰。索超无奈，低下了头，做了俘虏。

聚义厅内，众人各报战功，裴宣一一记了，言及阮氏三兄弟没按命令撤到小洲之上，宣赞抱拳说道：“阮小二兄弟，做得对，考虑的比我周详，此为一功，与他们不听号令相抵也就是了。还有，时迁、白胜二位兄弟，和宋清兄弟，按照实际情况判断，没有烧毁军粮，全部搬运上山，还带回了一个施恩兄弟，实在也是大功一件，此两件事，皆是我考虑不周，愿意受罚。”

晁盖哈哈大笑道：“参赞，言重了，此役若非参赞指挥得当，调度有方，焉能完胜，要说记过，当记我晁盖首过，各位，此前各种误会，从现在起，一笔勾销了。”说完，又亲自请过索超来，施礼劝解一番，索超无奈低下了头，算是答应了。众好汉大喜，萧丙甲等人也早已奉上了丰盛的庆功大宴，晁盖让新入伙的索超坐在了自己身旁，施恩、宋清二人，坐在了吴用身旁，众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快活。

再说青州境内，秦明领着三军，跟着燕顺等人在大山深处，到处游行，时常有杀伤数字报于慕容知府，慕容知府报于上司，日子过得也很快活。有人或许会问：“你这个人，净是瞎说，吴用不是去招他们了吗？怎么只回来的一个史进啊，难道是他看不起燕顺，还是要让燕顺领死去啊。诸位，这里便有一个秘密所在，其实，吴用在招史进、燕顺两个人的问题上，是真心的，但秦明等人要留下他们这支小分队在青州境内也是真心的，有他们这支小分队在，秦明他们便可以名正言顺地不收兵回城，慕容知府便要给他们供应粮草，他们自然也可以在下面各县打点秋风。而慕容知府那里，也自然可以向上搪塞，秦明他们正在缉拿抢劫了生辰纲的贼人，而且战果斐然，四山尽平，正在追杀余部。这样一件大好事，上下皆得好处，又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还有一件更加隐秘的事，那就是，这个燕顺是番人，番人自有番人的事，他的头头哈利子将军，需要他留在青州地界，梁山泊那里，有一个朱贵、再派去个段景住，足够了。这或许就是后世所说的第三方，而有时候，真正或最后得利的，往往是第三方。犹如婚姻中的第三者，既便得不到婚姻，那也能得到诸多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