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鑫鑫篇 生病了
昨天晚上睡到半夜就醒来了,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弥漫了我的全身,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头和喉咙。我觉得我要感冒了,这次陪宝宝去参加考试,宝宝在考场里面考了两天,我就在考场外待了两天。北方的天气早上起来寒风刺骨,我为了在宝宝面前显摆,仗着自己身体好,穿的也不多,现在后果显现出来了。
我平时还是比较注重锻炼的,身体素质也还不错,在大学时一直用冷水洗头,一两年难得感冒一次,但一旦感冒就非常严重。
专家不是说了吗,经常不感冒的由于较少接触病毒,导致免疫系统对常见的病毒较为敏感。当他们感染病毒后,免疫系统会做出更强烈的反应,导致症状更加明显。我平时虽然一贯对专家嗤之以鼻,但这一点我还是承认的。
今天早上醒来就觉得脑袋重的要命,好像戴了一顶几十斤重的头盔似的,我睁开眼睛想尝试起身,但很快就感到头痛欲裂,喉咙像被火烧一样干涩。我的身体沉重而无力,连起床的力气都几乎没有。
嗓子也疼,但又不敢咳嗽,每一次咳嗽都带来刺痛的感觉,仿佛有一片火焰在我的喉咙里燃烧,又好像用刀片在嗓子里拉过。难道我最终还是中了新冠的招?这几年来我把自己保护的很严实,在身边同事都倒在新冠下时,我还在庆幸自己躲开了,但现在看来,我高兴地有点早了。
起床是不可能了,我尽量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但我依然感到寒冷。平时自以为很棒的身体现在根本抗不住高烧带来的寒冷感,我一直不停地打哆嗦,根本停不下来。鼻子好像用水泥给堵了似的,让我感到十分难受,有种想拿管道疏通剂疏通一下的想法。
因为经常不感冒,我买的感冒药基本都放过期了,所以我现在家里是从来不备感冒药的,也许喝点热水会好点,但头晕的我根本起不来。
工作计划被抛到了一边,我只能蜷缩在床上,将被子裹得更紧。手机在一旁不停地响,但我没有力气去回复信息或接听电话。时间仿佛过得格外缓慢,每一分钟都像是经过了漫长的折磨。
我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我好像进入了一种半昏迷的状态,我和感知变得异常迟钝,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我听到了有人开门的声音。
“鑫鑫哥,你手机是丢了吗?怎么一天了什么消息也没有?”我听到客厅里有人说话,是宝宝的声音,自从团建回来后,宝宝就逼着我给她配了一把房门的钥匙,理由是要经常来监督我,防止我把别的女孩子带回来,但实际上她每次都是来帮我收拾屋子的。
“还没有下班吗?可是包和衣服为什么在家里?”我听到宝宝在客厅自言自语,接着脚步声朝卧室走了过来。
“鑫鑫哥,你怎么了?”卧室门一开,宝宝的脚步声明显急促了起来,也是,我在被子里面一直在瑟瑟发抖,宝宝肯定是被吓着了。
“天哪,怎么这么烫?”宝宝摸了摸我的额头,整个人都慌了,声音已经有了哭音,“你发烧了,家里有没有退烧药?”
“没有,我没事,就是感冒了。”我边发抖边说。
“什么没事,肯定是前两天冻着了,让你不要等我你就是不听。”宝宝已经哭了出来。“都怪我,你现在能起来吗?我送你去医院,要不我打120吧。”
“不要打,你给我买点退烧药就可以。”打120太丢人了,我这时候居然还在考虑面子。
“那我找我二姨吧。”宝宝的二姨是医生。
“喂,二姨,鑫鑫病了,发烧发的厉害,摸着都烫手,他冷的都在发抖,你能不能过来一下。”宝宝二姨电话很快打通了。
听不清宝宝二姨在说什么,我现在各种器官的感觉都非常迟钝,不过我听到宝宝一直地“嗯、嗯”地答应着什么,还把我所有的症状给她二姨做了一个描述。后来我听到宝宝说了一句“没有酒精,有白酒行不行?”难道是要给我喝酒,喝酒可以治感冒吗?
