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还要睡吗
“对不起,我方才也不该对着你拍案...”
他没说一句“抱歉”和“对不起”李惊鸿的眼睛就瞪得越大。
李惊鸿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确定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听到过崔祯说过这么多抱歉的话,一生清高的崔大人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李惊鸿轻咳一声,干巴巴开口:“...不必如此,你我夫妻之间计较这么多做什么,况且也是我先拿你开玩笑的...”
她言罢就在心中腹诽,怎么回事,从前崔祯对她冷言冷语爱答不理的她觉得再正常不过,现在乖顺起来她反而感觉浑身不自在了。
崔祯闻言也觉自己太过见外,想想自己的父亲母亲,他们之间相处从不会这样生分。
杜兰泽总是捉弄父亲,父亲脾气太好无论怎样都不会生气,直到母亲不小心弄坏了他最爱的一方砚台,才气得父亲小半日都不曾与杜兰泽说话。
后来...晚上杜兰泽偷偷溜进了父亲的书房,二人在里面待了一整夜,第二天父亲便不生气了。
幼时他还不懂这是为何,母亲到底是如何哄好父亲的,后来他才渐渐明白过来这其中原因,尤其是...那夜大雨之后。
思及此,崔祯的耳根有些发烫。
他一直自诩清心寡欲之人,少时潜心学业,做官之后在官场做事难免会听到同僚讨论一些荤段子,当时他只视这些为污秽之物并且十分鄙夷。
但自那一次之后,短短的几日之内那些旖旎暧昧的片段常常冷不丁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就连他的梦里也充斥着浓郁的海棠香气,夜里被热醒隔几个时辰就要冲一次凉水澡。
车内静了下来,崔祯垂眸不语的同时李惊鸿也在打量着他。
目光从他的腰身、手臂、肩膀一直滑过他的喉结和脸颊。
仿佛又感受到了他紧致的肌肉,又看到了他难耐的滑动着喉结、快慰时从额角渗出的细汗以及绯红的眼尾。
她幼时从国师那里看来的香艳话本上说的果然没错,男人和女人一旦睡过了双方的身体便和有了感应似的。
她不见他时几乎都快要把这人给忘了,可她一见到他、一靠近他,那些身体上的记忆就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灌入她的脑海之中,让她清楚的记起...这个男人有多好睡。
她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崔祯,恰逢对面的男子也抬起眸子来,二人目光相接,空气中有暗香浮动。
二人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欲。
“要睡吗?”
李惊鸿率先开了口。
直白露骨的语言让崔祯的面色瞬间红得滴血,他张了张口,发现喉咙沙哑的发不出一丝一毫拒绝的声音...
绵软的春风拂过官道两旁的柳枝,轻柔的将嫩绿的新芽抽出,枝叶与风在空中缠绵,不舍春风这么快就要离去。春风却丝毫不留情,它头也不回的朝着下一处奔赴而去...
驿站的木窗扇吱呀吱呀作响,房内懒懒的伸出一只素手将它推上,下一刻,那雪白的皓腕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捉住一把扯了回去。
“别闹了,我累了。”女子慵懒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沙哑和甜腻。
男子的呼吸声有些粗重,可听她说累也便乖乖的安静下来。
李惊鸿枕着胳膊面朝窗子闭目躺着,身上白色的丝缎寝衣已经皱巴巴的搭在身上,她是真的乏了。
身后是难以忽视的炽热气息,混着青竹香气将她笼罩起来,滚烫而又密集的呼吸喷薄在她的后颈上,身后的人蓄势待发,让她感觉到危险。
她烦躁的皱了皱眉,自己怎么就闲着没事要招惹他呢...
之前崔祯中药之后任自己摆布的样子的确是好睡极了,可这和他清醒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
不仅青涩的横冲直撞还有用不完的精力,搞得她快要累死了。
正想着,腰上又传来一片热意,崔祯的大手不知何时又扣了上来,身后的人也靠近了几分。
崔祯红着脸不肯说求欢的话,可他炽热的鼻息已经替他说明了一切。
李惊鸿气急,不耐的开口:“好烦啊,我真的累了,你能不能不要...”
“我知道...”身后的男子哑声道,“我只这么待一会,一会儿就好了。”
窗扇不知何时又被风吹开,窗外正值日落,云霞满天。
二人躺在榻上看着外面的落日余晖,晚风将身上的燥意吹散,只留下一片宁静祥和。
感受着片刻的安逸,崔祯的心中忽然生出前所未有的奇异之感。
如果能与一人举案齐眉,简简单单平平淡淡过完这一辈子,其实也很好。
也许,他这他一辈子都只能在偏远的宁州府做一个小官,而她在衙门里也有自己的差事,他们二人会有许多共同话题,不至于像那些高门夫妻一般没话聊。
也许,几年之后他们也会有一个孩子,可能是个和她一样飞扬跋扈的小姑娘,也可能是像他这般沉闷的小男孩。
他这样想着,就见怀中女子从床头的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个小药丸服下。
他眸光顿了顿,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李惊鸿将药丸吞咽下去,又随手把瓷瓶放了回去,见崔祯问自己,毫不隐瞒道:“避子丸。”
“什...什么?”他闻言如遭雷击,僵硬的坐起身来。
李惊鸿奇怪的瞥了身边的男子一眼,只见他面色微沉,一双好看的眉紧蹙,紧紧盯着自己。
她也坐起身来,拢了拢身上的寝衣,疑惑道:“怎么这样瞧着我?”
李惊鸿心中咯噔一下,这个姓崔的不会还想着让朕给他生孩子吧?
哼...在做什么白日梦,他配吗?
心中虽气恼,李惊鸿也努力不让自己在面上表现出来,她眉目一转,柔声解释道:
“我才刚上任县丞没有一年,这个时候怎么能有孕呢,夫君可不要怪我啊。”
她神色委屈又无辜,瞧瞧瞥了一眼那眉目如画的男子,发现他依旧是不为所动,面色沉的更厉害了。
她讷讷的轻声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