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请善待它们
洪嫣然忍不住了。
她是午膳后过来的,坐到现在都接近晚膳时间了,这女人还在那里挑个不停。
其实顾若水早就挑好了,借口再看看,又给全部看了一遍,现在摆得满桌子都是。
顾若水还背对着洪嫣然挑,和小白聊天互动。
洪嫣然不怕她偷藏石头,来之前就数过了。
她也不怕被顾若水偷梁换柱,因为她拿来的石头全都是劣质品,压根就没带好的石头,这个顾若水也没有那么难对付嘛,这就应付了一个月的石头了。
主要是顾若水也懒得斤斤计较,她派人跟着挖矿的进度呢。
她早就知道这个月实际的玉矿数目,已经加工的数目和上架的数目,确定这袋石头确实是剩下的玉矿中挑选出来的。
其他的也只是还能加工成小饰品而已。
洪嫣然等不耐烦了,想告辞。
“洪二小姐别走啊,我们还要清点数目呢,我看上了几块,但是我还没选好,你得留下做个见证啊。”顾若水好声好气地请她留下。
洪嫣然刚准备绵里藏刀地怼两句,又听到顾若水说:“可是我也饿了,要不这样吧,洪二小姐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用完膳便回。”
洪嫣然:???
小白:强
江河:太强了
不过顾若水也是说说而已,不好明着撕破脸,现在还是得阳奉阴违着才能多多接触。
之前调查洪嫣然的事已经是蹬鼻子上脸了,就差没说出来我在调查你了。
引起了洪嫣然的警觉之后,她可用的人手就变得紧张起来了,又要顾这个又要顾那个,整得两只灵兽被劫走了。
前院里她们俩在呵呵呵,后院的小白母亲憋得咬牙切齿,洪嫣然在这里越久,她就越想冲出去杀了她。
她的丈夫昏迷了半月有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这女人还妄想让它与别的雄性交配,生下的孩子归她所有。
恶心的女人,毒妇,它要用爪子将那女人的脸刮花,让她带着这张脸生不如死地活下去!
齐栗甜守在门前,靠着门站着,生怕小白娘忍不住冲了出去。
有她堵着门,小白娘不会伤害她。
幸好小白的娘亲还有理智,就算心烦意乱,焦躁烦闷地在屋子里上蹿下跳也没有做出出门的举动。
让齐栗甜松了口气,小白娘平时挺好相处的,今天的它散发着一股威压,把只是普通人的齐栗甜吓得不轻。
前院里,顾若水终于说出了决定,“我觉得你敷衍我,拿这些玩意来糊弄我。”
洪嫣然:傻子都看得出来吧?你现在才知道??你有病吧!
顾若水冷哼一声,微冷的视线落在洪嫣然身上,“这次本将军就不追究了,下月也不用送来了,等三个月期到后全部一并送来,若是还这般糊弄我,我不介意亲自进矿洞里挑选。”
洪嫣然笑呵呵地说着不敢不敢,保证下次两月的一并送来,心里却在想着下次你要是敢来,我就敢让矿洞再塌一次,这次让顾若水必死无疑。
两人扯完皮,顾若水就放人了,洪嫣然走出将军府时,冷冷地看了一眼关紧的府门,手里的火苗乱窜,忍着想一把火烧掉将军府的想法。
洪嫣然把手一甩,火苗消散在空中,她把步子踩得巨响,气冲冲地走了。
白白浪费一个下午,真是恶心人。
回到洪府后,洪嫣然去查看那只被重伤的灵兽,让下人把那个女大夫请来。
这女子自从上次见过小白娘亲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它和另外一只大狗了。
她很担心那两只灵兽,这次好不容易见到了洪嫣然,她问了一句。
没想到洪嫣然让她少管闲事,管好自己的事情。
女大夫不敢再问,只是叹息着那两只大狗恐怕已经遭遇不测,都怪她没有能力。
洪嫣然才不会管旁人的心情,得到准确答复之后就离开了。
女大夫说这种重伤的灵兽可以在御前比武开始康复,到时候它的状态可以回到原来的实力。