“我二姨一会过来,她说你应该就是重感冒,让我先给你退烧,她一会带水过来给你挂上。”打完电话,宝宝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你先忍一下,我下楼给你买点退烧药。”
楼下就有药店,宝宝很快就回来了,带了一盒扑热息痛,一盒退烧贴。
“你是不是一天没有喝水?嘴唇都裂了。”宝宝先给我把额头上贴了一个退烧贴,又给我拿一颗扑热息痛给我喝下去。在喂我喝下一杯水后,宝宝从客厅拿进来一瓶没有喝完的酒,我茫然地盯着宝宝,难道喝酒真的能治感冒?
不过我很快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宝宝把酒倒在碗里,拿了个手绢在里面沾了沾,就开始擦拭我的脖子和耳朵后面。好冰,我滚烫的皮肤一接触酒精,顿时一阵冰冷的感觉,不过真的好舒服。
好像不太妙,宝宝擦完头脸部后,居然想揭开我的被子,给我擦身子,太丢人了,这样无能为力地被宝宝服侍的感觉并不爽,我用手揪住被子,这样的举动让宝宝忍不住笑了出来。
“松手。”宝宝在我手背上轻轻打一下。
“我,我什么也没穿。”我要早知道今天会感冒,宝宝还要来给我擦身子,打死我也不会裸睡的。
“你这什么习惯?”宝宝脸色有点红,在床上找到我的内裤,塞进我被子里。
“宝宝,让我自己来。”我感觉宝宝好像有要给我穿内裤的打算,赶紧阻止宝宝。
勉强穿上内裤,我就累得动不了了,只好老老实实躺着,让宝宝把我全身上下擦了个遍,不是不想反对,实在是没力气。不过宝宝还算给我留面子,没有擦我的敏感部位。
等宝宝二姨过来的时候,我刚才吃的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身上开始出汗,体温也一点点地低了下来,两边太阳穴依然在疼,但人已经不再发抖,还在宝宝的帮助下勉强给自己套上了睡衣,看来以后不能裸睡。
“不是新冠,就是一个重感冒。”二姨先给我做了一个抗原,排除了新冠可能性。“不过你这症状有点重,我带的有水,给你挂上。”
“这两天流感的人比较多,没什么大问题,挂三天水吧,这几天我下班了过来给你挂上。以后家里备点常用药,年轻人就是不注意身体。”宝宝二姨挂上水,顺便唠叨我几句。
“谢谢二姨,以前很少感冒,所以就没有注意。”烧退下去,我头脑也清楚了好多,口齿也伶俐了起来。
“就是经常不感冒才要注意,天天感冒的人都不用看医生,自己就知道吃什么药。”宝宝二姨和她妈妈说话完全一样直爽,“晶晶你今晚就住鑫鑫家吧,一会水滴完了还要给他拔针,你会拔吧?”
“二姨,我会拔,他晚上还会不会发烧了?要是不发烧,我拔了针还是回去吧。”宝宝这是什么意思?我都这样了,你居然不留下来陪我。
“正常情况应该不会发烧了,但他这次感冒比较重,不好说,如果晚上再发烧,就再给他吃一颗退烧药。”二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你回什么?他现在这样子怎么能离了人,你放心住下,我给你妈说一下,鑫鑫这样子也不会把你怎么着。再说了,你俩不是在谈恋爱吗?”
