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金枪降兵命丧黄泉 巨野弃卒另辟地天
第三日的时候,焦急等待的武松笑了,原来,徐宁是在等几大船粮食。就在曾头市码头慢慢地靠了岸,送粮船上,几个虞侯跟站在岸边的徐宁说着什么?解宝掏了掏腰间的火药,低声对武松说道:“干脆,我们混到粮船上去,一把火把粮食给烧了。”武松坚决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兄弟,我们不是不敢去冒这个险,只是,现在这些粮食,对于我们梁山泊来说,比金子都贵重啊。”解珍听了,没有说话。就在这时,徐宁的三百名金枪手迅速跑到黄河岸边,在黄河码头周边严阵以待,几百名船工、苦力在他们的监视下,慌忙从大船上卸下粮食,向运粮河翻船,运粮河那边,水军偏将傅鲲鹏派来的几艘大船早已等不及了。
不多一时,粮食全部卸下、装车,众船工、苦力推起车子,奋力向运粮河码头跑去,徐宁和三百金枪手跑步护送,武松看了解珍、解宝一眼,带领众人,紧紧地跟了过去。运粮河码头,众苦力、船工已经开始装船了,解珍看了武松一眼,急切地说道:“二哥,再不动手,就晚了。”武松冷冷一笑,冲着那几艘大船说道:“你也没看看那船上的人?”解珍一看,几乎笑出声来,原来是张顺那小子,正指手画脚地指挥着苦力船工装船呢。这家伙,一身官兵服装,装得还挺像的。
不多一时,粮食已经装完,众苦力、船工推起车子,返回黄河岸边,徐宁组织金枪兵上船,就在这时,张顺大喝一声:“弟兄你,给我杀!”张顺话音未落,只见埋伏在周围的梁山泊兵马早已杀出,金枪兵一看自己被围,哪里还有心思再战,纷纷扔下手中金枪,束手待擒。张顺似乎没有接受他们投降的意思,命令士兵只管砍来刺去,金枪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多数已经倒地身亡了,有几个刚要反抗,哪儿还来得及。徐宁挺枪,刺伤了几个梁山军士,飞奔而逃。武松大惊,拔出刀来,飞奔过去,大叫道:“张顺,你他娘的疯了,竟然杀俘虏。”说着 ,就到了运粮河码头,抓住了张顺的衣襟,双眼能喷出火来。
张顺冷冷地看了武松一眼,说道:“武都头,对不起了,我奉的是军师号令,此事,与你无关,请你的弟兄上船吧。”武松迟钝地松开了手,大船开始启动了,浑浊的泥水翻腾着,向着梁山泊驶去,不远处的河水中,漂浮起数十名官兵的尸体,他们是傅鲲鹏派来接应徐宁的水军,遭到了与金枪手两样的命运。
再说金枪将徐宁慌不择路,一路狂奔,一口气便跑出了几十里,这才稍稍停了下来,捂着胸口,猛烈地咳嗽了一回,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四下望去,满目的苍凉,没有人家,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他又怕梁山兵马追杀,于是便又上路了。
一直走到三更时分,徐宁走得十分疲惫,一天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哪里还有什么气力?眼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处破庙,就急走几步到了庙门前,那庙却是残破,不要说什么香火,就连什么“王”的神像也早已破败倒地了,一脚跨了进去,只见:蛛网纵横蜘蛛饿走,鼠洞四壁老鼠泪奔,庙里主神倒地碎,东倒西歪金刚身,香案劈开作干柴,神坛多有屎尿存,彩衣剥去几片,装扮三五束稻草,吓不得鸟儿,却惊了落魄人。
徐宁见此,也顾不了那里面肮脏,靠在破旧的神坛边,便坐了下来。这一路跑来,又惊、又怕、又困、又饿、又渴、又乏,早已倒头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却又被人用绳索如粽子般给捆绑上了,嘴里堵上了块破布,带着骚臭的味道,那群人也不问他是张三李四,把他扔到了马背之上,拉起就走。约莫天明的时候,进了一座城市,到了官府,徐宁心想,这命算是保住了。可再一看人家的旗帜,却是:梁山泊兵马都管-丁,惊得又闭上了眼睛,看来自己小命该绝,终不能逃出梁山泊贼寇之手。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高叫道:“怎么搞的,却抓了我师父。”徐宁听那声音有点熟悉,急忙睁开眼睛时,但见一个将军,长得五大三粗,淡黑面皮,额头突兀,身如虎躯狼形,走路如风,声音如钟,心存韬略惊天地,腹有诗书礼仪存,虽是梁山粗鲁汉,不失乡间斯文人。
那人正是中箭虎丁得孙,如今分兵做了济州府巨野县执事、巨野兵马都管。而徐宁正是当年他在禁军当兵时的金枪教官,丁得孙见了,急忙亲自给徐宁松了绑,把师父搀扶到大堂内,洗漱了,奉出热酒,给徐宁压了惊,这才上了酒饭,师徒二人畅饮。
徐宁问了梁山泊之事,丁得孙如实回答了,说道:“得孙命运乖张,先是出征梁山,被主将董平那厮猜疑,又被同僚龚旺陷害,不得已降了梁山。不料梁山泊里,早有关胜、呼延灼、张清、林冲、秦明,杨志、索超等人,武艺名望皆在得孙之上,我在梁山泊如同泥鳅入海,难能吐出串泡泡来,又适值梁山泊兵马增多,房舍不足,兵士露宿山野,粮草无以为继,一日三餐难保。因此,宋公明、吴用作主,让东昌府原兵马八千分兵外出,董平带兵四千,占了济州府,我带兵两千,占了这巨野城,龚旺带兵两千,占了任城县,与原在郓城的林冲、柴进部,名义上互为犄角,相互支援,实际上做了林冲等人的屏障,实在窝心。”丁得孙说得,热泪直下。
徐宁感叹了一番,说道:“难怪他们杀俘,不给人一条生路,原来已是自身难保了,可怜你、我,兵败之人,何颜面去见梁太尉啊?”丁得孙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宿太尉还执掌帅印,我们兵败被俘,回去后或可逃个活命,可我也听说梁师成挂帅,率兵征剿梁山泊,此人,外表温和,内心毒辣,对于我们这样的小卒的生死,根本不会放到眼里的,若是此时重归朝廷,我们只有死路一条,说不定会被老贼拿去祭旗的。”徐宁在禁军多年,如何不知道这个梁师成的阴险,因而长叹了一口气,又喝起了酒。
不用劝解,徐宁便留在了丁得孙兵营,丁得孙亦未上报宋江等人。丁得孙又着几个军汉偷偷地到清河军取来了家眷,徐宁便在巨野县安顿下来。偌大一个巨野县,虽历经战乱和各路贼人打劫,可丁得孙、徐宁毕竟在官场里混过,骨头缝里总也能刮出些肉渣儿来的,因此上,二千人马还不至于挨饿,丁得孙又时常带领数十名亲随,长途奔袭了临近其他几个县城的数家大户,日子也就一天天好了起来,师徒二人便在巨野县城等待着属于他们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