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认家了吗

把事情安排下去后，顾若水就不需要事事亲为了，除了暗卫之外，她身边也有一些亲信可以帮她。

目前有暗卫盯梢，丞相负责查他们在朝堂上的事，顾若水查他们的家底和平日里的可疑行动。

回到家后，顾若水亲自给大白洗澡，大白并不抗拒洗澡，反而很是享受。

特别是那个大刷子在它的皮毛上刷毛的时候，当然了，和主人一起洗澡是它最开心的事。

小白乖乖地坐在一旁等候，它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

对于大白来说，主人替它洗澡等于和主人一起洗澡。

这只看起来危险十足的大猫也有着调皮可爱的一面，并不是那种猫捉老鼠的戏弄，而是同等地位同族之间的玩耍。

顾若水坐在小板凳上一手拿着刷子给大白刷毛，另一只手摁着大白。

大白一开始很乖巧地站着不动，等身上湿得差不多了，还沾了不少泡沫。毛发湿湿滑滑，抓都抓不住。

它突然使劲，从顾若水手底下溜走，然后这一人一虎就开始在浴室里乱跑，一个追一个逃。

等被捉到之后，大白又不配合，一个劲往顾若水身上蹭，弄得顾若水身上也湿哒哒沾满泡泡。

虽说给它洗澡，顾若水已经做好衣服弄湿的准备了，可是可以避开还是想避开的啊。

衣服全湿了的顾若水也摆烂了，一把抱住大白，把它扭过身子，露出肚皮刷澡。

这小子翻过身来还伸出手搂着顾若水的手，她一缩手，它又给搂上另一只手。

洗个澡比打仗还累人，洗完这只大猫，全身的衣服都遭殃了，洗完后还被大白给了一个背后大大的拥抱，差点把她压趴下。

顾若水赶紧给它擦了下毛发，把它赶出去晒太阳，外面的婢女已经给它布置了暖炉，怕大白受凉。

衣服都湿透了，顾若水把小白抱过来，给小白洗澡和给大白洗澡完全是两种体验。

小白太乖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开始不知道是水温不适合的原因，它身体有点僵住了。

后来慢慢地软了下来，被顾若水上下摆弄着，一会儿搓搓手，一会儿搓搓脚，抬着它的下巴洗头，还搓洗了尾巴。

洗完之后拿个大毛巾裹住小白揉干，换个新的毛巾把它包得只剩下脑袋在外面，然后把它放到外面的房间。

大白在房间外的院子里，趴在假山上晒太阳睡觉，暖洋洋的阳光让它慵懒犯困。

顾若水在浴室里洗了个澡，穿着白色的里衣走了出来。

看到头顶毛巾的小白和白色毛巾团融为一体，差点找不到，顾若水轻笑一声，走到贵妃椅边上抱起它，顺势坐下。

“小白。”顾若水突然想试着和它交流，看看它的灵智到哪个地步了。

“汪！”小白立刻答应一声。

顾若水想了想，先说点简单的词语试试，可很快又决定还是说点其他的，因为之前在洪府门前的时候，大白通过契约简单地和顾若水表达了一些东西。

大白目前还只能用自己的常识向顾若水表达一些简单的想法，但不能像是隔空传话一样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所以之前通过大白的动作语言和一些简单沟通，顾若水才理解到『小白不愿意离开篮子』这个信息。

如果她和大白签订的是灵魂契约，那大白就可以完整地用人类的语言直接传达想法了。

可灵魂契约会永久绑定，它不像死契，死契的条件是一方死去另一方也会随之死去。

而灵魂契约比死契更加忠诚，为什么说是忠诚呢？

灵魂契约绑定的是双方的灵魂，一方的灵魂消散，另一方的灵魂也会跟着永远消失，而且因为绑定的是灵魂，生灵逝去后，灵魂会进入轮回，即使到了下一世，双方也会永远绑定在一起。

