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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知心情敌?

昭阳殿西阁,赵合德于那日的湖心亭中坐着,望着湖中漾漾水波,发着呆,偷偷相思。

自那日见过王莽后,明白了一切真相,对王莽的误怨消了,未能断净的情、那深埋的情根便重唤新生,茁壮萌发,她的相思自已泛滥难止。

这世界,但有所能的男儿何人无妾?

多少男儿妻妾满堂,却仍更爱外头的风花雪月!

这毕竟不是心中的他所描述的世界,活在当下的女子,还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即使王莽娶了妻,她依然爱他。因为他依然是他,依然是那个曾撩动自己心弦的男人。

若霸了自己的男人不是这世间权柄最重的皇上,若自己能得自由,她会毫不犹豫地投入王莽的怀中,即使只做一个妾。

一切发乎于心,只需他仍与自己两情相悦,只要自己能长伴他左右,无论如何也比与这宫中无数女人共享一个男子好太多太多了。

还是一个自己根本瞧不上的昏庸男子。

偏偏自己成了皇帝的女人,为了心上人的安危,这情只能压在心头,只盼他能忘了自己,苦自己一个人便行。

从此人间相思苦。

从此人间相思苦啊!

这苦自己尝便好了。

湖中水流悄悄缓缓,波光微粼。

不知这引水而造的湖中水可与那日与他相遇的那个湖是否相通?

这些年,他是否便是一直如现在的自己一样,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地苦苦暗相思?

脚步轻至,亭外有侍女快步而来,她收起相思,也收起了手中的针线,纳于袖中。

“何事匆匆?”

侍女未入亭中,她已故作闲淡无趣地发着问。

“禀昭仪,太后那边来人,说与您曾是故知,想见一见?”

故知?

公主府即使遣人来一般也是直接寻姐姐去的。

可除了公主府的人,自己何来故知?

“既是太后那边来的,便请进来吧。”

压下疑惑,看着侍女匆匆离去,片刻后便领着一个陌生女子而来。

“您是?”

确定来人自己并不认识,她再压不下疑惑。

那女子朝自己笑了笑,眼神有话。

她挥挥手,遣走了侍女。

那年的乞巧节,王静烟只是于昏暗的灯光下远远望过赵合德,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直视着自己夫君心心念念的佳人。

果然好看,更有一股自己所没有的气韵。

那是被阿阳公主长年培养着习舞而养出的独有气韵。

“我叫王静烟,王莽之妻,你可以叫我静烟。”

她浅浅一笑,没能掩尽脸上的复杂,却瞧得出毫无恶意。

王莽的妻子?

赵合德愣了愣,心中有莫名的紧张。

“我...”

她潜意识地想解释什么,可自己该解释什么吗?

张了嘴,又凝住了喉。

“不请我坐一坐?”

“王夫人请坐。”

王静烟的复杂之色又去了几分,赵合德莫名悬起的心松了松,礼貌地伸手示意。

王夫人这个称呼,是她对于对方是王莽之妻这一身份的承认,是她的表态。

她笑着,坐在了她的对面,望着她。

她的笑总是淡淡的,望着她的眼神也是温和的。

她也望着她笑,同样温和。

这两双温和的眼中都透着艳羡。

她羡慕她得了他的心,而她却羡慕她能与他相伴。

她值得他的爱!

两人都透过对方眼中的羡慕读出了其中的爱意,这爱是真心的,自己便放心了。

“他~他还好吗?”

终还是赵合德不如王静烟那般更沉得住心,先开了口。

她知道自己不该问这的,当着人家的面关心她的丈夫,这不妥,自己也没资格。

但她忍不住。

不知道他是否认清了现实,是否放下了自己。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他放下了,还是希望听到他依然放不下的答案。

她揣着复杂的心,等着对方的答案。

不论是哪个答案,都能让她欣喜与失望。

王静烟卸了笑,轻轻一叹:“他若好,我便不会出现在这。”

对方眼中依旧有情,不是自己的夫君自作多情。她放下了心,直言不讳。

赵合德心中有抵制不住的欣慰与欢喜,不显于形。

却也很快转成了担忧。

略作沉默与压制后她才回应:“给他些时间,有你相伴,定能抚平填满他的心。”

“你是他的心,你不在他便是个失心疯魔。那日得知你还活着,他便开始逃避我,为了绑住他的心我擅作主张替他纳了妾,阴差阳错地一夜之后,我险些被他怒骂。嫁他那么久,从未见他生过气,那天含怒的他确实吓到我了。”

那日王莽怒气冲冲而来的样子,她犹自记着。

他果然不与普通男子一般,若换成其它男子,妻子为其纳妾,如何都是开心的。

不知如何安慰对方,赵合德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静等下文。

“因为怕你不喜,他抗拒纳妾。他说,或早或晚,无论早晚,必娶你为妻!”

赵合德的表情彻底凝滞了,她实在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得知他痴心依旧,晓他情坚至此,她如何能不心下欢喜?

可他这心要让外人知道了,传到皇上耳中,他如何能安全?

她忽又想起了王莽的那句碑文:‘卿埋泉下泥销骨,从此人间相思苦!’

呵呵。

他活着,自己相思苦,若他死,只怕自己连这至苦的相思都无缘了。

自己如何也不愿见他死!

不行!不能叫他冒这风险!

“你回去与他言明,皇宫是天下多少女子向往,我贪恋这世间至贵,早不愿与他有所沾染。顺便替我传句话给他,叫他自珍自重,切勿自赏自佳,自作多情。”

她的语气可以压制得平淡,却实在无法冷淡。

王静烟苦笑着轻摇了摇头:“你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他,我更不忍骗他。就像我不忍他为情困,为相思累,所以我来了。”

“那我便再死一次!”

王静烟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若需要,她做得到。

她也知道,一旦对方觉着有必要,自己是劝不住的,所以她不劝,而是顺着对方所想告诉她结果。

“你死了,我与他便也彻底地毁了,还有我那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也不可能有父爱了,因为他会觉着是我害死的你。经历过一次绝望的他,以为看到了希望,却是要他重新感受那股绝望,他若忍不住为情发了疯...”

更坏的后果她没有往下继续说,也不忍再说下去了,点到而止。

是啊,上次与他相见,自己当面扔了绝断之言,更将见证了二人浪漫回忆的针线弃之如敝履般地掷入湖,仍动摇不了他丝毫的心,还有什么言语能断得了他的念想?

自己若真的再死一次,不可控的风险更多,也会害了更多人。

赵合德自然是懂的,她沉默了。

她在思虑权衡,只为他的安危。

许久之后,她无奈苦笑,充满了宠溺的苦笑。

她确定了,这男人,自己拿他没办法。

那便拼了自己的全力去护住他吧。

“遇见他,此生之幸;遇见我,彼之不幸;遇见你,彼之甚幸;这天意,果真爱耍弄人。姐姐你说吧,我听着。”

这一声姐姐,是尊敬,也是承诺。

在期盼中的将来,对她地位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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