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到太原郡

“吁~”

“哎呦，我的脑袋。”程十娘没坐稳，一头撞到了马车车窗上，还好穿得厚实。快得彩云就来不及抓住程十娘。

“舅舅夫子，怎么了”程十娘揉着脑袋问道。

“无事，彩云出来。十娘好好待着。”崔明仁声音有些冷。

眼前一群黑衣人，拦路。一位夫人带着几个小女郎，苦苦哀求。旁边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貌似那位夫人的护卫之类的——杀人灭口现场。

“是。郎君。”彩云出来了，扫了一眼，牵住缰绳。

“十二，动手。”崔明仁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堆石子，像暗器一样，被打中之人均跪了下来。

就见程十二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把长剑，和那群黑衣人打了起来。

“来着何人，为何护着这几个贱人。”黑衣人见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急了。

“太慢了。”崔明仁又是一把石子扔了过去。

程十二一见崔明仁出手了，立刻撤回去。

就见最后一个人倒下后。崔明仁转身准备走人。

“恩人，谢恩人。”那个趴在地上护着三个女郎的夫人，不住的磕头。

“彩云姐姐，外面出什么事了。”坐在马车里面的程十娘，趴在车门旁边，但是只看到程十二上跳下窜的，然后那边的黑衣人就噗噗噗倒了。看见程十二回来了，旁边也没动静了，忍不住打开车门。

“彩云姐姐?”程十娘爬到彩云后面。

“回去。”崔明仁说道。

“舅舅夫子?”程十娘还想往那边看。

“恩人，请帮帮忙。请恩人送我们一程?”那位夫人走过来，边说边行了一个大礼。

“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去呢？也许我们不同路。”程十娘仗着旁边有自己人，问道。

“我们是……”那夫人正要说。

“停，萍水相逢何必曾相识，你要去哪里，如果顺路，我们带着也可以。不过就一程。对不对，舅舅。”程十娘问道。

“嗯。”崔明仁没有反驳程十娘的意见。

“我们要去郑州，请恩人带我们到郑州城。”那妇人并不年轻，约50岁了，但她的孩子比较小。

“舅舅。”程十娘望向崔明仁，在外不能乱做主，这个她还是知道的。

“十二、彩云。”崔明仁把程十娘送进马车，然后让程十二、彩云帮忙，自己也跟着进了马车。

“舅舅？”程十娘眼睛瞪得大大的，崔明仁赶路这几天是从来没有进程十娘坐的这个马车。

崔明仁没说话，从车厢里翻了一下，一个小罐子被翻了出来。将里面的药丸拿出来，又倒了一杯水，递给程十娘。

“到时间了。”

“哦。\\\程十娘乖乖服药。

崔明仁又魔术般翻出来一小匣子零食，意示程十娘选几个，然后就收好出去了。

“舅舅这么好，不知道未来舅妈有多么幸福，嘿嘿。”程十娘一边啃着师姐特地给她做的零食——小甜饼，一边开始闭上眼睛开始诵读古文。

坐在马车外面的崔明仁，听着程十娘念书，闭着眼睛调息。

“郎君，可以上路了。”程十二禀告。

“你们跟着那几人，走。”崔明仁取下葫芦喝了一口水，就打前走了。

“这位夫人、几位娘子，坐稳了。”程十二和彩云坐在马车外面，开始追赶。

马车跑得飞快，穿过了密林，穿过了村庄，从洛阳飞奔向郑州。而崔菀娘早已离开了郑家快四天了。

前面的马车里是女郎清脆的背书声，后面的马车里杨氏看着身边的三个小娘子，恨不得回到长安城将那该死的堂侄子和杨家人卑鄙的行为公之于众。

杨氏出生弘农杨氏，嫁给武士彟已经年过30，武家已有两个郎君（武元庆18岁、武元爽15岁），杨氏嫁给武家生了三个女郎（武顺8岁、武照5岁、武惜2岁）。夫君去世后，杨氏守孝一年后，就被武元庆、武元爽联合他们的堂兄将她们赶了出去。杨氏举目无亲，只能投靠之前只见过一面的，已嫁如清河崔氏的崔武氏，请她看着三个武家女的情面上收留她们母女。

