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不安好心
随着傅缄的回来,他也知道了最近妹妹和李然的事。
傅夫人摇头叹息,“我真是管不了她了,怎么说都不听,好像我们在害似的。我们能怎么害她?不都是为了她好吗?偏她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她说着眼睛通红,忍不住又继续抱怨,“你看看她现在还想要绝食?就为了见李然,她就是这么对待这副身体,就是这么剜我们的心。
前几天阿绪回来了,也去劝她,结果呢,她没听几句话把阿绪赶出来了。她弟弟几个月才回家一趟,她都忍心?
我看她眼里只有李然那家伙了,失心疯了。”
傅缄按按太阳穴,“我去看看她。”
“你去吧,你看她会不会搭理你。”傅夫人有些自暴自弃。
绮娘以前多乖啊,这才认识李然多久不就变成这样了,正常父母难道不会担心?
这李然狼子野心,她才不信是真心喜欢她的绮娘。
看着大儿子的身影走远,她转向一旁同样紧皱眉头的丈夫,“之前跟咱们一起来的那几家人呢?你没去查吗?”
傅老爷摸着扶手,“找了,但是之前一直没联系,连都是哪几家人都不清楚,哪里能这么快就找到?”
“他们还能去哪儿,先在附近几个村里找找吧。”
当时来了醴地之后,他们就没和这些人家有任何牵扯了,现在突然之间要找出来确实麻烦不小。
“哼,等找出来,让他们到绮娘面前说,看她还信不信李然那兔崽子。”傅夫人恨恨道。
傅缄来到傅绮的屋外,两个丫鬟都被赶了出来,守在外边,见到他来了,忙都行礼。
傅缄:“她怎么样了?”
“小姐一直不愿意吃喝,已经两天了。”春涧担心道。
傅缄心底涌起怒火,为了这么一个破男人就这么糟蹋自己?
他猛地推开门,走进去,看到床上的鼓包动了动。
他冷笑道:“你闹够了没有?”
看傅绮并没有反应,他大步上前,一把扯掉了她身上的被子。
傅绮勉强坐起来,头转向一边,并不理会他。
“你能耐大了?你说说李然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为了他连十几年的家人都不要了?”
傅绮听了这话,终于忍不住哭道:“我哪里就不要家人了,是你们一直阻拦我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都不了解他就这么说,不就是看不起他出身寒门吗?”
傅缄差点被气笑了,“谁说我看不起是因为他的出身?我看不起他是因为他只会从女人身上下手,你要不是被下蛊,那就是脑子有问题,放着其他大好青年看不上,偏偏看上这么一个垃圾玩意儿!”
“你,你不许这么说他,你又凭什么这样骂他?他从没说过家里人的坏话,还一直劝我和爹娘和好!”
“你以为你很了解他?他就是一个自视甚高,狭隘虚荣,心狠手辣的狼崽!你不会以为他是真喜欢你吧?”
傅绮被说得满脸涨红,“他才不是你说的这样!”
傅缄定定的看着她,“我就问一句,你到底是要他还是要家人,只能二选一。”
傅绮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傻傻的看着面前这个她喊了十几年的大哥,竟然觉得有种陌生感。
傅缄说完就摔门走了。
春涧和秋露都听到了屋内的争执,惴惴不安的站在门外,又不敢上前。
过了一会儿,傅绮才大哭出声,“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明明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为什么不能理解我支持我?”
傅夫人不出所料的看到大儿子脸上的愠怒,“她怎么样了?”
傅缄甩袖坐下,“李然是什么时候开始和绮娘接触的?”
傅夫人想了半天,“听春涧说,有天绮娘发现她一直在看的话本是李然写的,然后又是遇到了李然的母亲,两人挺聊得来,再然后不知怎么回事两人的接触就频繁了。等春涧察觉不对劲时绮娘早就暗动情愫了。”
“话本?”傅缄嗤笑一声,“怕是那小子早就打上绮娘的主意了。”
“什么?”傅老爷也是一惊,“这话怎么说?”
傅缄:“他在外人面前风光,实际上王爷并没有多倚重他。”
这话倒是不假,傅老爷点头,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傅缄:“他这么做不是想恶心我就是想利用傅家为他直步青云。”
傅夫人;“你在外头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你这么说,这李然真是不安好心?”
“嗯。娘,你看着点绮娘,先让她暂时安定下来,别和李然有接触,时间久了自然就淡了。”
傅老爷爷点头,“这些天都禁足别让她出门。”
傅夫人哪里还敢让她外出?
真是的 ,她最近头疼得厉害,摊上这么个女儿还能怎么办?早知道就不这么宠着她,该让她看看外头的人心险恶。
不过几人的算盘自然要落空。
傅绮在傅缄走后,默默哭了一会儿后,看到床头的话本,这本是她前几天拿回来的,还没被没收。
当她翻到某一页时却瞪大了眼睛,里头是一封写给她的信。
她匆匆把房门关上回到床上仔细看信,是熟悉的李然笔迹,上头竟然提前写了她回家后可能会被父母责骂的情形,李然让她别和家里人吵架,不值得。
如果一定要有所割舍,那他宁愿心爱的绮娘一辈子平安顺遂,自己就是终身不娶也罢。
傅绮看着信,哭得稀里哗啦,不过她眼尖的发现信的末尾还藏了一句话,说的是他每晚会在她的院墙外陪着她,让她不要觉得孤单。
傅绮惊讶的确认了一遍,确定是这个意思,她的心砰砰跳,她这个院子的一面确实是街边。
她选这个院子时,娘就说过担心有贼人会闯进来,她不同意。
不过在她的撒娇下还是同意了,只是让家丁多在外头巡逻几遍。
她这么一等,就等到了入夜。
万籁寂静之时,傅绮打开房门来到那面墙下,她不确定李然是否还在,毕竟那封信已经是前几天的了。
她趴在墙上听着动静,听了一会儿,竟然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她屏住呼吸,听着那动静停在墙外头。
脑海中天人交战了片刻,她终于轻轻问了一声:“安然?”
外头果然也传来迟疑的询问:“绮娘?”
真是他!
傅绮热泪盈眶,他已经来了好几天了吧?她竟然都不知道。
“绮娘?”李然的声音再次传来。
傅绮哑着嗓子道:“安然。”
李然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沙哑,忙道:“你别哭,听你哭我更难受。”
“好,我不哭,你是不是每天都来?”
外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嗯。我原以为你不会发现那封信。”
“我今天才发现。”傅绮突然觉得好愧疚,她应该早点看到的。
两人就这么就着一堵墙说着各自的心事。
直到有巡逻队伍经过,李然急急说一声:“有人来了,今晚你早点睡,别闹脾气,我改天上门来请罪。”
傅绮知道自家是不会见他的,不拿扫帚赶出去就好了。
有心想劝他一句,但李然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