“二姨,你说什么呢?”宝宝有点害羞,但也不再坚持回去了。
“鑫鑫哥,你饿不饿?我给你叫个外卖,你想吃什么?”二姨走了后,宝宝问我。我一天没吃东西了,真的饿了,但是嘴里没有任何感觉,舌头好像麻木了。
“不要叫外卖了,你给我熬点粥吧,别的我也吃不下。”
宝宝去熬粥了,我身上稍微松快了一点,鼻子也不再堵的那么严实,开始流涕,等宝宝做好饭过来,我已经扔了一地的纸巾。
“你怎么扔一地啊。”宝宝放下碗,开始给我扫地。
“宝宝,你先不要扫,等会还要扔,我好了自己会收拾的。”宝宝一想也是,放下了扫帚。
“你现在吃饭吗?我喂你吧。”我一只手上挂着水,自己没办法吃。
上一次被人喂着吃饭应该还是二十多年前穿开裆裤的时候被我老妈喂的,今天因为生病,居然被宝宝喂饭,不过看宝宝喂饭的样子,先拿手背试试碗沿,舀一勺子,吹上几下,再在自己嘴上一碰,感觉不烫了,再喂给我,有板有眼的。
“看什么看?生病还这么不安分。”宝宝看我一直盯着她,有点嗔怪地说。
几口粥下肚,我精神恢复了好多,“宝宝,你这样喂我吃饭,好像我妈妈啊。”
“嗯,那你叫个妈我听听。”
“不要,要不你给我生个儿子,让他叫。”我开始脑补一个大胖小子牵着我和宝宝的手,叫爸爸妈妈的情景。
“生病了还不老实,鬼才跟你生呢。”一说完,我们两个又笑了起来。
我和宝宝睡到了一张床上,以前也在一起住过好几次,不过都是她睡床,我睡沙发。宝宝去省城考研,虽然住的是一间房,但是是个标间,各睡各的床。今晚我本来说让宝宝睡客厅沙发上的,但宝宝不同意,说害怕我半夜发烧了身边没人,其实我心里也不想让宝宝出去,只是害怕把感冒传染给她才这样说的。宝宝既然坚持,我也就不再反对。
不过我总觉得冥冥之中,月老总是在给我和宝宝之间设置了壁垒,每次我和宝宝有机会进一步的时候,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意外的情况来阻止我,好容易宝宝答应我等她考完试,可我居然生病了,不要说什么非份之想,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
“鑫鑫哥,你想什么呢?你今天不舒服,赶紧睡吧。”宝宝看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担心我身体吃不消。
“睡了一天了,现在根本睡不着。”感冒最难受的就是困了睡不着,嗓子在疼,鼻子不通,怎么睡都不舒服。
“那我给你说件事,你帮我拿个主意。”宝宝把他们科长想让她去财务的事说给我听,“你说,我现在怎么办?”
“你自己有想法吗?”这对宝宝来说是个大事,我其实不太想让宝宝去读研的,毕竟这样我们可能会有两年的时间没法见面,但我不能因为我的自私耽误宝宝。
“我现在有点拿不定主意,按照李科长的意思去财务,对我个人应该是个好事,毕竟财务岗位的重要性和现在不可相比,以后可能提拔评级机会要大很多,但这样的话我的研究生岂不是白考了。”宝宝起身给我晾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接着说,“但是不去吧,觉得辜负了我们科长一片好意。”
“宝宝,我觉得你应该拖一下,先不用争着给你们科长答复。”
“怎么拖?”宝宝没有听明白。
“拖到考研分数出来啊。”我说话嗓子还疼,但已经不是那么严重了,“万一考不上,我是说万一啊,万一考不上,你就按李科长的意思,去干财务。”
“可是万一考上呢?”宝宝对自己还是挺自信的。
“我先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考研?你考研的初心是什么?”
“我,我是因为评职称没评上啊,你知道的。”
“不,我是说,你当初的计划是考上研究生以后准备怎么办?”
“我不太喜欢国企,我想考上研究生以后,可以有机会换一个公司。”以前看过一个段子,“60后的说什么是辞职,70后的说为什么要辞职,80后的说收入不高我就辞职,90后的说领导骂我我就辞职,00后的说领导不听话我就辞职。”我和宝宝算是95后,对辞职看得相对要淡的多。
“那你觉得你干上财务就会喜欢国企了吗?”
“当然不会,我不喜欢国企是因为我觉得国企人浮于事,体现不出我的价值,我还年轻,不想这样混一辈子,和岗位没关系。”
“这不就对了吗,你的选择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