杨氏信佛，逆来顺受型的大婶一个。大女郎武顺毫无主见，遇事只会哭，酷似老妈。二女郎杀伐果断，容貌绝佳，但性格火爆肖父。如果不是二女郎直接答应离开长安估计等着她们的就不仅仅是抢劫钱财。三女郎还是个吃奶的娃，可以忽略不计。

“阿娘，那个郎君好生厉害。不过，为何让一个女郎做主？”武顺小声说。

“大姐，人家本就没有理由救我们。”武照声音甜美但说出的话却比较实在。

“但是也太没礼貌了。”武顺还是不服气。

“顺儿，照儿说得对。”杨氏哄睡最小的武惜，加入姐妹话题。

“娘亲，妹妹睡了？”顺儿问道。

“顺儿，恩人自有恩人的想法，一切随缘。休息吧。”杨氏念了一声佛号。

“这几人有些古怪，为主的明显是那个郎君，做主的却是个小女郎。三人武功皆不弱，这马车还有药香，显然是有人生病了，在此熬药。不知他们去郑州作甚，以后是否可以在相见。算了，还是想想到郑州如何去太原清河郡，也不知道姑姑是否会收留我们。“武照小小一个人却俨然是这一家子的主心骨。

马车摇啊摇，摇的得程十娘背着背着就睡着了。崔明仁拉开马车门，看了一眼，将马车停下，给程十娘盖好薄被就继续赶路。

在江南道陶家，原家主过世后，继夫人崔氏（崔平娘）就靠着崔家将陶家长子给赶了出去。没错就是陶陶居的陶子益，是不是感觉世界非常小。现在听说自己的养母崔武氏要不行了，连忙带着长子去清河崔氏奔丧，为的就是崔武氏的遗产。

“该死，怎么现在才传消息给我。崔十九那个蠢货。”一个看起来有些肥硕的夫人，对着心腹抱怨。崔平娘已经在路上走了快半个月了，现在已经到达了洛阳。

将路上遇到的倒霉蛋一家送到了郑州，又好心的送到了镖局。崔明仁带着程十娘等人在郑家待了一个晚上就开始继续出发了。三方人马朝着一个方向赶路，虽然各自目的不同，但要见的就是同一个人。

七天之后，崔明仁与崔菀娘等人在太原郡汇合成功。

短暂休息，立刻前往清河郡，因为那人已经快不行了。

“小舅舅，那个姥姥到底说了什么，阿娘这么伤心。”程十娘凑到崔明智旁边问道，崔明仁刚刚被家主叫走。

“不知道，小孩子不要操心。会长不高的。”崔明智低声说。

“好了，崔武氏的遗产就按之前说的定了。按照族里的规矩，今晚开始守孝。”崔家家主说。

“我不同意，我崔平娘才是崔武氏最亲的人，凭什么就只给那么一点点，打发叫花子吗？”

“崔平娘，由不得你不同意，上次的事还没有和你算账。你怎么敢在家主面前放肆。”三族老气拄着拐杖厉声呵斥。

“闭嘴，愿意守孝就进族地，不愿意你可以滚了。”崔家家主睨了一眼。

程十娘跟着崔明智和程处弼出去等着了。

不一会儿，崔菀娘和崔明仁也出来了。

“阿娘，怎么会给我留那么多。这不合理。”程十娘窝在崔菀娘怀里。

“乖，阿娘现在心里很乱。十娘，明天要进族地了，你要乖一些。”

“可是，那个大婶好凶。”

“明仁明智，处弼就交给你们了。好好照顾他。”

“是，阿姐，别乱想，好好保重。”

深夜，外面黑乎乎不见五指。程十娘抱着崔菀娘睡得香甜。

第二日进入族地后，先是祭拜祖先，祭拜姥姥姥爷，然后再是继姥姥入坟。程十娘被吵得脑袋疼，晚上早早上床睡了。

程十娘晚上突然觉得心悸，立刻起身，发现崔菀娘不见了。

“找不到。阿娘会去哪里。这里是崔家祖坟。彩云、十二都不能进来。舅舅们又不在这边。”

“这是什么？”

“一张纸条。”程十娘看着上面的字迹。

“糟糕，阿娘有危险。”

“阿娘的秘密。阿娘的阿娘是姥姥郑如玉。”

