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长大后身不由己

你是皇子，皇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皇室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如民间那样单纯。

每一位皇室成员在诞下的那一刻起都将置身于万众眉眼，喜怒哀乐都落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你的言行举止影响着所有人。

皇儿，你说你从未求过父皇什么，但在父皇眼里，你只不过是随性罢了，莫过于随波逐流，若你向父皇提起你所要的，父皇可以为你去做。

但你没有说，这，并不是你可以向我提要求的依仗。

五皇子站在湖边小筑的包厢内，在窗边无神的眺望着。

他当然知道自己以前是多么的随性，总是跟在兄弟姐妹们的后面，他们有的，自己也会有；他们要的，他也会跟着要。

那时候的他连自己的喜好都不甚清楚，兄弟们喜欢什么，他便学着喜欢什么，他没有什么大的梦想。

直到长大了，才知道自己其实是喜欢雅乐的，悠扬的乐声是让他沉浸其中，短暂离开束缚的天音。

现在的他尚有资格向大家提出，自己喜好的并不是那模糊不清的理想，而是雅乐，共情人间的雅乐。

可现在的他可以说出那句话，却不能随意说出自己心悦之人，也不能随意做出不符合皇子的举动。

他已经过了那个可以在父皇怀里大喊大叫，肆意妄为的年纪了，而他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童年，他的童年和他现在的生活一样寡淡无味，平静无波。

唯一的涟漪便是那令他心动之人，但那位佳人并未给予他安全感。

洪嫣然对他的态度让他捉摸不透，若即若离得仿若捉不住的泥鳅，时而避开他的接近和相邀，时而与他积极互动，让他感觉到她的心情。

当包厢门被推开，他看到了在让他心里随之起伏地洪二小姐出现时，他感觉此时的他从未有过的沉稳和理智，他清晰地知道自己想做的是什么。

五皇子双目沉静，细看时却能感觉到他瞳孔深处的悸动不安。

洪嫣然站在桌边，作为大臣之女，她不能在五皇子还未动作之时先行坐下。

同时，她也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她对面的人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多拖无益，速战速决吧，这边五皇子下定决心后，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听到了洪嫣然的话。

她神色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问道：“五皇子，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被心上人抢话，五皇子一时间又有些退缩了，但很快他又坚定了自己的心，抬起头，露出一副很认真的表情。

被人如此认真地注视着，洪嫣然自己也忐忑不安起来了，心里隐隐约约明白五皇子想说什么。

“嫣然，对于我，你是怎么想的？”，五皇子话说出口，心里的不安反而变少了，接下来要说的话似乎也容易出口了。

洪嫣然默然，心底却是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

看啊，她猜得果然没错，这个男人的脑子里只有这些没用的东西，完全没有一个皇室之人的该有的觉悟的能力。

这样的人何来的资格与她说喜欢，可现在的她还不想和五皇子撕破脸皮，至少其他皇子那边还需要五皇子帮忙牵线。

内心不屑的嗤笑着，脸上却露出讨好的笑容，说着“五皇子如天上白玉，光华万丈，我很敬仰五皇子。”

“你明明知道这不是我想听的答案。”五皇子声音平稳，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抿成一条线。

她在避开话题。

看到五皇子微微低下头，有些颓然的模样，洪嫣然眯起眼睛，嘴角挂着假笑，敛起有些复杂的眉眼，内心再次发出嗤笑。

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是笑五皇子太过天真太过不自量力，还是笑对面那人一颗真心去贴近不可能的结局，真是可笑。

“五皇子有更好的良人，您的正妃之位不会是小女子，也不可能是小女子。”，洪嫣然的笑容越发地灿烂，她抬头看向五皇子，说着打破五皇子内心最后一道防线的话，“您的夫人只会是符雍的公主，嫣然为哥哥由衷地感到高兴。”

原来，她一直把他当成哥哥看待吗。

第二日从百姓口中便传出了五皇子准备好迎娶符雍公主的传闻。

有宫人看到五皇子的精神状态有点颓废，但和臣子聊到符雍公主的时候，被大臣们恭喜却没有反驳，只是勉强笑了笑并道谢。

看来符雍公主和五皇子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

其他皇子倒是无所谓，一个异国公主，对他们来说没什么用。

至于太子殿下则是反对五皇子和洪嫣然在一起的，自从御前比武和寒山酒的事情之后，他对洪嫣然是相当有成见。

符雍公主和五皇子的圣旨很快就下来了，根据国师观吉凶的建议，成婚之日定在两个月后。

顾若水懒得管这些事，她让齐栗甜随意挑些礼物送过去给五皇子，随那些大臣的大流送贺礼。

之后的一个月里，顾若水天天外出。

小白在抓紧时间修炼，在后院的密室里闭关。

听了顾若水建议的顾行舟也带着灵兽蛋一起闭关了，和小白在一处密室里，小白无法完全吸收的溢出灵力对灵兽蛋很有益。

灵兽蛋现在已经可以和顾行舟进行简单交流了。

不出意外的话，待他们闭关结束后，灵兽蛋也应该孵化出来了。

府上少了好动的顾行舟和可爱的小白，顾若水又经常外出不知道做什么。

只剩下伊凉木和齐力天齐栗甜在府上。

虽然每天见不到顾若水等人很无聊，但顾若水给他们布置了任务。

伊凉木每天至少和齐力天对练两次，然后帮助齐力天修行光元素灵力。

这一段时间齐力天的修行速度很快，他的天赋很好，修行的速度比伊凉木还要快。

灵力的修炼很快就赶上了伊凉木的进度，两人都同时卡在灵力增长的关卡上，他们只差一个契机就可以迈入下一阶。

顾若水回来的时间很晚，她从马车上下来，一边走一边喝跟在她身后的江河说话。

梅酸和木苦跟在江河后面一并听顾若水下令。

“需要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这一次我就带你们三个。”

“江河，让银十二前八位跟着一起去，另外府上的防卫也不要疏忽，把空缺的漏洞补上。”

“这一次外出时间不定，很可能需要好几个月，派人盯紧洪嫣然，除了四皇子，她还和谁接触。”

事情一件一件安排下去，远行就意味着她这个镇国府的主人要离开许久，很多事情不能兼顾到，朝中有什么变数也不能第一时间掌控情况和妥善处理。

只能靠齐栗甜他们自己来解决。

“告诉欓辣，若发生什么无法判断的问题，她和齐栗甜都处理不了便去寻我大哥，不到万不得已莫要让祖父和爹娘他们忧心。”

梅酸和木苦同时低头应道:“是。”

顾若水停下脚步，挥了挥手，江河隐到了暗处，木苦和梅酸躬身离开。

她一个人站在后院假山前，轻声自语一句“我回来了”。

站了一盏茶的功夫，仔细地感受着风中的元素波动，随后轻笑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