永远绑定的代价便是永远的忠诚，若是不忠，那么往后余生，生生世世都会活在痛苦之中，试着想象一下，和一个背叛你的人永远绑定在一起，无法摆脱对方……

灵魂契约的完美条件虽然如此苛刻，但好处也是可观的，灵魂共鸣，跨过语言的障碍，无需开口的交流；越过分隔遥远的距离，闭上眼睛就能知道彼此的方向；还有相互间真实的情绪变化感知。

没人敢赌生生世世，一辈子都不敢赌自己是否忠诚，更何况生生世世。

这个世界的契约是宽松的，没有固定的契约后规则，没有任何结契前置条件，唯一一点就是，解除契约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有人说这片大陆的神明最恨的就是背叛，所以解契的代价才会严重到死亡的地步，而灵魂契约的存在则是因为神明最重视的是信任，承诺，是不变质的羁绊。

顾若水想了想，问道:“你喜欢小白这个名字吗？”

“汪！”，怕顾若水看不懂它甚至还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跟着我？”顾若水突然想到，小白从一开始就一直跟着她，根本就不是碰巧遇到的，它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自己。

小白窝在顾若水怀里，它抬起头，水蓝色的双瞳里倒映着顾若水的模样，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见小白回答不了，顾若水也没有强求，她给小白仔仔细细地擦干毛发后，抱着它去了军营，没带大白。

小白安安静静地看着前方，想得却是些以前的景象。

白衣似雪的将军披着战甲居高临下地站在少年面前，她伸手拔出那把刺中自己心脏的匕首。

血晕染在雪白的衣服上，逐渐扩散开来。

她唇边溢出鲜血，被染红的唇衬得她更是美艳动人。

这位女将军笑着对他说了一句话，“对不起……我失约了……”

然后她就像是飘雪一般化成冰屑随风而去，再无一丝痕迹。

『明明是我失约了……是我害了你。』

『该死的人是我。』

『我才应该说……』

“小白？”顾若水的声音自面前传来，顾若水举起小白面对着自己的脸，她有些担忧地看着它。“怎么了？”

小白回过神来，赶紧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睛，随后快速地摇头。

顾若水见状，把它搂在怀里，右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它的背，沉默地走进营帐里。

等它心情好很多的时候，顾若水才离开帐篷，有些担心它又问它愿不愿意跟着她走走，得到肯定答复她才抱着它出去走一圈。

在顾若水和一些小将军说话的时候，小白在附近逛了一下，这一逛，听到了有人在说猪话。

某个营帐里，顾行舟在和士兵吹水，然后其他人有样学样跟着传，说什么那只小狗和咱们大将军在一起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听过的人没敢告诉顾若水，但有参与到传播队伍里。

而小白刚好听到顾行舟在说顾若水的坏话，小白顿时气得牙痒痒。

当天晚上它偷偷摸摸从顾若水床上溜出去，摸到顾行舟房间里，顾行舟外屋里的鸡腿看到了小白，但是没有冲着它吼叫。

小白摸进去房间后，把顾行舟的鞋子丢到院子里去，然后重新进房间，爬上床看着顾行舟。

它站了好久，它在思考怎么样才能不惊动对方而咬到对方。

答案是不可能做到，于是它放开来干，张开嘴露出尖尖的牙齿，直接一口咬到顾行舟的屁屁上。

侧身睡着的顾行舟嗷得一声被疼醒，翻身一看，床上什么都没有，他还因为动作太大导致屁股更疼了。

刚醒的顾行舟还有点莫名其妙，摸了摸屁股还觉得隐隐作痛，自己查看了伤口发现幸好没有出血。

凭着自己的感觉，咬它的不是蚊子之类的，是一只体型比较大的东西咬他的。

可是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到屋外，看到外屋里趴着的鸡腿无辜地看着他，顾行舟寻思着自己对鸡腿这么好，不至于半夜偷袭吧。

“不会是大白吧……”顾行舟喃喃自语，如果是大白咬的，那他估计屁股肉都被扯下来，那可是白虎。

思考了一番，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还是怀疑到了小白的头上，要么就是有人夜里摸进府里对他图谋不轨！哦不，意图不明。