洪嫣然其实不满意这只灵兽,但灵兽又不是随处可买的大白菜,她弄去地牢里的那三只雄性灵兽,一只是让暗卫买的,一只是森林里捉得,还有一只是跟了她很久的。
这只买的就是重伤的那只。
本来只要双方有任何一方不愿意的话,是不能结成契约的。
可洪嫣然买的这只受到压迫数年,早已形成奴性,害怕被人打骂,所以听之任之,对主人言听计从。
那是从一个专门饲养灵兽的不正规组织买的,里面的灵兽饱受折磨。
可惜活下来的这只是最差的,更别提连那只母灵兽都打不过,要来有什么用。
为了在御前比武拿到前三名,灵兽是必须的,没有灵兽的人不能参加御前比武。
而且有灵兽在身边,可以应对很多招数,必要时可以让它挡一挡。
洪嫣然安排暗卫去调查一下御前比武其他选手的实力和惯用招式,然后让其他地方的一部分暗卫走到明面上来,好让她有人手可用。
进来洪府这么久,她已经收服了身边的两个婢女,现在在把她们转变为心腹。
“人手不够,我还要更多的人手......”洪嫣然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写信了,她怕信件被半路截下。
这个皇城内有人知道洪府的地牢位置,也就是说有人一直盯着洪府,现在则有可能连自己也被盯上了。
是不是东璃君主盯着洪府,她不知道。
她可以肯定,顾若水那个神经病一定盯着她,一切还需小心为上,最近还是不要太出格了。
思索了一下以后的安排,没成想越想越气,不想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处处受限,特别是那个神经病,闲着没事找个人堵一下很好玩是吧。
她发誓她以前真的没见过顾若水。
说起来这怨也结得莫名其妙,可能真就世人说的那样,第一眼见面不合眼缘的,看啥啥都不顺眼,注定天生就不对付。
等御前比武开始后,洪嫣然要看看是谁偷了那两只灵兽,她确实没证据证明那两只灵兽是自己的,但她有的是办法抢回来。
女大夫回到医馆后,唉声叹气的。
她的师兄,比她早进医馆当学徒的一个男子询问她怎么了。
她有些忧伤地说:“我之前医治的两只灵兽还没痊愈就消失了,它们的主人不是个善茬,都不让我每天去换药。”
“我好担心那两只灵兽,它们遭受了折磨......”女大夫不停地叹气,脸上表情忧郁,整个人都坐立不安,甚至配药的时候走神,好在没有酿成大错,只是呆在那里不动,没有配错药。
师兄路过看到她在发呆,还在忧愁那两只灵兽的事情,他打从心里欣赏师妹的责任心和善良。
他见不得师妹这种表情和状态,他就喊了几声师妹。
女大夫都没听到,突然,她抬起头心生一计,“我可以去官府找官差说有人虐待灵兽!”
转过身看到师兄抱着个药罐子担忧地看着她。
师兄听到她喜悦的话,不忍心泼她冷水,他觉得官府未必会管......
为了不打击她的积极性,他陪着师妹一起去了官府。
那官府里的师爷听了他们的话后,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们俩。
“你管别人家的兽宠干什么,说得难听那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师爷一脸嫌弃地说完后转过身去收拾东西,想走了。
师妹不敢相信,她急声辩解道:“我不是多管闲事,大人!虐待灵兽是错误的!灵兽是有灵智的,一旦结契了就是家人一样的存在了。”
“总之!别人的兽宠你少管,你一个大夫能做什么?别说你了,这事就算换成别人家打孩子你也管不着,那是别人的家事!不是你能管的闲事!懂了没?”师爷没好气地快步走进官府。
师妹想跟着进去时被官府门口的差役举起棍子挡住了,师兄赶紧上去把师妹护在身后劝道:“师妹别急,我们回去从长计议!”