“姥姥，姥爷，对姥爷的墓地。”程十娘在月光下，朝着墓地方向狂奔。

程十娘找到崔菀娘的时候发现一个莫名其妙的疯子对着崔菀娘大喊大叫，崔菀娘手臂上很明显被剑砍伤了，衣袖都破了。

程十娘矮着身子慢慢接近崔菀娘。

“凭什么你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孤女当崔氏嫡女，而我这个亲生血脉却不行。我不服。”崔平娘大喊。崔平娘自小不受崔父喜欢，姨娘临死前告诉她，嫡母郑如玉随崔县令在外，多年不孕后莫名其妙的带回来一个女婴说要入族谱，没有任何预兆。然后八年后，生下了嫡长子崔明仁，拼死一搏生下了嫡次子崔明智。

如果没有她崔菀娘，她崔平娘就是嫡支六房唯一的女郎。所以，她小心隐藏着仇恨，糊弄那个软耳朵的武氏，不知道为何她惹了几个世家女，白白浪费了成为嫡女的机会。后来她找到了证据，但太迟了，崔菀娘已经出嫁了，她的努力还是白费了。

崔平娘恨恨得牙痒痒，她利用武氏接近崔菀娘，那个傻子还以为她认输了。看，瞧不起的人，就会趁你不注意咬你一口。

“崔菀娘，疼吗？知道自己那个疼爱的孩子是怎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掉包。”

“崔菀娘，恨吗？知道那个赝品是我怎么挑拨离间，说起来那孩子还要叫你一声姨母。”

“崔菀娘，悔吗？那么信任的奶嬷嬷是我的人，那么信任的丫鬟背着你爬床。”

“若不是那个莽夫害怕你生气，处理了，你以为你还是风光的卢国公夫人?自视清高，我呸。”

“娘亲，你没事吧？”程十娘挡在崔菀娘前面，瞪大眼睛瞪着眼前这个疯子。

“没事。”崔菀娘想将程十娘拉到身后。

“娘。”程十娘担心道。

“啧啧，真是母女情深啊！”

“瞧瞧，这是谁啊？原来是那个可怜虫啊！哈哈!”

“程十娘，你知道你小时候是怎么长大的吗？”

“我把你丢在乞丐窝。你运气多好，被一个人贩子带走，卖到山沟沟里。”

“我看见你一个人，背着比自己还高的柴火，瘦弱的一阵风就能吹走，我那个高兴啊，立刻暗示你那个奶奶，使劲打你骂你。”

“你多贱啊，捡垃圾，吃馊食，是不是很香啊。哈哈~”

“抱歉，我不记得了。我的记忆告诉我，我师父们很疼我，我师姐们很疼我。”

“后来遇到阿奶，义父义母，阿姐阿兄都很疼我，教我他们所有会的东西。”

“再后来，程家接我回家，阿耶阿娘舅舅们三位阿兄都非常疼我，即使我胡闹也陪着我胡闹。”

“你总是看着那一点点财宝，不知道作为一个人，他最大的财富就是有一群爱他的亲人，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有一群忠心耿耿的追随者。”

“你将亲人作为踏脚石，将爱你的人作为可利用的物品，抛弃对你没用的人。”

“你就不怕众叛亲离吗？你就不怕你的子女有样学样么？”

“财宝，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你认为宝贵的东西，相不相信我随便拿出一个方子就可以卖出天价，这里，知识才是最好的最珍贵的财宝。”

程十娘眼睛里冒出火焰，眼前这个人就为了一笔她几年就能挣回来的财产伤害崔菀娘。程十娘快气死了，如果不是自己太矮了，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

“你，竟敢这样说我，你个……”崔平娘一个巴掌打过来，程十娘知道如果躲的话受伤的就是已经受伤的崔菀娘。程十娘左右看了一眼，除了这个疯女人没有任何人。

“啊~”程十娘先是大吼一声，朝崔平娘撒一把胡椒粉，这是之前程十娘被绑架的时候收的。

“咳咳，咳咳，我的眼睛。来人啊。”崔平娘捂住眼睛，大喊。

“阿娘，你没事吧。十娘带你走。”程十娘狠狠的踹了崔平娘一脚。扶着崔菀娘就往后面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