第二天顾行舟没找到姐姐，只好先去军营。

由于他走路的姿势有些许的诡异，下属担忧地询问一下，顾行舟径直说道:“被狗咬了。”

目前营帐里的狗只有小白一只，连鸡腿都没能进军营，主要是鸡腿只是一只普通的狗。

顾行舟这么回答，军营里又传多了一句话，顾副将被狗咬了。

在看大白和小将领切磋的顾若水听到传闻，问了旁边的下属一句，下属说了最近全部听回来的传言。

顾若水笑了，笑得幸灾乐祸。

趴在她肩上的小白歪了歪头，躲在顾若水颈间处偷着乐。

顾行舟跑了一大圈才找到了小白，小白和顾若水都在练武场。

台上雷光绽放的是大白，它只是站在原地不断发出雷击。

青色的雷电从它背上的黑色虎纹浮现，像鞭子一下，甩到对方脸上。

对面的小将不停闪躲着，根本没有机会反打，脚尖一落地就要立刻转移，不容停留。

台面上那些焦黑的坑洞都是他踩过的地方。

大白低吼一声，决定解决战斗，它身上的虎纹瞬间亮了起来，覆盖一层青色的雷光，随即它脚掌用力，猛地向前窜去，速度快得有雷光的残影，黑色的魔力像墨笔一样描绘出一道道痕迹。

小将只看到一束青雷用极快的速度贴近，而且伴随着两道一模一样的幻影，没时间分析哪个才是真的，也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人已经飞出了场地外。

军医迅速上前查看，幸好大白控制了下手的分寸，小将身上也有叠了两层防御加成的buff。

就算是这样，他拿来抵挡的手和胸前的皮肤都变得焦黑，有黑色的魔力在皮肤底下乱撞。

顾行舟看到战斗的结束，自己心里估算着对上刚刚那招，自己有多少把握，答案是只有三成。

别看大白长得像普通白虎，它也已经是六阶的魔兽了。

和太子，国师的兽宠一样同属六阶。

在东璃，六阶的兽宠只有大白它们三只，六阶以上的只有一只，那就是东璃君主的七阶玄兽，金甲麒麟。

思考之际，顾若水带只两只转身离开，顾行舟连忙打断思绪拦下。

“小白！你昨晚是不是偷袭我了！”顾行舟瞪着顾若水肩上的小白。

小白吓得缩着身子，拼命摇头。

顾行舟还不放弃，“除了你还会有谁，别装了啊！”说完，他恶狠狠地盯着小白。

小白眼泪汪汪，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副被人欺负的小可怜模样。

顾若水还没说话，周围的猛男们心已经融化了，一个个上来打抱不平。

“顾副将军！您没看到小白哭了吗，它都说不是它干的了，您怎么还急了呢？”

“我！……”顾行舟快要吐血了。

“顾副将军，您不能暴力逼供啊，这不合乎规矩。”

“顾副将军，您看小白这么小一只，怎么能在不惊动你的情况下咬了你一口还没被你捉到。”

一群猛男的围攻下，顾行舟拗不过，开始摆烂了，“肯定是小白，只有它能咬出这种伤口！好姐姐，你评评理！小白咬了我，这怎么算！”

“你问我干森莫，你要真是被小白咬了，我会无情地嘲笑你，要这事不是小白干的，你冤枉它，我就揍你。”顾若水理直气壮地当面气人。

偏偏顾行舟又打不过顾若水，气得血压飙升。

“好了好了，我看你小子就是太闲了，到处得罪小动物，从今天起你暂时卸任副将一职，由小白担任，你们以后就喊它狗副将，知道吗？”顾若水谈笑间坑了弟弟一把。

“是，将军！”众人齐声应答。

“至于你嘛，帮姐姐做点事吧。”顾若水坏笑着，似乎在打什么坏主意，顾行舟抗议无效，被打回顾府待命。

临走时听到士兵们喊着“狗副将”的声音觉得有些怪怪的，等出了军营才后知后觉道；“我靠！我被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