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值班

这件事情是秋叶红的一位同事老包告诉秋叶红的。

实际上，老包的年龄比秋叶父亲还要年长几岁，当秋叶刚参加工作时，他就已经准备好退休了。

2005年，老包体检出心脏方面的问题，已经不适合当时的勘测岗位了。

碰巧那年，他们下属的一个炼油厂倒闭了，原本厂子里的员工各奔前程，有的被买断下海经商，有的服从分配去了南方，还有一些是在倒闭之前刚刚接纳的大学生，他们渴望机会和平台，但却被分配到了厂子曾经的家属区域，做起了物业服务。

居民区还好，人多事儿也多，有一些晋升空间。

但是像电影院、招待所、综合商场等地方几乎就倒闭之后就没人去了，早就黄了，也没有生意。

在那地方做管理员，一个月给800块钱，这些大学生零几年毕业的，属于很有前途的了，去那些地方属实有点屈才。

老包当时想，我这个年纪了，挣多挣少不重要，够花了能平稳退休就行。

当时他脑子里就有这个想法，说看看能不能跟这些学生们一对一对调，给他们更好的发展空间，他自己有一个养老窝就行。

同年七月在老包的运作之下，他就拎包入住了电影院，做起了管理员，准备再干个十来年就退休算了。

不过，这可是个庞然大物，上上下下虽然一共只有三层，但挑高惊人，得有八层楼那么高。说它是电影院，倒不如说是个剧院，虽然荒废了，但难掩当年的辉煌。1300多个坐席，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头，那是丰富着全厂职工的业余生活。

只是现在区域供电了，每天晚上就老包他这值班室门前有盏小灯，和他屋里面有电，洗手间都没电，得打手电去，晚上，这里头那可是格外的阴森。

令他意外的是，在他之前，这里就已经有一个管理员了。这哥们姓刘，老刘的老伴儿似乎身体不好，一直在医院住院，女儿刚刚参加工作属于爬坡。

对这个老包来说，刘哥是非常热情的，始终管他叫领导。因为老刘说：“您是上面下来的。”

但老包总谦虚的说：“那我就是不求上进呢。”

老刘在给老包介绍这儿的工作的时候说：“这儿没有什么硬性要求，你别看这儿也没有什么定点巡逻之类的，没人管。”

老包又动了心思：“要是这样的话，你说咱一个人也是待俩人也是在这闲着。你那儿呢家里也挺多事儿的，你说要不咱俩就自己排个班儿，一人儿半个月不行我每个月多给你上两天。天高皇帝远的没人说咱们。”

但是老刘极力拒绝，说自己压力太大了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就听从安排得了。

那时候，老包叔和老刘每天晚饭后会在楼里散步，消化食物。

晚上睡觉前也会再走一圈，以确保能够安稳入睡。

然后他们通常会一觉睡到四五点钟，洗漱之后吃点早餐，然后就回家了，白天该干嘛干嘛，什么都不耽误。

然而，老刘的行为却让人感到奇怪。

每次巡逻时，他总是让老包走在他身后，而且总是三步一回头。

睡觉时，他还喜欢把椅子抵在门把手上。

有一天，大雨倾盆，两人没有去食堂吃饭，而是在值班室吃泡面。

老包吃完后开始看书，而老刘则让他等一会儿，自己吃完了一块儿收拾。

突然，桌子上的座机响了，把老包吓了一跳，这座机从来没有响过，老包就一直以为是个摆设。

老刘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接电话，显然他很紧张，明显的身体一颤。

挂断电话后，他对老包说，医院说他的老伴状况不好。

老包立刻让他赶紧去医院看看去。

老刘听了这话不知道怎么想的又愣神了，不说话干站在那里。

老包叫了个单位的小车，给他送医院去了。

那天晚上，只剩下老包一个人值班，他打着手电筒出去巡逻，转一圈回来就睡觉。

当他路过大礼堂时，无意间用手电照向座位，发现一个脸色苍白、头发湿漉漉的男人在那里剧烈喘息。

老包以为自己看错了，当再次照过去时，那个男人消失了。

老包赶紧离开，这时听到了那个脚步声和喘息声就跟在自己的身后。

他快步回到值班室，学着老刘的样子把椅子顶在门把手上，结果刚刚放松下来，门把手就开始摇晃。

接着，他感觉到周围有东西在围着他值班室转圈，还有啪塔啪塔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他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回头一看，发现门把手上有一个小窗户，窗帘缝隙里有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不待反应，突然，桌子上的座机又响了，把老包吓了一跳，他拿起电话准备换个地方接听，面对这偷看自己的人。这才发现电话线已经断了。。。

然而，话筒里却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还在剧烈喘息地说：“今晚，，，实在太困了......”

在那个时候，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下来，老刘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老包啊，领导，老包，包总，你怎么样了？\\\

当时老包有些生气，直接开门问老刘回来了？是什么意思？自己跑了？

老刘先是向老包道歉，然后说，其实这个人他知道，一直都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要出现在这里。

以前他女儿放暑假的时候，过来陪他值班。有一天晚上上厕所的时候，只见这孩子跑了回来，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老刘就问怎么回事。孩子说是有人掐他。

当时，老刘一气之下就拿着大棒子上楼了，到了顶层的一个小办公室里，找到一小罐子，边上杵着一个照片。

姑娘一看就嚎啕大哭，说就是这个男的。

而那个照片是黑白的。

老刘当时就把这个罐子里的灰倒在了外面的草地上，把照片也烧了。

没多久，一次下大雨的时候，老刘的老伴出去收衣服，直接摔倒了。醒来之后说是有个陌生的小年轻躲在被单后面嘿嘿地笑，然后给她撞倒了。

本以为这是个奇怪的事情，结果老伴却查出了败血症，这一年来家里的经济都花光了。

老刘没有告诉老包，不是想害他，是因为老包心脏有问题，如果让他知道这个事儿，老包就不干了，自己就得一个人在这挺着，他也不敢一个人干。

当时跟老包声泪俱下地说了很多，老包也表示理解，并且跟老刘说：“你也别急，我给你想想办法吧。”

回去之后，老刘整夜未眠，想着稍微睡一会儿醒来再给老刘打听打听问问人。

结果一觉醒来却被告知老刘摔倒在了洗手间里，脑袋磕在了石头台上，人已经没了。

当天晚上老包装病就没去上班，那个岗位空着空着也就算了，后来真的取消了。

老包则被调去了成品运输。

2015年的时候，秋叶红因为一些工作上的原因和他接触过，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