把师妹硬拉回医馆后,他们的师傅刚回医馆在店里忙活。
看到师兄妹一脸颓废地进来,问他们怎么回事。
听完徒弟的诉求后,师傅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官府是不会管的,先不说打孩子官府管不管,关于灵兽,东璃还没有对应的条文规矩保护。”
“这么说你可能不懂,换个说法便是,那些达官贵人并没有将灵兽放在眼里,在他们的心里,灵兽只是地位身份的附属品,即是工具,就不会多花心思去打理爱护。”师傅斟酌着用词,尽可能地暗示清楚一点。
师妹一脸沮丧,没心思听下去了,转身钻进里面的药房。
师兄回头目送她,师傅无奈摇头,叹息一声,这种事他其实也看不过眼。
多数人还是爱护自己的兽宠的。
从事了这一行后,救治过形形色色的灵兽和魔兽,其中不乏有普通的小动物,很多主人都会感谢他,看着他们抱着自己的兽宠满脸喜悦的样子,总能触动他的心。
幸好,他都有做准备,很快就可以改变那些阴暗地里时常发生的恶性事件了。
师兄突然想起了自己有个棘手的病患,他跟他师傅求助,“师傅,我昨日去救治一只灵兽,这只灵兽已经昏迷多日了,身体状况时好时坏,一直稳定不下来,您看看能否帮徒儿看看?”
“今天天色已晚,为师明日跟你去一趟。”师傅让两个徒弟收拾好东西就可以关铺子了。
晚上躺在床榻上,师妹在心里暗暗做了决定,她一定要成为皇宫的御医,只要她身份高了,她说的话就会更有分量。
而官府的师爷很晚才收拾好卷宗,将需要给官府大人的信件全部锁好后,一个人在黑漆漆的路上往家里赶。
因为太阳已经下山了,天色暗沉,根本看不清路上的东西,模模糊糊看到个有一坨黑色的东西在往他这边靠过来。
师爷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那黑影慢慢地挪到他的脚边,然后爬上他的鞋子。
师爷平静地看着那坨东西在他的鞋子上蹭,把灰尘都弄他的鞋面上,因为是白布鞋,所以脏了后在黑夜里也异常明显。
师爷叹了口气,今天心里抑郁了一天,听了那个小姑娘的话之后心里不好受,这会儿还被弄脏了鞋子,他表示很烦躁。
他甩了甩脚,把脚上那坨东西甩落在地。
安静的街道上传来啪的一声,伴随着一声呜咽,黑团子瑟缩着往墙边爬去。
师爷继续往家里走去,很快就消失在街头,拐进了小巷。
黑团子缩在墙角,独自舔舐着伤口,一双棕黄色带着泪光的大眼睛缓缓闭上,像死了一样躺在墙边地上。
过了一会儿,黑团子的面前出现了一双白色布筒鞋,上面沾了一大块灰尘。
一双手将黑团子捧起来,放进了白色布罩着的篮子里,篮子里飘来食物的香气。
黑团子逐渐醒过来,鼻子耸动着,摸索着伸出两只软糯糯的前肢抱着馒头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篮子摇摇晃晃,吃饱的黑团子站不稳当,只好瘫坐在篮子里,看不见外面。
很快篮子就晃动一下,停了下来,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黑团子费力地弄开头上的白布,扒着篮子边缘,爬了几次没爬出来。
它好不容易扒着篮子边,抬头看向远处,那穿着浅草色长衫的人已经走了很远,转瞬消失在街头。
很快它的力气就耗尽了,倒在篮子里看向夜空,发现天上有一颗星星异常闪亮,看着看着就坠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在医馆里住的师傅拉开木门,看到那青砖石的街道上放着一个竹篮子。
他走上前查看,掀开白布,里面是一只黑色的,像是糯米糕一样的团子。
只有两只像是捏出来的前肢,没有一丝动物的特征。
老大夫心里疑惑,这是什么生物?他行医多年,从未见过这种生物。
拿起篮子仔细地观察起来,发现有些它身上暗红色的,血迹斑斑。
它赶紧拎着篮子走进内室,半小时后,老大夫走出来,看到自己的大徒弟站在堂内。
师兄走上前去问问师傅发生了什么事。
师傅没说什么,把里门合上,又把店门先锁上,喊着徒弟去看他昨天说的那只病情棘手的灵兽。
屋内安静了下来,片刻之后,里面的床榻上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只和手掌差不多大的小黑团子捉着白布慢慢地爬下床榻。
爬到一半发现屁屁够不着地面,于是它可怜巴巴地吊在空中。
在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白布在上面被篮子压着的小角突然脱落。
啪叽一声,黑团子掉落在地,被白布罩住。
小团子眼冒金星地挣扎了两下,完全被白布罩在里面。
它发了狠,一头往前冲去。
又是啪叽一声,这次彻底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